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刻意壓抑的啜泣聲被裹在被子裡悶悶的，你沒有做過這麼清晰的夢，就像是剛剛發生一樣。
燃燒的城堡、血淋淋的屍體，被一劍刺穿了胸口的他的身影也歷歷在目。德川家族的景色，那幾天誦經的聲音，還有你出生後只看過一眼的孩子。
你總覺得這不是夢，這一切都太真實了，真實得讓你害怕。

木門被推開來，你從被窩裡探出頭看向那個拿著燭台的男人。他的表情十分的擔憂，你看著他的臉，眼淚更肆無忌憚地奔湧出來。他放下燭台後把你摟在懷裡，他拍撫著你的背不停輕聲安慰著。你沒有多餘的精力告訴他你夢見了什麼，哭得打嗝的你最後在他懷裡又睡了過去。手裡緊緊抓著他的衣角，彷彿只要放手又什麼都沒有了。

你在他的懷裡睡得很熟，試圖把你放回床上的動作讓你不安地躁動，他嘆了口氣便摟著你一起睡了。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檀香，埋首其中總是能讓你安眠得像個嬰兒一樣。鳥叫聲清脆響亮，而他的聲音低低的，就怕吵醒還睡著的你。
「我等等過去看看。」厚實的大掌碰了碰你的耳垂，你微睜開眼看著Onigiri離開房門。
「剛起床的第一眼竟然不是看我？」他捧著你的臉頰給了你的額頭一個吻，刻意的語氣明顯是在逗你，你也笑了出來。或許某一天你會告訴他夢境的內容，但不會是現在。

⋯
你沒有到過地下，但你不想離開你的丈夫太遠。這裡有些潮濕，燈籠照亮了往下的路。有個身影在唯一上了鎖的牢房裡縮成了一團，幾乎看不出呼吸的起伏。
你們打開了鎖進到裡面，他抱出了燒得渾身滾燙的囚犯，而你正驚訝著她就是夢裡的那個小妖怪。

沒人知道這會不會是什麼未知的瘟疫，你自告奮勇接下了照顧她的工作。她燒了好幾天，你在她醒來的時候餵過她一些食物和水，但大多數的時間是在幫她擦身體降溫。她退燒醒來之後，抱著你微微啜泣的樣子令人心疼。

「好一點了嗎？要不要再睡一下？」她在你懷裡毫無覺察一樣的哭哭笑笑。

⋯
「你把我召喚出來就為了救一個連自己的臣民都保不住的人？」周遭的空氣像凝結了一樣，小妖怪看著用自己的鮮血畫下的奇異文字，微微的紅光在字之間跳動閃耀著。
「付出這麼多代價只為了扭轉這個歷史，也算你對自己夠狠的。」

高燒的感覺很痛苦，眼睛像針扎一樣密密麻麻的痛、耳鳴越來越大聲直到掩蓋了所有的聲音、喉嚨一發出聲音就像刀割一樣的痛。小妖怪捨棄了對外的感官，放棄了探索這個世界的權利。為了換取數百人的性命和他們應得的幸福。

餘生就要在一片寂靜的黑暗中度過了，但這很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