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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鑣與保母》

從院落被叫了回家,手上還揪著吳邪的衣領,後者手上有著半塊還未消滅的半塊方糕。逃過了一劫的吳邪不禁鬆了口氣,看著解雨臣被解家的下屬帶離院落。

有些匆忙、沒有平日看到的那樣從容,一邊還放著毽子和蹴鞠,吳邪想著,等小花回來一起遊戲,方糕又缺了一小角。

褐髮有些凌亂,是稍早跟吳邪他們打鬧時弄亂的,還來不及重新梳理便被帶到茶室,只來得及將身上的衣物拍了拍,叩門得到允許後方推門而入。

「爺……」

抬眸一愣,楞神後察覺自身失了禮數,趕緊將後面未說完的問候補全,主位上的長者招了招手示意解雨臣到身邊。
小孩聽話的到自家爺爺身旁,鴕鳥心態湧上、縮到了解九爺身後,一副你看不見我的樣子,殊不知這點小動作被看得一清二楚,更枉論露出一小角的赤色衣襬。

「九爺的孫女?」微俯身,墨鏡下的雙目打量著。

接了解家的活,原以為跟過往接的每一筆相同,都做好了面對凶險的準備,被請到了茶室,只有解家九爺一人,請著落做並讓人上了茶水和糕點,沒有明講也沒有任何紙本合約,帶著些許的疑惑就著茶水與茶點。

腳步聲隨後是叩門,不算重的手勁,推測來者的身型跟年紀應該不大,頷首應了聲、一道身影推門而入,清脆著喊著解九爺,在抬眼對視時瞬間禁了聲,怯生生地打完招呼後躲到了解九身後,露出一小角赤紅。

「孩子比較認生,見笑了。」放下茶盞,「雨臣,來打聲招呼。這位道上人稱黑瞎子,之後便是你的保鑣。」

黑瞎子蹲下身與小孩盡可能平視,這位小小姐……不對,該改口稱聲小少爺,有些不情願身邊有人跟著,一樣小聲地打了聲招呼就又躲回了解九爺身後,手還緊緊抓著衣襬不放。

第一次擔任保鑣、或許稱作保母比較恰當的職位,有些新奇,也許這是份還算輕鬆的工作,只要這位少爺不鬧騰。
「請多多指教,小雇主。」伸出手,不易外探出的頭又縮了回去。


吳邪有些不解,怎麼小花回了趟家身邊就多了個人,還長得一臉會把小孩拐走賣掉的樣子,總之就不是個好人。吳邪想到跟著自家大人一起看的電影,想要跑回長輩旁邊尋求保護,又突然想起自己是哥哥、比小花還大上一點。

吳邪抓過解雨臣的手,將人拉到身後,跟隻護崽的母雞般,張開雙臂把人牢牢地護在身後,不讓前者有受到一點傷害的可能性。

挑起眉,黑瞎子饒有趣味的看著眼前的兩個豆丁,一個是他的小雇主,另一個據說是九門吳家的孩子,一臉的天真、以為小小的身軀就能蚍蜉撼樹,一手抓一個綽綽有餘,但還是可以稱讚一聲有勇氣。

突然的腦中閃過一個點子,黑瞎子決定嚇一嚇這兩個孩子,有些惡趣味但那又如何,大不了再回去東南亞的雨林罷了。

剛有想法手上就有了動作,真的跟拎小雞一樣提著無邪的衣領將人提起。

突然離地讓吳邪愣了幾秒,待反應過來便開始掙扎,手腳並用的反抗,在心裡已經把這個戴著墨鏡的大人蓋上壞人的標籤,剛要出聲讓小花先逃,就看到一抹身影跑到壞蛋身邊,重重的一腳踩在對方腳上。

小巧的繡鞋並不能讓軍靴下的腳感到疼痛,相反的讓用力踩下一腳的解雨臣重心不穩,險些向後倒去,穩住下盤再次出手,這次攻擊的是脛骨。
小孩子的力氣對黑瞎子來說不算什麼,甚至可以稱得上搔癢,但這小孩下手還真狠,還懂得要踢脛骨。

「哎呀。」故意發出不算小的聲音,抓著吳邪的手鬆開,前者跌至地面,不怎麼高但依舊搞得灰撲撲的,跟隻小狗差不多。

蹲下身誇張的雙手抱著小腿,發出痛苦的聲響,從大聲的哀號到逐漸喑啞,倒在地上的同時還不忘透過餘光偷瞄兩個孩子的反應。

吳邪瞪著雙眼,視線在小花跟壞蛋之間來回,接著跟一開始相同,拉著解雨臣就跑,跑出幾步又折返回來,踢了腳才又沖沖跑走。

待兩個孩子跑遠黑瞎子瞬間停止哀號跟動作,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隨後抬腳跟了上去,畢竟現在還是上班時間。
沒想過的、能稱得上出乎意料的,兩個孩子周圍居然沒有跟著人,就任由這般隨便跑出來晃都不會有人追出來的程度,想到幼時翻個牆就會有一堆人圍堵,不由得笑出了聲。某方面來說這算是一種變相加班了,說好一個小雇主的,現在是買一送一的狀態,變成兩人的保鑣兼保母。

人在倒楣時喝水都會塞牙縫,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兩個孩子在街上瞎逛,這裡的店家看看那兒的攤販晃晃,被捏糖人的攤位吸引了目光移不動步,湊在一堆孩子之間,跟群麻雀相同嘰嘰喳喳,這個喊了聲要隻金魚那邊點了隻兔子,好不熱鬧。吳邪和解雨臣擠到了前面,老者笑著問兩個孩子要什麼,前者要了摸了摸口袋又看向後者,吳邪在得到首肯後毫不客氣的要了小狗跟小貓,一手一個還不忘跟對方炫耀手上的糖人。

