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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說過,你記錯了。」他冷靜地思考了下,發現驚人的盲點:「刀兵相擊?像打鐵那樣?有意思,誰告訴你的?」 「……」 等了幾秒,少女如夢初醒,鬆開抓著對方衣物的手,「啊,是不死川先生。」她笑了笑,有些無奈的意味,「是您告訴我的呀,如果不是的話也沒辦法了。」不死川實彌皺起眉頭,隱約有些莫名其妙,但想嘗試新方法的念頭佔了上風,他便放棄深究。 「栗花落在到處找你,趕緊回去。」 24 無限城,兩道稀疏的鬼影相繼顯現,寬廣的空間更顯空寂。 猩紅的瞳孔同步出下屬的視野,略顯昏暗的天色下,約莫是柱的人類正在為刀身變紅而歡欣雀躍。鬼舞辻無慘嘴角勾起不屑的弧度,這種程度連那男人的萬分之一也比不上,憑著這點微末伎倆也想傷害他分毫,著實癡人說夢。 但是!為什麼他必須藏匿在陰暗的角落躲避這些弱小的螻蟻? 「鳴女,戴著花牌耳飾的人類在哪?」鬼的始祖不耐問道,在另一道視野裡竈門彌豆子正和幾名少年玩在一起,包含曾經斬殺半天狗的黃髮,還有與黑死牟征戰過的野豬。渴求千年終於盼來了能行走在陽光下的特殊個體,卻與人類相處和諧,被重重守護在最安全的所在。連乳臭未乾的小鬼也打不過,上弦們真的墮落了……!鬼舞辻無慘臉色扭曲,幾乎克制不住內心暴虐的殺意。就這麼死了也好,省得他還得親手處理生有二心的背叛者。 竈門,竈門……!何其諷刺,他最渴望和最不想面對的竟同時出現在日呼後人之中,看的見卻吃不到,沒有比這更令人怒火中燒的事了。 鳴女安安靜靜地撥弄琵琶弦,視野幾經變換,幾名隊士順著小徑一邊心有餘悸訓練的辛苦,一邊閒聊最近的八卦放鬆心情。 「跟你們說個很勁爆的消息,你們千萬不要怕。」其中一名小夥突然神神秘秘道。其他小夥伴互看一眼,眼神堅定回道,「我們連姓名也沒有,我們不會怕。」 那小夥扳著臉正經道:「竈門要當媽媽了……」 「誒──是哪一位竈門?」 「是那個紅頭髮……我不是在說咬竹筒的。」 「就是那個啊,擊敗三名上弦的那個竈門,笑起來像天使的那位,鬼王看到都會被嚇哭的那位。」 鳴女保持著沉默,什麼都別說讓老闆自己看是最明哲保身的作法。 鬼舞辻無慘表情有些龜裂,混雜著狂怒與不知道在期待什麼的希冀,那名特愛聊八卦的小夥冷汗涔涔地繼續說,「聽說日期快了……在下個月……」 確切時間還沒聽到,渾身散發低氣壓的稚嫩少年如同鬼魅般出現在幾名隊士面前,肩上扛著木刀一派大佬模樣,「也許你們今天的訓練份量不夠,還有力氣議論是非?」 「現在跑起來,被我追上明天的訓練量加倍。」說完所有人如同風一般消失在了原處,留下行動緩慢的血鬼術眼球在原地老龜慢爬。 眼球動了幾下便被突如其來的一刀戳爛,最後映照出的身影是霞霧籠罩般的不屑笑意。 鬼舞辻無慘斷開與下屬連通的視野陷入沉思。活了近千年累積的智慧至少讓他會稍微思考一下這件消息是否可信。他對繼國緣壹印象最深刻的不是超越鬼的強大,而是扮豬吃虎,明明毫無氣息卻差點把他打成智障,這使得他總對那副耳飾的持有者總是過分警惕。