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那是一個和平常一樣的深夜。

　　小老鼠半闔著眼，心無旁鶩演奏著手中的薩克斯風。

　　即便這是一家高級酒吧，聲音的組成仍然不是那麼的純粹。除了樂器本身兼具柔和感與渾厚的音色之外，搖晃酒杯時冰塊敲擊的聲響、不知何處傳來的竊竊私語，還有那人改變姿勢時布料摩擦的聲音，以及他輕放下手裡的酒杯時，碰撞到木桌而發出的「叩」的一聲。

　　關於那個人的一切似乎都被放大了許多，又或者只是因為那一句話，今晚的小老鼠總是不自覺地將注意力飄到不遠處的沃夫朗身上。

　　「小老鼠，從明天開始，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了。」

　　在小老鼠即將上台之時，沃夫朗就那麼輕飄飄地如此說道。他也不管這句話帶給對方何等的衝擊、不解和惶恐，便逕自坐回老位置，抬起了腿交疊在一塊，瞇起的雙眼更是顯露出難得的好心情。

　　這是金髮男人一貫的惡趣味，而薩克斯風手即使知道這點，也從未能窺得他所仰慕的先生究竟是打著何種算盤。小老鼠不安的心情躍上了音符，只不過在場的所有聽眾裡，大抵也只有始作俑者能夠聽出這細微的差別。就算真的有那麼一個其他人能夠聽出不同，也只會當是台上的演奏者狀態不佳。

　　幾首曲子結束後，小老鼠回到後台的休息室，他楞楞看著手裡的薩克斯風，被細心保養而發亮的管身倒映出一張茫然的臉。

　　小老鼠還在想著沃夫朗的那一句話。

　　忽然間，休息室的門被打開了，正是小老鼠一直思思念念的沃夫朗。他一進門就塞了袋東西給小老鼠，丟下一句「明天九點我去接你」，沃夫朗見小老鼠失神的樣子，覺得好笑的同時，拍了拍對方僵硬的臉頰，補充了句：

　　「別忘了明天的約會。」

　　……約會？什麼約會？

　　小老鼠不記得自己和沃夫朗有約定過「約會」這樣的事情，然後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沃夫朗口中說的約會和明天九點會來接他是同一件事。迷茫的小老鼠又低頭看了看袋中的內容物，那是一套日常服飾，雖然沃夫朗沒有說明這是做什麼的，但小老鼠莫名就是知道這套衣服是先生要他換上的。

　　換上這套衣服，和先生……約會？

　　……

　　小老鼠覺得自己像是遠足前失眠的小學生。

　　雖說他並沒有參與過那樣的事情，只是偶然聽過酒吧裡的客人談論他們兒時的回憶。一整夜都在想著沃夫朗說的「男朋友」和「約會」這兩件事，導致小老鼠本就無神的雙眼下又多了不太明顯的黑眼圈。

　　與之相比，小老鼠的精神上倒是前所未有的期待與興奮。

　　九點一到，沃夫朗準時出現在了小老鼠的家門前，而接下來的行程，也讓小老鼠深刻地認知到他們的確是在進行「約會」這件事。先不管完全沒有和先生有肢體接觸的自己在旁人眼裡看起來究竟像不像是情侶，小老鼠只覺得他一生的運氣或許都用在了這天上面。

　　和對方看了場電影、一起吃飯，甚至還在飯後隨意逛街，情侶間會做的事情，他們似乎都做了一遍。

　　行程的最後則是回到小老鼠所住的公寓，他被沃夫朗推倒在床上，隨後又被對方跨過身子，小老鼠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沃夫朗解開了上衣、抽開皮帶，又把他的衣服給剝個精光。沃夫朗還維持著這樣的姿勢，坐在小老鼠身上草草給自己潤滑。

　　「嗯哼，今天這麼快就硬了。」沃夫朗捏了捏小老鼠的性器，興致一來，一把將小老鼠拉起身，兩人的位置瞬間調換，變成沃夫朗在下的姿勢。他還放在小老鼠肉柱上的手隨意套弄幾下，雙腳勾上小老鼠精實的腰間，催促著：「你再不上的話，我就要回去了，小老鼠。」

　　沃夫朗看小老鼠的臉，便知道對方根本就沒有搞懂今天是怎麼回事，不過看他慌亂的樣子那麼有趣，沃夫朗認為自己就算不解釋也無所謂。

　　惡趣味的男人甚至壓住了小老鼠的後腦往自己的唇邊送，卻又停在了近在咫尺的地方。他一邊撫過小老鼠張開的雙唇，慢條斯理地說：

　　「情侶間會做些什麼事情，就不用我來教你了吧，嗯？」

　　沃夫朗的話語終於喚回了小老鼠的心緒，或者說，同時也喚醒了另一種野性的本能。他不再思考對方說的那一切是怎麼回事，只是向前探了身子吻上了沃夫朗，抵在穴口的慾望也破開了緊緻的甬道，一舉穿刺進沃夫朗的體內。

　　小老鼠知道情侶間該做什麼嗎？

　　其實小老鼠並不是很清楚，他只是追隨著自己的本能，想要和眼前的人再靠近一點、再了解他一點。男人壯實的身軀完全覆蓋住身下之人，他撐開了另一人的雙腿架在腰邊，精準頂上該頂的位置，而不是過去那樣橫衝直撞，半點技巧都沒有。

　　粗大的陰莖在體內磨蹭的感覺既磨人又不好受，可多次的性愛還是使得沃夫朗的身體記住了這種快感。他放在身側的手緊緊抓著床單，指尖都泛了白，聲音更是不復平常的從容，情慾也布滿了那雙金色的眸子。

　　他的聲音被小老鼠頂得支離破碎，也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兩人現在是「情侶」身分的關係，對方似乎比之前幾次都要來得更賣力，也撞得更深入。小老鼠撥開沃夫朗額上因汗水而沾濕的瀏海，目不轉睛地看著沃夫朗臉頰上的微紅、嘴邊吐出的熱氣，還有那氤氳於眼中的旖旎之情。

　　不……或許只是他的錯覺罷了。

　　又來回抽弄了數次，小老鼠悶哼一聲洩在沃夫朗的體內。他因而停下了動作，眼神停留在沃夫朗有些紅腫的唇上。

　　沃夫朗看見小老鼠的神情，心想自己都不知道射了多少次，然後剛剛在他身上馳騁忘我的高大男人好不容易才高潮射精，現在竟然露出這種處男的純情樣子，簡直讓沃夫朗又氣又好笑。

　　「你想親就親。」

　　得到沃夫朗的首肯，小老鼠猶豫了下，還是快速地在沃夫朗唇上一啄。那速度、那方式，像極了他平常在演奏薩克斯風時點舌的技巧。而後，小老鼠才說道：

　　「先生……我今天很開心。」

　　他能與沃夫朗相遇，甚至多年後的現在還能再次重逢，包括今天的事情，都是小老鼠未曾想過的。可他也擠不出什麼適合的詞彙來形容自己的心情，因此小老鼠只能乾巴巴地將一切總結於開心這個詞。

　　聽著小老鼠的心情發言，沃夫朗看了眼牆上的時鐘，只是噙著一抹笑，將對方拉回自己身上，進入了下一輪的纏綿。

　　至於所謂的男友只是「假裝一日情侶」這件事，便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