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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彩漫天 第1章





　　若不是伏黑和釘崎，我並不相信鬼神之說，也未曾想過轉世後能夠遇見彼此的機率有多少、甚至能稱作奇蹟。

　　年紀尚小時，我以為腦海中揮之不去的片段都是幻想或是夢，因為那樣的場景與感觸令我打從心底感到開心，不是因為自己，而是看到兩位摯友的笑容所以自己也能綻開無憂無慮的笑影，與他們悲喜與共，享受相識的美好⋯⋯以及別離。

　　然而甦醒後，我發現自己周圍的冷清，才赫然發現一切都是夢。隨著意識逐漸清醒，夢中的碎片也跟著邈遠，我無法想起更多，只是能感受到心頭泛暖，雖然記不清楚他們的模樣，可是歡聲笑語以及他們的喜好與厭惡就像刻在腦中，與我相隨、形影不離。

　　我知道，當我將細碎的回憶片段全部拾起後，必能再與他們相見，然後以明亮的聲線、雀躍的神情向他們道：「我們當朋友吧！」

　　我真沒想過只在夢裡出現的他們，此刻真真切切地站在我面前。

　　我一刻都不想把眼睛移開，想要盯著他們看，將他們的輪廓給記牢，免得再把他們的身影與聲音忘記，而且要久到下輩子還能喊出他們的名字——



　　「伏黑、釘崎。」我聽得到自己的尾音都在顫抖。



　　「什麼事？」

　　他們沒把頭轉向我，依然很認真地在研究化學實驗的課業上，小心翼翼地把碘酒加進試管中。



　　「我喜歡你們。」



　　誆啷——

　　釘崎手中的玻璃器皿滑落，她怔怔地轉過頭，說：「虎杖悠仁，現在是告白的時候嗎？」

　　伏黑的表情依舊很冷靜，答道：「你是說喜歡誰？我還是釘崎？」

　　「你們兩個我都喜歡。」我篤定道。迂迴不是我的風格，既然都要表明心意，那就現在吧，雖然對於此生第一天見面的我們、在化學課中的告白確實有些突兀。



　　「你⋯⋯是不舒服嗎？」釘崎走近我身旁，用手貼在我的額上，確認我的體溫，「是正常沒錯啊⋯⋯」但是她對於被忽然告白這事似乎並不介意⋯⋯倒不如說她確信自己能夠使人告白，所以根本不慌忙。

　　「告白可以一次跟兩人嗎？」伏黑皺了眉頭，他拉開椅子，坐在我的正對面。

　　一陣子靜默後，我才不好意思地搔搔頭，道：「我說得是朋友的喜歡啦⋯⋯」但說真話，如果日本能夠多元成家的話我願意娶他們兩人，照顧他們一生的安全，絕對不讓他們感到有寂寞的可能，但開學第一天就說這樣的話，我恐怕會被當作怪人。他們可能會想離開我也說不定。

　　「還好是朋友間的喜歡。若說愛戀的話，我也信就是了。」釘崎將栗色的髮絲勾到耳後，她的自信與美麗沒有因投胎轉世少去半分，在我眼裡似乎又更顯明麗。

　　「怎麼會有人第一天見面就這樣告白啊⋯⋯」伏黑輕嘆口氣。但他足夠聰明，聽得出來我對他們沒有異樣的遐想，唯有純粹的喜歡。

　　伏黑和釘崎笑著道：「虎杖悠仁是個怪人。」邊繼續作業了。



　　果然⋯⋯還是被當怪人了。幸好他們並不是很介意說話唐突的我。



　　可是在與他們重新相逢，我看見的不是遙遠以後的別離，逐漸明晰的是我們之間的羈絆，也能感覺到非親情有能將人繫緊，左右著心情，還有，將零碎的回憶慢慢拼湊後，是伏黑和釘崎的臉。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