但現在的持有者是一名女性…… 女性在那個時期是最為虛弱的時候。 是個機會,但必須再做確認。產屋敷當主心地黑的很…… 啪。無慘打了一個響指,過了幾秒一道門自動開啟,童磨嘴角還有沒擦乾淨的血跡,嘻皮笑臉地從蒲團上跳起,跨入無限城的地界。 「好難得無慘大人主動找我,有點開心。您有什麼吩咐呢?」 「去確認消息,」猩紅的豎瞳充斥著不耐與暴虐,「確認之後,殺了竈門炭子。」 「上弦之二出動了。」產屋敷的宅邸內,額頭貼著特殊符紙的黑髮男童睜開眼,和躺在病榻上的父親報告道。產屋敷耀哉氣若游絲,雙目閉合,聞言卻不禁微微笑了一下,「他果然……無法再等待。」 「行冥……那個孩子還好嗎?背負這等讒言,不好受吧……」 如山一般厚重的男子低眸垂淚,搖搖頭道:「竈門炭子一切安好,並為主公的病狀十分掛懷,還請主公多照顧自己。」 「辛苦你們了……」產屋敷將交代的事項一一囑託最為穩重的岩柱,終於藏不住疲倦,早已發現異狀的悲鳴嶼藉機告退,來到室外,迎向晚風吹拂。他緊握拳頭又鬆開,又一次握緊再鬆開,如此反覆,直到內心有了稍許平復,邁步走往偏離主府的方向。被惦記著的紅髮少女其實從未消失,只是遷移到十分隱蔽的產屋敷家,同時還有兩名合作的鬼一起。 雖然還是有些不放心,但心之眼也確實確認他們擁有共同目標,能輕易地掌握無慘行蹤多虧了鬼青年的血鬼術,藥物的研發也到了最後階段,已經是可以上陣的程度。 也許是過於靈敏的嗅覺,少女遠遠地就察覺到他的氣息,一路小跑著來到他面前。相較他的身高,少女顯得十分嬌小,抬抬手就能觸碰到毛茸茸小動物般的觸感。 炭子有些不解為什麼悲鳴嶼先生會突然拍拍她的頭,是想起了什麼人嗎? 「主公大人很擔心那些謠言影響到你。」悲鳴嶼說。 相比起曾經過於慘烈的犧牲,只是付出一些名譽上的代價就能引蛇出洞,光是這樣就會為現在的身分再次自豪。日柱發自內心微笑道:「不會的,如果能讓鬼因此露出破綻的話便十分值得。」 「而且悲鳴嶼先生不用擔心哦──」時透無一郎的聲音忽然從少女背後響起,非常自然地伸手環抱,「因為我一定會和炭子成婚,所以那些謠言怎麼樣都好,不會有影響。」 從少年身上飄過來熟悉的氣味,日柱無奈地輕笑,「你又跟善逸打架了嗎?」 「炭子只配強者擁有。」時透將臉往紅髮裡面埋了埋,接著被一雙厚重的手從腋下托起。 悲鳴嶼行冥嘴角掛著老父親般欣慰的笑意慈祥道:「還未過門不宜過分親近。」 時透:??? 然而最為年長的青年已經不由分說地拉起少年的小手,後者也只能鼓著臉頰彆扭萬分地跟上。看著一高一矮的身影如父子般手牽手走往點起燈的門口,晚飯飄香,日柱跟在後面,目光貪戀地凝視著他們的背影。 他在心底嘆了口氣。 日子一天天過去,鬼舞辻無慘的眼目始終找不到竈門炭子確切的位置,有愈史郎在,周圍的障眼法足以隔絕不懷好意的窺伺。 不懷好意的窺伺包括但不限於鬼。 人類的柱都是一群奇葩──產生這樣的認知正是謠言剛開始傳播時。還沒遷往產屋敷宅邸前每天都能見到蝶屋的主人提刀前往追殺鑽石男人的路上。