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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レナ約束
關鍵詞：氣球/崇拜/安全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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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拜是離理解最遙遠的距離，但也安全，都說距離產生美，太過盲目就像拿著充飽氣的氣球，或得意忘形，或戰戰兢兢。有時順利地脫手，有時美好的泡泡跟氣球破裂，真實割碎心、撕裂愛，只剩殘滓散落滿地。也有人即便憧憬受到挑戰，卻也更為理解，單方面地，追逐著夢幻的身影。不完美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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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天的練習裡，日漸西垂，少棒隊的練習到了尾聲。
　　「要是能跟千早同學同校就好了。」栗田抱著棒球手套說道，跟千早度過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雖然是同隊伍，不過隊員們大部分都來自不同學校呢。」
　　「高中念同一間不就好了。」千早說道，「這附近的強校就是冰河吧，目標那裡如何？」
　　「誒？我去冰河嗎？不知道辦不辦得到呢。」
　　「不是辦不辦得到，而是一定要辦到。」千早說，「栗田同學的實力沒問題的。」
　　「被千早同學這麼肯定有點害羞呢。」栗田搔了搔不知道是因為運動還是害羞而紅潤的臉頰，「千早同學也以冰河為目標嗎？」
　　「嗯。」不過千早已經看向更高的目標了。
　　「太好了！要是能跟千早同學同校，校園跟球隊生活一定很開心。」
　　「栗田同學怎麼這麼肯定。」
　　「因為現在跟千早同學聊天就很開心啊！」栗田直率的將話說出口，「要是能跟千早同學一起打進甲子園，我的人生就無憾了。」
　　「說得太早了吧。」
　　「也是。」但我真的很想跟千早同學同一所學校，栗田默默把話吞回腹中，他懂得適時的結束話題，因為他明白千早需要較寬的私領域範圍，或許也是因為他懂得跟千早保持安全且友善的距離，又或是他們是二三壘手，千早並不排斥跟栗田話家常儘管不頻繁，跟其他隊員比起來次數也算多，千早對隊上任何人都是愛理不理的。
　　「那，我們就各自努力吧。」
　　「好！」栗田覺得他們約定好了。
　　這時候的栗田怎麼也沒想到不久之後，千早會離開球隊，也沒想到他高中去了連棒球隊都沒有的高中。在同一間學校一起打棒球像是他單方面做的約定般，被千早遺忘。
　　最後栗田也只能接受無法跟千早一起進甲子園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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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說只有手腳長的優點，栗田想反駁卻說不出半點話，也不是打哈哈就能逃過學長們的嫉妒，就這麼被逼到器材室的後方，背貼著牆，眼看衣領要被拎起來。雖然也是血氣方剛的少年，但對於衝突仍不想以暴制暴，於是閉上眼咬緊牙關等待接下來的衝擊。
　　然而，有人喝止了學長們的行動。
　　「栗田！」千早喊了自己的名字，栗田才把眼睛睜開，只見對方拉住自己的手，「教練找。」於是，他們就無視身旁的前輩，小跑步回到休息區。
　　「謝謝你啊，千早同學。」栗田煩惱要是那些人也盯上千早怎麼辦。
　　「別在意，真的是教練找你。」千早面無表情地說，「快去吧。」
　　後來那些人有的因學業退隊，有的因表現不佳而被請離開隊伍，無論何種理由離開，從那天之後，他們都沒有再找過栗田麻煩。

