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 懇親時間大概是大部分學生最期待的時候,先不說能夠離開跟監獄似的學校放縱幾天,再來就是家人無疑是心裡的掛念,一個月見上一面至少保障了部分的權益。 一年有十二個月一共三百六十五天,他一次都沒離開過這,正確說是從來沒有去探望家人過,當然學校那也曾詢問過他為什麼不回家看看家人。 夏佐像是被什麼重物捶打到了腦,他的手緊緊的握著拳給出了答覆:「我不需要懇親。」 他的回答不是有事或是其他外界因素的干擾,而是出於非常主觀的拒絕,沒有人過問,因為是屬於個人私事,夏佐在學途中也沒提到過有關家人的詞彙,在閒暇之餘每次被問到時也是含糊帶過或巧妙的把話匣子丟到了別人手上。 我不想回去那裡。 夏佐即便沒有回答他們,但答案始終如一。 曾經,他的世界是廣闊的山林和潺潺的溪流,可是在被塞入那個衣櫃後,世界像是被合上了所有的窗,幾坪的小黑屋裡擺著的玻璃缸,夏佐在臨近潰敗的時候就會把自己塞到那狹小又擁擠的箱子裡,這個充滿壓迫的空間其實是他唯一可以放鬆的地方。 綻放的花覆蓋著人,羽肢像是有意識般的把人包裹成一個搖籃又或是紅繭,緩慢的撫育這個把外皮剝下內在已經腐爛潰散的屍骸。 夏佐總是不讓自己外露出任何的弱點或是因為感性的熏染而將自己脆弱的一角剖開,那是獨屬於他的結,他的坎,不是一點勸說或是諮商就能了解的事情。 紅褐色的雙眼是沉沉的、靜靜的空寂,可是在皮膚底下流淌著的血液卻挾帶著暴戾的原罪,他總是在壓抑著本性過活,用理智瞞騙所有的舉動,無時無刻都在告訴著自己,不要成了那樣的人,即便是無法變更的本質,也得好好用理性掩護與合理化所有的邏輯和思想。 他的精神比任何人還要穩定確實是真的,只不過那是走向死路的倒計時頌樂。 「真的不須要去見見家人嗎?你的父母一定很擔心你。」 好老套的勸諫,夏佐已經聽膩了。 「不需要,這樣就好。」夏佐還是拒絕了提議。 我不會回去那裡。 他的答案,他的想法,他的固執始終如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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