黃髮的尖叫小鬼跟青霞髮色的小男孩天天打架天天纏著向竈門求婚,又會各自被烈火與深潭般的青年們給扒拉下來去院子裡烤紅薯。 凶神惡煞的白髮兄長旁敲側擊著黑髮的弟弟關於少女的情況,見面不再劍拔弩張。脖子上纏繞著蛇的異瞳男人在粉嫩少女的央求下不情不願地說會想辦法,轉頭就開始連載小說,標榜真人真事改編的美好愛情。故事他看過,文筆素雅,確實動人心弦,但男主角有著一頭粉色頭髮女主角有一頭紅色頭髮,助攻是有著異瞳的少女。 蛇柱你人設要崩了你知道嗎。 所幸柱依然值得信賴,鬼舞辻無慘已落入圈套,等待他的將是人類累積千年的怒火。 是夜。 竈門炭子坐在廊道的邊緣,抬頭望向夜空裡皎潔的月,任憑思緒翻江倒海,沖刷往事,沖刷回憶。她閉了閉眼,腦海幾乎立刻清晰地浮現決戰當時的情景,一切都纖毫畢現,哪怕他們最後迎來了一段沒有鬼的和平時光,哪怕他已在這裡待了非常久。 久到他差點以為自己可以永遠待在這。 哥哥…… 「彌豆子……」痛苦從唇邊溢出,日柱抓緊羽織的前擺,再一次感受到強烈的不捨。 他聞到熟悉的香味,帶著舒緩精神的清香,慢慢地讓心情不再如此消沉。竈門炭子看了看外面濃重的夜色,回過頭對來者喚道:「忍小姐。」 「啊啦,又失眠了嗎?」 忍踏著夜色走來,衣袂翩躚,正如展翅的蝴蝶。她旋身輕巧地坐在少女右側,手上捧著一杯熱茶遞了過去。 茶香裡飄著有助於睡眠的藥材,竈門炭子感激地笑了笑,捧在手心上卻沒有動。忍見狀嘆了一口氣,「『我們一定會一起打倒上弦之二、將鬼舞辻無慘消滅的,所以請你也要好好的保重身體』。」 這曾經是少女對她說過的話,如今倒是原封不動地還給了原主。「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對不起。」少女看著那雙淡紫色的眼睛,真誠地道歉。那是怎樣的目光,為什麼盛滿了悲傷。想說的責罵一句也說不出口,忍凝視著垂下眼瞼輕啜茶水的少女,沒來由地有些酸楚。 究竟是什麼樣的噩夢才能折磨的一個人夜不能寐,連帶望向眾人的目光都藏著深深的眷戀。 「會好起來的。」她輕輕攬住少女的肩,如同以前姐姐也曾如此安慰年幼的妹妹。 少女遲疑了一下,建議道:「……忍小姐,今天就在這裡住下吧?現在已經這麼晚了。」但忍只是笑著拒絕。在這方面她們倒是半斤八兩,誰也說服不了誰。 胡蝶忍整理了下身上的羽織,構造奇異的配劍不起眼地掛在腰間,她向少女告別,在對方擔憂的目光裡融入濃重的夜。 月光灑落,照亮羊腸小徑,兩側的樹木投下張牙舞爪的影子,略顯陰森。 孤身一人在夜晚行走,還是個體型嬌小,看似沒有絲毫威脅的女性,足夠了嗎,這份餌食? 沙沙沙,草叢不自然地摩娑,蟲鳴絕響,空氣冰冷,胡蝶忍沒有回頭,竭盡全力控制住因翻滾的憎恨而微微顫抖的身軀。 「哎,是個迷途的小羔羊呀,一個人很害怕吧?別怕別怕,我來陪你啦。」 胡蝶忍轉過身,在那對懷著虛假憐憫的虹眸裡清楚地看見自己的倒影。 她在笑。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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