　　栗田回想起他和千早兩人剛加入富士見少棒隊時體型差不多，但進入青春期後，栗田長得比千早快多了，也因此升上正選，但他十分崇拜千早，因為千早擁有一雙為盜壘而生的飛毛腿，纖細的四肢與秀氣的外表，穿上隊服特別好看，要不是栗田跟卷田關係最好，而卷田超級喜歡千早，即使被拒絕多次也不氣餒，不然隊伍裡都懷疑栗田喜歡千早。
　　栗田確實喜歡千早，喜歡他的棒球，喜歡他全速奔跑的身影，喜歡他將對手耍得團團轉，就連投機的短打動作也像藝術品一樣令人喟嘆，也喜歡他笑時露出的虎牙以及喜歡他嬌小的樣子，栗田知道千早過於在意自己的身材，偶爾會想千早長得比自己高大會怎麼樣，但更多時候是想著千早這樣就很完美了。
　　「如果千早再在意我一點就更完美了。」栗田說出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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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喜歡我？」某次輪到他和千早一起收拾用具時，千早問。
　　「誒？」栗田被千早的貓眼直勾勾的盯著打量，渾身不對勁，承認或否認都很奇怪，「當、當然！球隊裡的大家都很佩服千早同學喔！」
　　「也不完全吧，像卷田同學他就很不喜歡。」千早回。
　　看來千早把卷田的話聽到心裡去了，明明卷田什麼都不懂。栗田數著球棒的數量心想，隨即說道：「卷田同學的腦袋是肌肉構成的，大概不懂吧。」他認識卷田很久了，對方就是個神經大條又自我中心的棒球笨蛋。
　　「沒想到你也挺毒舌的，栗田同學。」千早將裝著棒球的籃子疊好，轉過身來對栗田露出虎牙的壞笑。
　　這個笑容讓栗田飄飄然好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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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隊伍裡年紀最大的學長們要畢業了，他們提議舉辦送舊會，要小兩屆的他們才藝表演，或服務他們。說是富士見的傳統，從他們這屆開始。重視年齡階級的他們自然沒有能力反抗，栗田抽到才藝表演，傻笑著接下上台讓學長們盡興的重責大任。
　　栗田認識的人裡有人是魔術社的，於是好心的傳授簡易的魔術讓栗田上台秀一手，不同於棒球服，頂著圓禮帽和穿上帶有機關的西裝外套，栗田站在台上頓時有種自己是小丑的錯覺，失敗了也沒關係，他告訴自己，比起魔術的成功與否，能讓台下的學長們開心才是重點。
　　「一生只有一次的栗田魔法師登場了！」他拿出一把五彩的還沒吹開的氣球，裝模作樣的在眾人面前秀出氣球只是普通的氣球，又掏出打氣筒和細針，表示都沒有機關，當他將數顆氣球打氣變大後，用細針刺穿了幾顆飽滿的氣球嚇嚇觀眾，接著向剩下的氣球施展魔法。
　　「It's magic time！」大喊完，用針刺向氣球，氣球沒有破，栗田將細針拔出來又再戳了一次，氣球仍然沒有破掉，栗田假裝把針丟掉，事實上收到口袋裡，又在眾人被轉移注意力時，將細針重新變到手上，最後成功把氣球刺破。
　　栗田練習了很多次，所以正式表演沒有失誤，底下傳來零星的掌聲，算是成功了，這時卷田指著栗田大聲嚷嚷：「我知道！我知道！氣球上黏著膠帶對吧！」這並不在預定之內，栗田抽著嘴角又不能承認，偷偷的剝下膠帶要卷田上來檢查，也多虧卷田的行為，氣氛變得活絡許多，栗田趁卷田檢查氣球機關的時候將膠帶藏到口袋的暗袋裡，因此卷田怎麼搜他的身都沒發現。
　　栗田鞠躬下台，留卷田拿著氣球殘骸，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Safe~~~」栗田站到角落放心的喘了一口氣，感謝卷田的單細胞外加粗神經讓演出效果滿分。
　　「在這裡吧。」千早不知從何處探出來，手伸進西裝外套口袋的暗袋裡，從裡面拿出膠帶，「從旁邊看得一清二楚喔。」
　　「哈，被發現了，沒辦法誰讓我臨時抱佛腳呢。」栗田尷尬地笑了笑，從千早手中拿回膠帶，「我以為大家都被卷田吸走目光了。」
　　「栗田手很靈活，要是不打棒球的話可以考慮轉職魔術師喔。」
　　「誒？千早同學在笑話我嗎？」栗田顯得有點窘迫，難道千早不認為自己適合打棒球嗎。
　　「是啊，」千早指了指卷田，「騙他剛好。」
　　知道千早在開玩笑後，栗田鬆了一口氣，忽然靈機一動，伸手勾了千早的鬢髮，從他耳後變出一枚硬幣道具來，「這個送你。」一個反手變成一支紅色的紙花。
　　千早明顯愣住了，順勢就接下了花，栗田在內心歡呼，辛苦練習沒有白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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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栗田！」練習傳接球到一半，教練單獨把栗田叫到面前來，「你打球要更積極一點！你目標是保送冰河吧！這樣子可不行喔。另外你跟千早是不同的，用不著模仿他。」
　　「是的！」栗田完全沒注意到自己下意識模仿著千早的技巧，結果是畫虎不成反類犬，弄巧成拙。由於一眼被教練看穿，栗田紅著臉垂下頭，教練繼續說：「你跟千早的高牆不同，一味的模仿反而會失去自己的特色，明白嗎？」
　　「我明白了！」
　　「好，繼續練習吧。」
　　「是！謝謝教練！」栗田用力鞠躬，教練沒說自己的特色是什麼，這讓栗田頂著懊惱的表情回到隊伍。
　　見狀，千早罕見的出口關心，「被教練訓話了？」
　　「訓話嗎？」栗田雙手抱胸思考，「比較像是給建議吧，但是我想不到自己的特色。」愈想愈亂，栗田停下動作，「我打球真的有特色嗎？」
　　「有喔。」千早說，「雖然栗田同學的打擊普通但防守很出色，平飛到三壘的球九成都會接住，三壘交給你很安心。」
　　「真的嗎！」栗田聽到千早對自己的評價頓時燃起鬥志，「我會加油的！」
　　「嗯。」
　　千早淡漠的微笑也很稀有，栗田脫口而出，說：「要是能跟千早同學同校就好了。」

　　事後，栗田回想起那天午後，千早確實沒有跟他約好要一起進入冰河打棒球，所以也不算失約，只是看向對方的休息區，千早跟他的現任隊友們有說有笑的樣子，是曾經自己最想做到的事情。



　　「下次再見面就是甲子園前的決賽了吧。」栗田心想，「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