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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下

杏壽郎和炭治郎兩人走到山下,一路上杏壽郎似乎比炭治郎還要著急。一路上他一直少年少年的問著,只想要知道炭治郎的心願到底是什麼。杏壽郎是真的很擔心,炭治郎終究還是凡人啊,在這裏太久肯定對他不好的啊,自己真的是太失敗了…

「先生…煉獄先生!」炭治郎打斷了杏壽郎的胡思亂想,炭治郎反倒覺得沒什麼大問題。要是不能回去了,就這樣留在這裏也挺好。這裏有家人,這裏有…他。

「煉獄先生,我沒關系的!就、就這樣留在這裏,也不錯啊!」炭治郎想要安慰杏壽郎,卻沒想到這句話像是打開了杏壽郎的某種開關,只見杏壽郎深吸了一口氣,他扳過炭治郎,將兩人面對面。

「少年,」

「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活下去,我希望你在沒有鬼後的世界裏,尋一人常伴身側,與愛人一起看盡那美麗的世間,再攜手度過最後的人生。」

「那個世界很美好啊,你在那裏會遇見這生的摯愛,與她相識相愛,在你人生的最後一刻,她會陪伴著你、我希望你可以在那裏獲得幸福…」杏壽郎一連串的說了許多,卻沒料到被打斷了。

「不,我不要。那個世界,一點都不美好…」炭治郎頭低低的,右手使勁握成拳。

「沒有你的世界、一點都不美好,一點都不幸福!!」炭治郎擡起頭,原本還在眼眶裏打轉的淚水再也止不住,順著臉頰落下。炭治郎對著杏壽郎大喊後就跑開了。

他不想再繼續扮演一個乖巧的後輩這個角色了。他一直都是這樣想的吧,自己只是一個需要被照顧的後輩,與世界上被他拯救照顧的其他人並沒有什麼不同。被拯救後的他,就應該要像被拯救的其他人一樣,就這樣好好的活下去,獲得一般的幸福,才不會辜負杏壽郎先生的努力吧…

可是,對炭治郎來說,杏壽郎是他的世界啊。是他給了自己繼續拼搏的勇氣,是他告訴自己讓心燃燒般努力的,是自己追逐著他的身影他的意誌,自己才能獲得勝利的啊…

是從何時開始的呢?一開始的敬仰,逐漸就變了味。是自己的自作多情才讓這段憧憬變了味嗎?也或許,從一開始兩人見面的那一晚就滋生了這不應該的情感吧…

炭治郎不管不顧地跑著,不知跑了多久,才終於停下來。炭治郎扶著面前的樹幹直喘氣,擡頭一看,原來這裏是一片櫻花園。炭治郎回頭,並不見杏壽郎追上來的身影,心中松了口氣,可是更大的卻是失落。

炭治郎背靠著櫻花樹幹緩緩蹲坐在草坪上,將頭埋進自己的雙膝中。自己這樣真的很奇怪吧,喜歡上自己的前輩不說,更是喜歡上一個男人…如果自己是煉獄先生,也不能接受吧…

『一定會被討厭的吧…』炭治郎喃喃自語著,心中愈發覺得委屈。可是他又為自己心中覺得委屈而不齒,明明這不是煉獄先生的錯,委屈什麼呢,他有什麼資格委屈呢。

「竈門少年…!!」煉獄杏壽郎的呼喚聲從遠處傳來,炭治郎只當充耳不聞。

「少年、竈門少年、炭治郎!」煉獄杏壽郎的呼喚聲愈發靠近,他在距離炭治郎一步之遙的位置上停了下來。

炭治郎被最後一聲稱呼給驚得擡起了頭,只見杏壽郎手裏捧著一簇不知從哪裏摘來的野花,一臉嚴肅又慎重。

「竈門少年,我喜歡你!可是在這之前我要問你,你、喜歡我對嗎!」

「欸,是,等等不是,這個…」

杏壽郎的表情可以稱得上是非常之豐富,當他聽見是的時候,嘴角都揚起了燦爛的笑,頭頂上的兩簇劉海都飛揚了起來、當他聽見不是的時候,嘴角瞬間耷拉下來,劉海也隨著蔫巴了起來。

