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布牛」睜眼時處於黏膩的顏料、炭筆的冷香之中,周圍是喀唰喀唰的聲響,唉噁,毛髮沾上了未乾的彩墨,只是祂發出聲音也馬上隱沒在無數響聲著。
祂抬頭環視一圈:是沒有盡頭的高聳畫架和無數群與祂一樣的存在--雖然長得不一樣,可是「布牛」知道根源是相同的,於是祂踩過被打翻洗筆水和佈滿碳屑木屑的地板,在無限廣闊的房中找尋自己的畫架。
祂看到同伴有的神采奕奕、有的頹然哭泣,也有的對著畫布呆滯「布牛」發現這樣的存在時,湊過去戳了戳同伴半透明的腳,對方晃了下避開,顯然不想被打擾獨處的時光。
「布牛」還是沒有在這找到自己的畫架,祂無聊死了,與生俱來喊著要創作、要找出最美的景色的核在咆哮,走的太久,長長的尾巴都在地板拖著而染上色,在祂前行繞圈時留下痕跡。
「喔,至少還有地面讓我作畫。」
話是麼說,但是想在一遍狼藉的地面追回痕跡,根本癡人說夢,而且祂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看的,根本不算畫作。
「布牛」左顧右盼,周圍還是不變的同伴和山一樣高的畫架,當祂氣餒地坐到地上時,一個重物砸到了頭上。
「布牛」卒。
……
「喝……!天花板開洞了?!」
這是祂從清醒中第一件想到的事,祂滿眼期待彷彿萬千星辰般閃亮地抬頭:沒有,還是一樣一成不變的無趣天花板。
祂砸嘴,失望地心想大概又是哪個夥伴畫嗨了所以亂扔軟橡皮,或者雕刻者刻下的廢棄石磚,直到「布牛」上前一步且猝不及防地摔跤,才知道了不是祂想的任何東西。
那是一本純白的冊子。
是畫冊。
「布牛」想都沒想就將它抱進懷裡,確定周圍沒有一個同伴發現祂的動作才安心。
(我也有……我也有能畫畫的紙了!)


「然後畫室有一天被雷劈所以毀了,雖然也有講過話的同伴,不過大家沒有一塊離開,各走各的,那群傢伙應該也還在畫吧……?
「所以目前到處旅行到處畫,哈哈!雖然畫室會幫人將景象會浮現在腦海,但是外頭有趣多了--
「你見過颱風前的因為水氣與晚霞,而變成紅色的天空嗎?火燒雲海像將藍空燒滅,熄滅之後夜空迎來漫天星塵,可它們不會去搶也搶不了月娘的光彩;
「海浪潮聲沒有一次相同,陣陣浪潮義無反顧地上岸、陷沒進沒有底的沙中,徒留些許白沫也不後悔上岸,但誰說它們沒留下東西的,西施舌、海兔螺、日月貝……螃蟹的外殼、藤壺碎塊……
「哎呀,又想畫圖了,下次有空再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