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煉炭/泳池篇


  盛夏午後蟬鳴依舊不歇,綿綿雲絮托起了太陽,似是不捨西沉而將向晚推移。



  閉館前三十分鐘,竈門炭治郎呆愣在隔間裡,對於此刻的情況相當不解。



  他周身還淌著水,下身的泳褲緊緊黏連著腿根,雙唇微啟一張一翕吐不出話來,精壯的手臂便壓著牆兩側將他困於一隅。他兩日前剛確立關係的…男朋友,有些不尋常的氣味冉冉充盈著鼻腔,莫名的酸還伴著些許溫怒,幾乎漫過初遇時如海遼闊那般清新香氣。



  不尋常的還有行為,這沐浴間多大呀,偏要像熱戀期的情侶不捨分離和他擠一間。



  那雙赤紅大眼眨了眨,滿是無辜與無措,怯怯試探地問:「煉獄先生,您剛才……」少年鼻翼微動,試著將其中摻雜著苦味與酸澀的虛渺氣息剝離,頭頂燈泡一閃亮出了結果:「是去吃了檸檬冰棒嗎?」



  也就是說煉獄杏壽郎身上的味道像極了夏日消暑聖品。



  「唔嗯?」煉獄身形一頓,似乎沒料到這突然冒出的奇妙問題,「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您身上有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像……像檸檬?唔、覆盆子?也有點像醋?」炭治郎舔了舔唇,喚起曾經停留在舌尖的味覺。



  於是那股酸苦氣味一哄而散,像是他的好鼻子失了靈那般短暫的錯覺,取而代之的是濃濃湧上的香甜,煉獄杏壽郎毫不掩飾左右咧開的嘴角,爽朗的笑聲便迴盪在這只有他倆獨佔的沐浴間。



  而如今竈門炭治郎仍想不到他是哪句話、哪個動作、哪個眼神,煽動了眼前男人的慾望。



  煉獄杏壽郎俯身罩住了他的少年,滾燙粗糙的指尖順著後頸摩娑至耳後,將柔軟的耳垂搓揉的泛紅發燙才心滿意足滑向腰際,所及之處無一不是惹出輕顫與細微的低吟。若排去上方那風扇呼呼的聲響,或許能聽見髮梢滴滴答答落下水珠,與逐漸粗重的呼吸同調,覆在耳邊的低沉輕嘆裹上一層侵略氣息,手指勾著褲沿緩緩向下褪去:「可以嗎,炭治郎?」



  「嗯嗯……不、不行……」他清楚這是陳述句可不是疑問句。煉獄用同樣穿著泳褲的下身抵上他的腹部,鼓脹的部位隔著滑溜的質地蹭過使他渾身一顫,手掌推搡著壓上來的堅硬胸膛,可那紋絲不動的身軀像塊佇立的磐石,眼中的決意似要在這立馬辦了他。



  炭治郎巧妙地閃避著男人的目光,那浸滿情慾的金瞳依舊乾淨熱烈,明亮又堂而皇之地熱情示愛。

  欲拒還迎的姿態似乎是有些動搖,心裡始終擺著一架天秤在晃動,左邊是理性理智思量著十分不妥的地點與時間,右邊是感性私慾不管不顧叫囂著渴求。顯然他心裡也有一絲期待,也清楚他一旦堅決說不,眼前的男人絕不會強迫。最終是他低頭瞥了一眼兩塊突兀的下身,才一口氣將左邊的砝碼給甩出老遠,放棄了無謂的掙扎:「好……」



  求歡未果如煉獄總算是得到了首肯,便急不可耐地舔了舔上唇,張口啃上那待人採擷的紅潤雙唇。

  炭治郎伸手環住了戀人的後頸,揪著肩膀上微潮髮絲,起初的啄吻像是溫柔地將他泡進了暖呼呼的溫水池裡,唇齒交融吻得迷迷糊糊歡欣又享受,卻隨著時間消磨那氣息逐漸不穩,舌尖被吮著親得又深又重,他只得努力回顧彼時的換氣教學,急促而貪婪地呼吸。



  「唔……哈啊…煉、煉獄嗯……嗯…」不怪他總不得要領,只無奈他的救生員男友那宛如黑洞般驚人的肺活量,像要悉數吞噬他的肺部氧氣那般來勢洶洶。

  喘息間聽見煉獄促狹的輕笑:「竈門少年還沒學會換氣呀,看來是我教得不夠好,那我再認真一點教你,就在這裡。」



  您已經足夠認真了……!還不等他抗議,那將他親得暈呼呼的雙唇便逕自向下舔舐,脖頸與鎖骨遍布紅痕,淺淺瑰紅漫上了皮膚,圈著精瘦的腰桿將胸前挺立的乳尖納入口中,收穫炭治郎敏感的呻吟和不自覺向他挺動的胸口,舌面便更加賣力繞著乳暈打圈。那件濕透的泳褲褪落在一旁無人問津,鈴口興奮地吐著透明液體。



