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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心殺死貓(紫夕+玲司)

*一切為自己幻想的小故事,比較喜歡這樣子的互動與關係,於是將他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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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治川紫夕不喜歡新來的那位少年。

「我是從今天開始服侍您的……烏丸玲司。」

如同先前幾個玩具一樣,無趣。

紫夕窩在沙發上,招了招手命令眼前的少年蹲下,好讓他可以用小手揉捏那張算合他意的臉,去細嘗對方因緊張而僵直的一舉一動,去端詳那雙眼裡面藏著什麼樣的靈魂。

沒有任何破綻。方框眼鏡隔絕著一切侵略,酒紅的眼裡沒有諂媚的意圖,只有一絲快熄滅的火苗支撐著這個人,看似絕望又看似復仇,對他沒有任何一點忠心之意的卻又乖巧,矛盾的傢伙。

宇治川紫夕笑了,用著天真無邪的聲音說:

「請多指教,玲司。」

烏丸玲司是一個無聊的人。

他太完美了,完美到宇治川紫夕找不到任何一點破綻。既拆破每句惡意,又自願踏入陷阱,安靜地接收所有要求,直到紫夕嘲諷的笑聲結束後才退下去換身衣服,重回到他面前。

相比從前那些人,烏丸玲司的反應就好像失去喜怒哀樂,只留了具軀殼在這世上。

……倒也不然。

某個下午,他將水澆到玲司頭上,笑著說:「不知道澆水過後,玲司會不會開花。」

就在那時,那雙隔在鏡片後的眼睛閃爍一絲憎惡。

宇治川紫夕一瞬瞪大了眼,像是發現了新玩具般抬起玲司的下巴,,去看看那絲憎惡是什麼樣的存在,裡頭混雜著多少年的委屈與怨念,才能醞釀如此成品。

「你恨我嗎?」宇治川紫夕問。

「……請允許我去換身衣服。」

──恨,但恨不在你。

烏丸玲司閉上眼,不讓這幼小的惡魔窺探他的內心。

可要說不恨是困難的,這幼小調皮的男孩,總想方設法地讓自己難堪,逼得自己只能一次又一次吞下怨恨,扼殺所有情緒再緩緩地吐出遵命一詞。

這一切都是為了復仇,在這長遠的計畫裡,紫夕的存在便是他需要捧在手心掌握的棋子,偶爾玲司總有些錯覺,覺得這小少爺孤零零地,只要稍微移開視線就會想方設法逼自己看向他,看那張小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地毀了手中的布偶,再甩到一旁。

如同一隻貓,以好奇心趨使利爪,破壞某些物品得來他人眼光。

真是......可憐又可恨的,一隻孤單的貓。

好奇心會殺死一隻貓,這俗語存在便有他的道理。人們總是再三警告紫夕別做這些幼稚事,勸導這還年幼的小少爺走回正路,還不忘送上一份禮物討好這位大公司社長的小兒子。但宇治川紫夕討厭這些道理,更討厭這些關懷,於是他伸出利爪威嚇,然後像隻貓慵懶地窩回自己的窩,讓玲司為他收拾殘局。

宇治川紫夕篤定自己不會成為他人口中的貓,畢竟那些大人總是只需三言兩語,便跳入火坑引火自焚,使他在一旁感嘆大人們真是不懂教訓,即使他才是那個放火的兇手。

讓這些人成為棋子,如果能換來父親的注目,那麼那麼他就會收起利爪成為一隻溫馴的貓。可事與願違,當他將手中的棋子放到父親眼前時,往往只能讓父親更冷漠地對待自己。

「別再做這些幼稚的事了。」

可惜,這些努力都並不值得被看在眼底,不如說被看見時父親的態度就越加冷漠,屆時再怎麼耍脾氣或撒嬌,都只得到一個遠去的背影。

他叫住了一旁的玲司,決定將氣憤全發洩在這玩具上,可紫夕發現烏丸玲司的眼底燒起無邊境的火,順著那視線探去,是他最喜歡的父親。

好吧,烏丸玲司或許不是一個無趣的人。

能如此藏起所有意圖,卸去憎惡的鋒芒,同時任憑自己成為棋子,也將紫夕作為棋子去接近著他人,這不是個很有趣的存在嗎?

宇治川紫夕想起他曾對玲司潑水,開了個小小的玩笑問道:「玲司,這樣你會恨我嗎?」

當時他只能從玲司的鏡片上看見自己,卻看不見那酒紅的眼底倒映著什麼。

而所有疑問終於在今天得到了答案。玲司作為優秀的棋子過於理智,以至於自己在棋盤上也能成為下棋手,而宇治川紫夕就恰巧成為了他的傀儡般,為他下棋。

這些日子裡的包容都是由對父親的恨為前底所製的,他的眼底是對父親的恨,是凌駕在自己之上的。

得知這個真相的紫夕終於解惑了所有疑問,於是大人們的勸阻終於實現了,沒有人願意將他放在第一順位,而他從來也什麼都得不到。

只能用著自己的利爪,勾起玩具的衣角挽留,再被好奇心驅使後剖開他們,看看那些人內心是怎麼想的,怎麼看待他的,得不到有用的資訊,便撕個粉碎。

或許正是如此,這些報應也終將回歸到他身上。

宇治川紫夕是孤獨的貓,剖開他人的代價是自己也失去了心。

在發現玲司恨著的是父親那晚後,宇治川紫夕在睡前讓玲司陪他一同入睡。

月光灑在玲司的臉上,沒有一點溫度,他捧起了玲司的臉,內心燒起一股無名火。

用著利爪輕輕勾著對方衣角,看著那雙眼燒盡了憤怒後回歸平靜,乾淨又漂亮。

宇治川紫夕笑著,說:「玲司,你真的是我最中意的玩具了。」

「......多謝稱讚。」

被好奇心殺死那也無妨,他便在有生之年盡情揮霍這股好奇心,直至有人也願意用利爪剖開他。

如此愚蠢又荒謬的故事,隨著宇治川紫夕闔上的雙眼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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