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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應允


十龍之介真的只是無意的。
他不該探人隱私的，即便是親密的團員也是一樣，可是那時候他就好像是偶爾調皮的孩子，大人禁止去碰觸的地方，只要偷偷掀開窗簾一角看一眼就可以。
一眼就行。
就那半秒鐘的念頭，龍停在九条天的寢室門口，那門沒有攏上，透出了房間裡的漆黑，龍上前去，在那個秘密裡面，窺伺到天的所有。

那幾乎淹沒了他。
天下身未著衣物，男孩子自我發洩很正常，但龍看見的不僅是這樣，天面色酡紅，微微弓著身體，雙腿欲拒還迎地微開，胸口上下起伏，隱忍的聲音裡喊著龍再熟悉不過的名字。
「龍……」

龍之介感覺到自己的心臟高高地被懸起來——被發現了，龍感覺到十分羞窘，場面有些尷尬，龍下意識地拉開門向天道歉。
「對不起，天，房間的門沒……我才……」

龍張大雙眼。
他看見天瞬間變得驚愕，整個身體以肉眼可見的緊繃。
然後九条天用那張平常唱著美妙歌曲的聲音，吟哦出過分淫靡的呻吟，天的身體縮了起來，髮絲全都散亂在額前，他不願抬頭看龍，但手上黏呼一片的樣子也無法被龍忽視。

他敬愛的主唱、總是以完美要求自己的天，在他聽見自己的聲音、看見自己的人時高潮了。後知後覺才察覺到，天不是發現龍，而是他想像著龍的身體。
龍之介無法忘記那個畫面，他的腳在地上生根似的無法動彈，直到天還帶著喘息的聲音從黑暗透出來，貼到龍的耳膜之上。
「龍……」
「抱歉！天！我——」
「抱歉的是我，我不該這樣的。」天的語氣近乎哀求，龍從沒看過天這樣，他意外地因為天如此而感到苦痛，於是他不是往後離開，而是上前。
「天，我……」龍之介喉頭乾涸，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天的眼神閃避又赤裸，龍放棄思考了。

他擁抱住天。
那時候他想到的，只有這件事情而已。


九条天嗚咽了一聲。
他猜想，那是他們推倒骨牌前一秒的無聲應允，當擁抱再多一秒，骨牌就會連環倒下，誰都無法挽救。

如果有一道深淵。
我會陪你一起掉下去。

九条天與十龍之介在心底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