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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回桃。桃花汛-01】

  臨近傍晚,聶破軍先一步來到摘星樓,背著宋懷瑾下摘星樓,陪伴他乘馬車回到攝政王府。

  「如有任何事,可差人來軍營找我,我一定會馬上過來。」聶破軍扶他下車時說道。

  「謝謝,麻煩將軍了。」宋懷瑾客氣應道。

  聶破軍還想說句話,人已給家僕攙進府裡了,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紅漆大門後,心中無聲嘆息,反而希望那隻蠱蟲能一直停留在他體內,永遠牽繫著他們。

  如今蠱蝶孵化離體,宋懷瑾明顯不願有多餘的私情糾纏,看來得再多下功夫了。

  他喜歡宋懷瑾,比以前更喜歡,真心心悅於他,期望能與他相偕一生白首到老,腦中想起欽天國師對他說過的話:「雙生雙世非故人,莫願滄海變桑田。」

  國師是在暗示他,這個宋懷瑾當真非是真的宋懷瑾嗎?

  周寧遠和宋衍相繼來到摘星樓時,早已人去樓空,聽道童說是聶將軍來接的人,不由懊悔遲來一步。

  欽天國師對周寧遠說:「千方百計失一心,聰明反被聰明誤。」

  對宋衍說:「魚與熊掌難兼得,一朝天子一朝臣。」

  周寧遠和宋衍無語以對,欽天國師的話是勸告,也是警示,直指他們內心的貪念。

  人人都愛的攝政王則專心養身,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天方能下地走動,續養三四日才恢復八九成,慶幸某些器官功能沒失調報廢,親身應驗了「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這句俗話。

  不過那三隻牛看起來耕得十分樂意爽快,反倒他這畝田被犁了又犁,數不清翻了多少次土,都快翻鬆了⋯⋯咳,幸好這具身體天賦異稟不愧為極品名器,縱然氣虛體乏,渾身肌肉痠疼,卻休養一周即好,又是活蹦亂跳的一尾活龍了。

  攝政王自從董延松之禍後,稱病告假整整兩個月,期間偶爾只去早朝幾次壓壓場子,歲末臘月,正式重回朝廷,正逢隆冬大雪時。

  站在龍階上,群臣見他容顏紅潤,肌膚晶瑩吹彈可破,無半絲大病初癒應有的憔悴,眉眼間甚且透出一分難以言喻的媚色,以往是宮中第一妖嬈,現今說是艷冠天下都行。

  他沒發覺那隻蠱蟲悄悄改變了他的體質,桃面杏花春,清眸含秋水,光站在那兒,便是道迷人眼目的明媚風光,教人一看就難錯開眼。

  於他,這可不是件好事,幸虧他做為攝政王久了,自然而然的威儀凜然,英氣逼人,雖貌比好女但無女流嬌態,旁人不敢當眾以此輕視侮蔑他,只敢私下含沙射影:「花盛則凋,過美則妖。」

  隱晦的拿盛開的花來形容他,暗喻他權位至頂,而皇帝羽翼漸豐,他即將折權落勢,而他樣貌太好,美得異於常人,此言非是讚譽,而是詆誚。

  當宋懷瑾從暗衛那得知這句話時,哂笑一聲,同樣不予置評,那些人說的不無道理,所以他要趁還沒完全落魄前,趕快脫離苦海唄。

  不過以往那些看他不過眼的政敵,與他說話時不再紅眉綠眼的,不是看他看到忘詞,就是垂目低首不敢直視,生怕給他的色相迷惑了心智,大家心裡奇怪,想這兩個月攝政王未免休養得太滋潤,抑或吃用了什麼養顏美容的東西。

  回去後和家中女眷隨口提起,皇京的貴婦名媛們便打探攝政王吃用何物,以訛傳訛,有人說他吃花,並用花泥敷面,才會愈發如花似玉,眾女爭相仿效,養花農戶和商販因此大發利市,造成一花難求,此乃散話,閒口一提。

  只有某神棍才知道,攝政王是蠱蟲為媒,採陽滋補,成為千年一遇的尤物中的尤物,若非天賜吉星,必然是降世魅神。

  宋懷瑾銷假上班不久,就要開始放春節年假了。

  大殷傳統於蠟月十五休朝,年假放至新歲正月十五的上霄節為止,總共三十天。

  這期間皇族和民間都有不少祭祀及節慶活動,宋懷瑾身為攝政王與皇室宗親,幾乎每日仍要進宮,除了處置一些不能耽擱的政務,還要參加各種典儀和大小祭祀,今日謝天酬神,明日供奠祖宗,後日祭祀英烈等等。