  嗚……好舒服……炭治郎咬了咬唇,全身的敏感點彷彿被清楚掌握,氤氳水氣覆上瞳孔。他和眼前的男人認識不足兩星期,交往不足三日,膽子卻大得都要能包天包地包宇宙。



  實在是、太瘋狂了……



  分明相識至今赤身相見的時間比衣衫完整還要多了去,仍想一把拽過掛勾上的浴巾將裸露的肌膚全數裹住。

  遲鈍的羞恥心後知後覺地攀了上來,蓄謀犯案的男人方才向他擔保,門外確實掛上了清潔中的牌子,卻禁不住風扇拂動的浴簾一角使他分心,上頭的小花圖案彷彿也有了視線正窺探著這樁旖旎事。



  煉獄瞧著這心不在焉的樣子便一把將人翻覆過去壓在牆上,擒著手臂扣上冰涼的磁磚,身後的大片肌膚覆了上來:「好了!暖身的時間結束了,接下來可要集中。」惹得炭治郎緊閉著眼不知道該緊張還是該期待。



  此時煉獄正伏在他背上叼住了後頸的軟肉,一同沐浴著潺潺水聲,沐浴乳在手中化開泡沫,男人的大掌抹上他的腹部與胸口,滑溜的觸感捻著胸口硬挺的乳尖,一手握著略顯青澀的性器,小心翼翼避開前端的洞孔,包覆著柱身上下滑動。

  「煉、煉獄先生……!這樣的話……不行、嗚、不……啊啊…!」過分刺激很是奏效,初嘗性事的少年像一繃即斷的弦,在前戲階段便禁不住要揮舞小白旗繳械投降,雙手扶著牆止不住舒服地哼叫,陰莖一抖射出一股股精液,由下身搗蛋的大手一點不漏地接住。



  「嗚……」淚眼婆娑的少年又被翻覆過來,罪魁禍首在光潔的額頭蓋上獎勵的一吻,「好乖好乖,竈門少年很努力了,都交給我就好。」



  可少年吸了吸鼻子,搖搖頭把髮梢的水珠都蹭在男人肩膀上,平復著呼吸無視後穴指尖的侵入感,將目標轉向戀人還埋在泳褲裡蓄勢待發的慾望,手一使力也褪去束縛的布料,雙手握著棒狀物生澀地滑動起來。

  炭治郎仰起頭親暱地蹭著戀人的鼻尖,像小貓托付著信任感,稍稍側頭兩枚唇瓣又重新貼在了一起,煉獄輕笑著,將悶哼與喘息融進了齒間。



  恍惚地睜開眼,朦朧視線仍對上那金紅色的瞳孔,像是棲著烈日,把整個夏天的熾熱都鎖在了裡頭,讓他沉淪,讓他昏眩。



  從一開始投遞來毫不掩飾的直白視線,受到吸引而悄悄追隨起的耀眼身影。

  想認識他、想熟悉他、想和他密不可分。

  從那並非無心的關心和提議開始,煉獄杏壽郎便像是盛著大海而來,覆過這方本就不大的泳池,激起浪潮與暗流要將他攪進懷裡。



  眼前的男人是風暴,是雲朵,熱烈而溫柔。



  身後完整沒入那粗大的性器,兩人皆是一聲滿足的長嘆。煉獄杏壽郎親了親少年的臉頰,撫慰著那處泛疼而溢出的嗚咽。

  他兩手捧著炭治郎柔軟的臀肉,健壯的手臂上掛著兩條小腿,無力地環住他的腰,像隻可憐兮兮的無尾熊攀著樹木生怕一不小心便墜落。

  待懷裡的少年適應便淺淺抽送起來,嵌進後穴的濕熱感卻逐漸讓溫柔失控,腿環著腰兩腹交疊的姿勢,抬起身軀再由地心向下帶,扭動著腰擦著敏感點直攻不放,炭治郎幾乎要招架不住,指甲陷進男人的肩胛骨,快感堆積上腹部兌成了淚水。



  「啊!嗯、嗯慢、慢一點……嗚…!」他搖著頭,帶著哭腔的呻吟無法控制地溢出,陌生而舒爽的快感將他淹沒,只能在耳邊無止盡地撒嬌,蹭了蹭脖頸像是要討饒。



  煉獄杏壽郎很是聽話,懸在定點便不再動作,蹭著前列腺輕柔地挺動彷彿是隔靴搔癢,炭治郎忍不住再度發話:「嗚嗚……再、再快一點…嗯……」煉獄先生絕對是故意的…!他憤恨不平地在肩上吮出吻痕,給予一個不痛不癢的懲罰。