跟個寶貝似的,想要趕緊拿回家中給家裡的大人看。要給父親、二叔跟三叔,給他們看一眼後再慢慢吃掉,等小花付完錢便興致沖沖的拉著人回家。

沒有大人看著的孩子是最容易成為目標的,吳邪和解雨臣又被養得極好,身上衣著的布料也不差,在解雨臣拿出荷包付款後,成為下個下手對象幾乎成了版上釘釘的事,幾個大漢相互使眼色跟了上去。

胡同對兩人來說算得上熟悉,只是孩子的步伐遠比不上成年人。察覺到有人跟蹤,解雨臣讓吳邪把糖人收好,在人沒反應過來前拉著手就跑,在巷弄內躲藏著,試圖運用這些胡同將人繞暈好逃走。

腳步聲越來越近,在拐彎時才發現盡頭堵起,成了甕中的鱉只能任人宰割。

說著不堪的話語、一步步逼近,商量著將男孩賣到哪又在看到解雨臣的面容後吹了聲口哨,今日可謂逮到兩隻肥羊了,先跟對方的家中敲上一筆,再將兩個孩子賣個高價。

吳邪和解雨臣往後退著,直至被逼到背脊抵在了牆面。解雨臣餘光瞄見牆角落了幾根木棍,拾起一根橫在兩人面前,在大漢上前時抓準時機朝著小腿打去。

「臭小鬼!」後面夾雜著汙言穢語,一擁而上勢必要把兩人帶走,不傷到那張臉就行其他暴力一點也沒什麼不妥。
「下手真的夠狠。」聲因落下的同時傳來陣陣哀嚎,不同稍早那誇張的演藝,是確確實實的聲響,其中還夾雜著求饒。

「但不夠致命。」解決完最後一名大漢,順手扯下對方的衣物撕成條狀把人牢牢捆起,「小雇主,這要算加班費的。」

轉了轉手腕,一腳踩在大漢背上,惹得又是一陣求饒。解雨臣無法看見對方墨鏡下的情緒,但他能讀出臉上的笑容並未直達內心,帶著笑但只是表面的。

幾人鬧出的動靜引起了注意,有人報了警,黑瞎子直至警方到場前才將腳放下,男人趁著現場的混亂巧妙的隱沒入人群,目擊者你一言我一句方才所見,吳邪跟解雨臣作為差點被綁走的受害者,警方蹲下身、目光平視和兩個孩子問話。

詢問了吳邪和解雨臣基本訊息,沒有問出那位神秘人的消息,在兩人的搖頭跟不曉得下才放棄,再次叮囑安全後便通了電話請孩子的家裡人來,還未接通解雨臣便看到一道身影站自警局不遠處,全身黑引得不少人注目。吳邪順著視線望去也看到了黑瞎子,快速喝完員警給的牛奶,蹦下凳子跟大人們揮手道別。

「謝謝叔叔,叔叔掰掰。」朝著黑瞎子跑去。

方才黑瞎子露的那手早就收買吳邪的心,把人從壞人的定位移除,轉為影視劇中英雄的角色,相較打打鬧鬧的角色扮演,這種實打實的拳拳到肉備受崇拜,畢竟動畫中英雄就是這樣跟壞蛋搏鬥的。

在吳邪跑向大門時員警的腳步隨即跟上,一身黑加上那身氣質真的太過可疑,不免的需要上前詢問幾句,否則孩子從狼窩出來又入了虎口。

「這位是我的受雇對象。」在員警開口前,解雨臣搶先擋在了黑瞎子面前,小小一隻檔不住多少目光,卻和稍早持棍橫擋在吳邪面前相同,一樣的堅定。

黑瞎子再次打量著,如果說第一次是玩味的看在解九爺的面子上,這次便是仔細的想看看這個孩子。跟初見時的乾淨不同,衣裙上沾染了不少汙漬,髮帶也不曉得掉在了哪、披散著長髮,小臉上也有些許髒汙,跟初見的瓷娃娃相差甚多。

在吳邪和解雨臣的堅持與保證下僅做了簡單的問話,待出警局的門時餘暉的橘紅僅剩了一小角,黑瞎子一手牽著一個,對於第一次照顧孩子還有些生疏,不太懂得如何收斂力道,惹得吳邪寧願對方跟拎小雞那樣拎著,頂多脖子不舒服一些。

吳邪的鬧騰襯的另一邊的解雨臣安靜乖巧,覺察到袖口被輕微扯了下,低頭看向解雨臣,想看看這位小雇主想做什麼。

幾次的相處下來不斷的刷新黑瞎子的看法,這個年紀的孩子應當大多數還是像另一位相同,買一送一的孩子還不能退貨,被迫加班到了現在。

「如果還有什麼事要吩咐、這就要算加班費了。」

沒有被牽著的另一隻手從懷中拿出一個糖人,在剛剛又是跑又是動手的過程中有些被壓扁了,依稀還是能看出原本的樣子,一隻貓,比吳邪手中的大了不少的貓。看到並不完美的糖人,有些無措的握在手中,在看到缺了一小角的尾巴腳步還頓了下,躊躇地不知是否要將東西遞上。

解雨臣的小動作全被看的一清二楚,黑瞎子不由得笑出了聲,完全沒有要收斂的意思,惹得小孩滿臉通紅,停下腳步在前者要收回糖人前將其拿走,在手中打量著,接著笑的更大聲了,途中還不忘喊了聲吳邪不要亂跑。

「收到加班費了,小雇主。」
揚了揚手中的糖人示意收下這份費用了,想著,偶爾照顧孩子還是挺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