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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zkn 花火

　　「葛葉最討厭了！」本間向日葵生氣地朝著弟弟大叫，跺跺腳後跑掉了。

　　「我又沒說錯，姐姐明明就胖了⋯⋯」葛葉不甘心地嘟著嘴，他只是前幾天看到向日葵蛀牙淚眼汪汪不想看醫生，才不讓她買棉花糖，一時之間口不擇言說她胖了。剛升上高年級的向日葵正是開始在意外貌的年紀，聽到弟弟這麼說自然是生氣極了。

　　「姐姐都不懂⋯⋯」葛葉低頭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有些委屈。但他也知道姐姐確實被他傷到了，本來好好的一起出門買東西就這麼不歡而散。

　　葛葉走向家的方向，默默想著要怎麼跟姐姐道歉。



　　「我回來了⋯⋯」葛葉悶悶不樂地說。

　　「歡迎回來～葛葉來見見叶，晚上的祭典要好好照顧弟弟喔！」多拉牽著一個小男孩朝葛葉走來。

　　「蛤？」

——

　　大人們宣布自由活動後便愉快地離開了，葛葉無言地看著他們的背影，他轉身看向身後的男孩有些頭痛。

　　「葛格！」叶察覺到葛葉的視線，抬起頭開心地喊他。

　　叶笑容燦爛、聲音綿軟，喊哥哥的樣子可愛極了。但葛葉不為所動，他被多拉提醒後才想起前幾天說定的事，叶家上個月剛搬來，叶家大人今天有事不能帶他去花火大會玩，想著讓孩子互相認識而拜託多拉跟社築，因此這任務便落到了葛葉跟向日葵身上。

　　跟姐姐吵架前還想著要一起好好地玩，誰知現在竟成了自己帶弟弟玩，本想拒絕多拉媽媽，卻被社築爸爸一句「想逃嗎？」堵回去。

　　雖然心思敏銳，葛葉說到底也才10歲，還是對這狀況感到不太開心，但看著笑容滿面、眼神閃閃發亮的叶，葛葉還是老成地嘆了口氣：「真拿你沒辦法，我們走吧！」

——

　　夏天的夜晚不見白日的暑氣，儘管身在都市難以看見滿天星斗，夜風吹拂過身旁仍令人心曠神怡。

　　街道上燈火通明，沿路的攤販或正料理著香氣四溢的佳餚，或正招呼路人來玩遊戲。人潮熙來攘往，不時傳來開懷的笑鬧聲。

　　葛葉看著糖蘋果跟棉花糖，猶豫要帶哪個回家跟向日葵和好。

　　「叶，你要吃哪一個？」



　　「叶？」葛葉回頭，卻找不到身後的男孩。


——

　　葛葉在街道上奔跑，儘管已努力迴避仍難以避免地撞到了一兩個人，急忙道歉後便再度奔跑。

　　眼前模糊一片，葛葉努力抿起嘴不想讓眼淚掉下來。


　　『如果我不是只想著自己的事的話⋯⋯』

　　『如果我有好好看著他的話⋯⋯』

　　『如果我有牽好他的話⋯⋯』

　　這是葛葉第一次這麼討厭不喜肢體接觸的自己。

　　起初還不時回頭看叶有沒有跟好，後來卻只顧著想要怎麼跟姐姐和好，就這麼跟叶走散了。


——

　　「葛葉！」柔軟的聲音穿越喧鬧的街道，傳進葛葉耳中。

　　葛葉轉頭看見坐在章魚燒攤旁小椅子上的叶。他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甚平下露出的膝蓋上有擦傷的痕跡，手掌也有輕微擦傷。

　　葛葉三步併作兩步跑到叶面前，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手。男孩白嫩柔軟的手上傷痕清晰可見，隱隱滲血的殷紅在雪白襯托下愈加怵目驚心。

　　找到人的安全感及愧疚感一湧而上，終究還是忍不住讓眼淚奪眶而出。


　　「對不起⋯⋯沒有牽著你！」

　　「對不起⋯⋯沒有好好看著你！」

　　葛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卻仍努力表達自己的歉意。


　　「不是葛葉的錯喔！」儘管眼角也有些泛紅，叶仍伸手摸摸哭泣的葛葉。

　　「我知道葛葉會努力找到我，所以不是葛葉的錯喔！」


——


　　跟好心的章魚燒店老闆道謝後，葛葉小心地牽著叶走到不遠處的警急救護站。

　　「叶，下次受傷要先擦藥才行！」想起剛才狼狽的樣子，葛葉環抱雙手想擺出哥哥的架子。

　　叶的目光從傷口轉向葛葉，開口道：「可是葛葉會來找我，找不到會很著急。」說完還送上大大的笑容。

　　看到那無辜的笑容，葛葉敗下陣來。



　　「下次就不行了喔。」

　　『我會好好牽著你的。』


——


　　擦完藥，兩人坐在救護站的椅子上等大人來接。

　　「咻——」煙火衝上天空，渲染出一片璀璨，繽紛的光芒映照在臉龐上。



　　牽著彼此，兩人滿足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