「所以,少年是不喜歡我嗎…?」炭治郎感覺都能看到一只狗尾巴在杏壽郎的背後委屈地搖啊搖的。

「不、不是,我喜歡…」隨後的話語卻越說越小聲。

「嗯?我聽不見,少年可以大聲一點嗎?」

「我說,我、喜、歡!煉獄先生!!!」

在炭治郎喊出那句話之後,忽然覺得身體變得有些輕飄飄的,手和腳也變得只剩一些虛影,自己的身體似乎在漸漸消失。

人果然不能騙自己啊,埋藏在內心深處的願望,就是和他再見一面,讓他知道我喜歡他啊。

「炭治郎!你還好嗎?」杏壽郎馬上丟下手中的花並沖向前,他扶著炭治郎的肩膀,擔憂的望著他。

炭治郎搖了搖頭,「煉獄先生,我沒事…我應該是心願已了,要回去了吧…」

炭治郎眨了眨眼睛,這裏的景色也開始漸漸變得虛幻,眼前閃過他房間內的擺設。

「煉獄先生可以坐在我身邊嗎?」

只見杏壽郎卸下自己的羽織,走到炭治郎身邊後坐下,並將炭治郎給靠在自己盤坐的大腿上。在炭治郎躺下之後又將自己的羽織蓋在炭治郎的身上,他的大手輕輕拍著炭治郎的手,說道:「睡吧,炭治郎睡吧,一覺起來你就能回去了。」

「煉、煉獄先生…」炭治郎有些害羞。

「還叫我煉獄先生嗎?嗯?」杏壽郎額頭靠著炭治郎的,在一切都說開之後,他只想好好的親近他喜歡的人。

「杏、杏壽郎先生,喜歡、喜歡杏壽郎先生!」

「嗯,我也喜歡炭治郎、喜歡你。」

杏壽郎輕吻炭治郎的額頭,眉眼,鼻梁,臉頰,在吻即將落在唇上時,杏壽郎看向炭治郎。

「可以嗎?」一直以來略顯聒噪的大嗓門,竟然也能發出如此低沈、令人覺得耳朵酥麻的聲音。

炭治郎像是被蠱惑般點了點頭。

杏壽郎微微一笑,兩人終於吻在一起。

一吻終了,炭治郎的意識也愈發被抽離,在他陷入沈睡之前,他似乎聽見杏壽郎說了什麼。

『我會等你的,我會在這裏一直等你的,別那麼快追上來啊,別那麼快來這裏啊。』

『晚安炭治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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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開眼,眼前已是熟悉的房間擺設,再一轉頭,旁邊是禰豆子和善逸擔憂的臉。

「哥哥怎麼可以那麼不照顧自己的身體呢!火爐裏的炭都快燒沒了,怎麼可以不添呢!你看,你現在發燒了!」
禰豆子嘴上念念叨叨,可是手裏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只見禰豆子手裏接過善逸被擰過的濕布條,並將炭治郎額頭上的濕布給替換下來。

「要不是伊之助來找我們說要來探望你,你都不知道要發燒到什麼時候!」

原來是伊之助突然從蝴蝶屋去找上善逸在山腳的家,二話不說就一直鬧著要帶上善逸和禰豆子一起去山裏探望炭治郎。禰豆子也心想許久沒見自己的哥哥了,便一口答應了。卻沒想到一進門就先被屋間的溫度給驚了一下,然後就在房間裏找到了發燒燒得臉頰通紅的哥哥。在一番手忙腳亂之後,伊之助決定回到蝴蝶屋去找較為專業的醫生,而善逸和禰豆子則先暫時幫炭治郎物理降溫。

「對不起禰豆子…讓你擔心了…哥哥,不會再這樣下去了。」炭治郎緩緩從床鋪中坐起身來,握著禰豆子的手,一字一句說的緩慢,像是給出誓言般慎重。

看著這樣的炭治郎,禰豆子心裏覺得,在決戰之後對任何事都似乎提不起勁的哥哥,好像、哪裏不太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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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冬季,炭治郎終於結束了獨自一人的長途旅行。提早收到信的禰豆子特意前往山上將炭治郎的屋子給整理了一番,好迎接哥哥的歸來。

炭治郎進門後掃了掃落在肩上的雪,手裏接過禰豆子泡的熱茶。

「哥哥這次的旅途都去了哪裏啊?有看到什麼奇特的景色嗎?」

「唔…我去乘搭了之前的火車,去港口看了海,那裏還有好大好大的輪船,哦!對了,在海邊看日出和夕陽超震撼的哦!禰豆子以後一定要去試試!」

「哥哥一個人旅行不會孤單嗎?」禰豆子心中為了逐漸變得有生氣的哥哥感到由衷的高興,可是在炭治郎宣布要自己獨自一人踏上未知的旅途時還是會害怕哥哥遭遇困難,感受到孤單。

炭治郎手不自覺地摸了摸掛在腰上的日輪刀的火焰刀鍔,「我不會孤單哦,我會帶著它,與它一起看盡這美麗的世間。」



之後可能會有番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