  煉獄粗喘著仍不忘在耳邊調笑:「沒想到炭治郎這麼任性呢。」又惹來身後指尖的力道和加重的啃咬:「但是這樣的你也很可愛,我很喜歡——」

  「嗯啊啊……!」男人沙啞而刻意低沉的嗓音狠狠刺激著聽覺,熱意沸騰滾滾而上,不自覺收緊後穴絞著男人溢出了一聲低吼。互相攬緊了手臂使擁抱更加親蜜,無止盡索求著疼愛。



  這場突如其來的性事不知疲倦與時間,喘息與拍打出的水聲縈繞耳畔。最終向晚依舊如期而至,歛起光芒沉沉染紅一室。

  身後是堅硬冰冷的磁磚,偎進熱燙的胸膛卻是如此心滿意足,影子濃濃交疊映在牆上,大汗淋漓的肌膚相貼使人上癮,原來他想獨佔整個盛夏,也想被太陽裹在懷裡。



  那絕不是一時衝動,亦不是鬼迷心竅,對彼此的愛意正是一眼便奠定終生。

  畢竟這世界之大,兩方一見傾心是何其有幸呢。





  街道映著晚霞,竈門家的長男一身清爽,乖巧地伏在煉獄杏壽郎的背上,小腿輕輕前後擺盪,像出遊喊腿痠而討抱抱的孩子。其實這並非他的意願,只是那不容抗拒的正經表情丟出兩個選項任他挑,顯然這模樣會比公主抱還要來得好——

  他的煉獄先生徐徐飄浮著快樂的氣味,像極了討糖成功的孩子要匆匆奔回家享用,他仍不曉得那抹酸澀從何而來:「所以……煉獄先生那時是在生氣嗎?是我做了什麼嗎?」



  煉獄杏壽郎偏過頭,與他對上視線:「不是!只是我的不成熟罷了!」顯然他的竈門少年不吃這套語焉不詳,直勾勾盯著閃避的瞳孔就想知道真相:「……老實說是我吃醋了!少年果然很受歡迎呢,走到哪都會被搭訕。」煉獄一臉不介意地打哈哈,但瞧瞧這話,聽起來就蘸了酸。



  啊啊他想起來了!稍早他暖身完便下水踢踢腳練習姿勢,卻被莫名自來熟說要教他游泳的男子,還順勢搭上了肩膀,他當下仍維持著好好脾氣,有禮貌地婉拒並速速離開那是非之地,卻沒料到那整個過程都讓煉獄杏壽郎入了眼。



  「唔……下次我會更有危機意識的!」炭治郎示好般埋進戀人的肩窩裡蹭了蹭,希望他不要介意。



  「這不是少年你的錯啊!」他度量寬大當然不會放在心上,只是皮那一下,吃一把醋味趁機占便宜罷了。



  炭治郎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而扁扁嘴,心有不甘地開口:「但是……說起受歡迎,明明煉獄先生您才是啊!」分明任職的時間不長,女孩們如膠黏著的視線、論壇上偷拍的照片、頻頻收到的禮物,「還有您前天救的那女孩,她緊緊抱著您,那個胸……胸都推到您身上去了!」那時的女孩似乎是受到驚嚇而攀著煉獄不放,可穿著稍微暴露的模樣讓少年醋意更來勁。



  「…是嗎?我沒印象了。」要知道他上班時,偷懶不暖身便下水撲騰的人多得都要數不清,一天之中抽筋呀跌倒呀溺水呀各式各樣的情況簡直是排列組合來著,「可能是最近滿腦都只有竈門少年的事吧!」



  「抱歉讓你不開心了,但維護顧客安全是我的職責,下次會多注意的!」



  「不、不是煉獄先生的錯啦!」簡直太狡猾了,他都不知道該害羞還是解釋,他清楚那是救人的要緊事也並非鬧脾氣不講理,只不過交往兩日,怎麼佔有慾就那麼重呢,「我、我其實也最喜歡保護人的煉獄先生了,就像英雄一樣帥氣!」再來聽聽這話,不僅蘸了酸還裹一層蜜糖!



  於是煉獄杏壽郎腳下一個急煞,半抬的腿便拐了個彎,顛了顛背上就要滑落的無尾熊少年,朝著不是他家也不是他家的方向大步前進。



  「好!那我們現在去買戒指!」



  「誒?什麼意思?為什麼?要去哪裡!!」



  「去百貨公司!!」



  炭治郎在這混亂之中唯一捕捉的只有煉獄杏壽郎紅透的耳根,在那之後,便沒有了。



  眼花撩亂竈門少年被帶去了好幾個櫃位,恍恍惚惚試了尺寸,恍恍惚惚挑了款式,執意要塞戒指到他手裡的男人說什麼都搖搖頭不容拒絕,說是要防身,說是要防桃花,不過即便是妥協少年也只會選最便宜的款式。



  那之後的泳池邊,煉獄杏壽郎依舊認真地巡視著每位顧客,善盡他救生員的職責。女孩子們仍紅著臉想成為那躺在胸膛上的哨子,只是視線再往上一帶,落於鎖骨邊串著戒指的項鍊便狠狠打消了那些躍躍欲試的念頭,噢,還有背後淺淺的爪痕。

  至於炭治郎為什麼再也沒出現在泳池呢,他是誠心誠懇認真地想學會換氣和游泳超過兩公尺,可那全身像集點數蓋印章的紅點,一直到暑假結束,都未曾有消散的跡象。舊的去了,新的又來……



  竈門少年仍未學會游泳。

  然後他們要去談戀愛了。

  這暑假就是這麼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