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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頁:朦朧的浪潮》


  城市的另一端在日出白光下漸漸如霧散般的清晰,伴隨雞鳴啼叫,鍋爐碰撞聲、刀具相磨聲、又或者是點燃火苗的啪嚓聲,訴說人們一日的開始。

  「嗯……」

  刺目的陽光讓床上人翻了翻身,最後還是因為熱而起身,甫清醒的人梳理起有些睡翹的銀髮,看著房內陌生的擺設,大紅的圓桌、掛著粉紅紗帳的床、以及看起來廉價色彩誇張的珠寶首飾,一時間讓諾亞覺得自己還沒醒。

  從睡不慣的床爬起,諾亞整理衣裝試著回想自己現在所在的地方,記得為了找加爾瓦修搭船離開加路威的事,依稀還記得自己沿著什麼河流行走。

  河……這裡是?

  拉起面罩,諾亞盤算身上所剩無幾的旅費,決定先去外頭走走打探一下自己所在的地方諾,背起行曩推門而出。

  「哎呀──妳醒了嗎?」

  在門外對諾亞喊聲的是名看起來像廚娘的女人,她在身上圍裙抹抹手,對人揚起親切笑容招手示意諾亞在一旁小桌前坐下。

  「……請問這裡是?」

  「嗯?不會吧?難道是吃了水太多?」

  還沒理解對方說的話,諾亞就一下子被摸著額頭,一下又被抓著手像在檢查什麼,不禁再次開口。

  「請問──」

  「妳忘啦?昨天見妳在港口跑得跟馬一樣不知怎麼之後跌進海,差點沒淹死!後來啊──」

  港口,疾奔──似乎讓諾亞想起了什麼,她不禁握緊拳頭帶像陣狂風般離去。





  「加爾瓦修──」

  「嗯?」

  碰的一聲,加爾瓦修從沒想過在女人堆裡回應自己的會是一雙拳頭,還是來自一個看起來打扮方式有些眼熟的人身上,直到看清楚對方覆面下的那雙褐眼所塗上的赭色眼痕──熟悉不過的祝福符文,他摀臉愣了幾許不可置信。

  「呃──諾、諾亞?」

  「混蛋!」

  又是一拳揮上,比起對方不痛不癢的拳頭,拉下面罩的模樣更讓他覺得吃驚,故人相逢,覺得心臟好像痛了起來,若能讓眼前人不哭的話被打幾拳都無所謂,加爾瓦修忍不住這樣想。

  「啊……諾亞!」

  生氣的時候直接,哭泣的時候亦同,眼前正是十年不見的妹妹──諾亞,加爾瓦修任由人在他身上發洩情緒,從未想過兩個人會在離家鄉這麼遙遠的地方碰面。





  家鄉,好遠──

  漫漫長路,她從未像現在如此思鄉,在長達數年的尋人路程中從未如此,也許是與親人相會帶來那發酵已久的鄉愁,諾亞抬頭望向異鄉的月,想著塔斯曼的夜空,想著那寒冷的雪原現在是否回暖綠芽新長。

  「睡不著嗎?是不是肚子餓了──」

  「又不是小孩子了!」

  雖然對床那頭發聲的加爾瓦修這樣說著,諾亞仍是從人手中接下撕得小小碎碎的麵包,不禁微笑,十年不見,哥哥還是記得自己喜歡這樣吃東西,陌生又熟悉,此時懷念地令人想哭。

  「……回去真的好嗎?」

  「回自己家有什麼不好?啊……蒂娜那邊妳不用擔心,我會去打聲招呼。」

  「還有哥哥我在啊,是不是可靠得很?」

  「是是是。」

  諾亞應付著看起來是在拍胸脯打包票的哥哥,說是近鄉情怯倒也不是那樣,只是覺得看到蒂娜還有她老公覺得心底總有些什麼又纏成球。

  「哥,我們走慢點好不好?」

  「嗯?好啊,我順便介紹幾個地方,那個誰啊剛好在──」

  一提起旅行就變得多話的加爾瓦修讓諾亞覺得他就像以前一樣,總能夠告訴她新奇的事,帶領她往前走,她期待他們的旅行。

  兩人的旅行從告別熱鬧的都城威諾開始,在感到新鮮的工業城市卡奴娜佇足,搭上船再訪龍骨弓的製作地思美達卡,接著前往勒夏拉爬上高山俯瞰漢白迦大地。

 呼──

  在勒夏拉的群山中生活,每一次吐息都讓人心裡的結慢慢解開化為空中的虛無消失,一天又一天,朝向塔斯曼的步伐顯得緩慢而輕鬆,只是偶爾諾亞回過頭總覺得遺忘了些什麼,回首卻總是空無一物,直到那天──一封從天而降的金色信封出現落在她手中。

  「……阿爾戈號?」

  「阿爾戈號?那是誰的船嗎?」

  「不知道……」

  「睡呆了?」

  阿爾戈號,似真又似假的記憶,如月暈般朦朧,如浪潮般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