  今年的年歲家宴因為太皇太后回宮的關係,不少近親宗室特地請求參加,連欽天國師都難得赴宴,比前幾年熱鬧許多。

  往年家宴只有皇帝、攝政王、三個太妃等人,場面冷冷清清的,幾個人吃完便散宴了,今年熱熱鬧鬧吃到亥時,又放了大燄火,眾人相偕到殿廊下觀賞,煙花交相映,瑞雪兆豐年。

  宋衍站在宋懷瑾身旁,趁大家的視線全集中在天上時,偷偷握住宋懷瑾的手,寬大袖子遮住了他們的手,誰都沒注意到這個小動作。

  宋懷瑾沒抽手,也沒看他,仰望燦爛夜空,清亮的眸子落滿光華。

  溫暖的雙手交握,宋衍眷戀輕輕道:「但願君心同我心,歲歲年年同今朝。」

  然而燄火炮竹聲太大,宋懷瑾未聽見。

  或者,假裝沒聽見。

  生活繁雜忙碌,彷彿又回到當社畜的日子,宋懷瑾沒多餘心思精力去瞎煩惱其他私事,例如皇帝像小尾巴一樣總愛粘著他,再例如周大丞相每日都要送詩詞花箋婉訴衷腸,又例如聶大將軍常贈與獵得的山珍野味。

  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懷春,吉士誘之。

  宋懷瑾心知這三人正熱烈追求他,明白跟他們表示過不想談論私情,一切以國事社稷為重,然而說了也沒用,他們照樣粘的粘,寫的寫,送的送,退了再送,堅持不懈,只得隨他們去了,他不動搖立場和態度就好。

  老實說,有時他會情不自禁的動心,懷念起那段沒羞沒臊的日子,當時感到憋屈難熬,熬過之後回味起來,竟大多是甘多於苦,周寧遠和聶破軍對他都是極好的,無不盡心盡力的奉承他,就連最後宋衍的橫插一腳,亦是令人難忘的歡暢激情。

  可有時又覺得他們挺煩人,一直撩撥他急欲淡定下來的心緒,他在心裡築起一道牆隔開他們,特意保持安全距離,他們卻不停敲磚打瓦,企圖鑿開推倒這道牆。

  然後,他發現自身有些異於往常,或許是前陣子每七日會與人交歡,身體習慣了這件事,似乎成為生理時鐘般,約莫間隔七日會突然性慾大增,莫名的很想做愛。

  每當慾望來臨時,隱約生出那種腸道麻癢的感覺,令他心氣浮躁,行坐不安,動不動就滿腦子黃色廢料,特別容易想起和周寧遠及聶破軍親熱的記憶畫面。

  起初他靠自個兒雙手解決,自瀆了兩次仍無法完全抒解滿足,愈來愈渴望插入式的性愛,獲得那種銷魂蝕骨的綿長高潮。

  真的好想做啊⋯⋯

  「皇叔,皇叔,你怎麼了?」宋衍喚他兩聲,見他今日偶然會發起呆來,有點魂不守舍的模樣。

  「哦,沒什麼,突然想到一些事。」宋懷瑾收斂飄蕩的心神,揮掉腦子中的某個姿勢,耳根微微發熱,強行壓抑下騷動的慾望,無法正眼去瞧宋衍,一瞧就會想起這小子的巨龍⋯⋯咳咳。

  乾咳兩聲,舉杯喝茶,潤潤今日特別乾渴的喉嚨。

  「什麼事?」宋衍好奇問道。

  「一些不足掛齒的小事而已,南彊軍報陛下可看了,是否已同聶將軍商議過?」宋懷瑾岔開話題,努力專注於公事,試圖忽略體內悶燒的火苗。

  「聶將軍想調派三萬兵員過去,增加駐軍營點,皇叔以為如何?」

  「軍務之事您與聶將軍決定即可,毋須徵詢於我。」

  「安南大將軍是皇叔的父親,一切可安好?」

  「無什要事,皆好。」宋懷瑾收到的家書內容向來簡單,衛勇候通常只報全家平安,再問候叮嚀幾句,今年提到他大哥宋懷璋添了一個女兒,此外確實沒什麼要緊事。「明日是迎春花祭,陛下可仔細瞧瞧有無上心的姑娘。」

  「我不想參加。」宋衍不甚願意,催他立后納妃的諫言未曾斷過,迎春花祭後必然又是一波,真心煩。

  「今年是以太皇太后的名義舉辦,不能不參加。」

  「皇叔,你明知我心中只有你⋯⋯」

  「休得再提此話。」宋懷瑾嚴肅打斷他的話。

  「可是你我已有夫妻之實⋯⋯」宋衍期艾嘟囔。

  「陛下,臣倍感慚愧,無顏以對,恕臣先行告退。」宋懷瑾聲容漠然的轉身退出御書房,竭力想忘記這件人生黑歷史,偏偏宋衍這個小白目哪壺不開提哪壺,讓他感到十分尷尬,只能佯怒而去。

  宋衍張嘴想喊住他,汪喜子搖了搖頭,勸阻道:「皇上,殿下正氣惱著,多言反倒要叫殿下更難堪。」

  「喜子,男女若肌膚相親了,不是都會你儂我儂,為何皇叔反而對我更生疏冷淡?」

  「皇上切莫視殿下為一般女子。」

  「我曉得,可是我真的好想抱抱皇叔啊!」少年皇帝抱頭哀號,只差沒學發情的公狼呦嗚咆叫,他血氣正盛賀爾蒙勃發,何況已嚐過交歡的銷魂滋味,每天都想撲倒皇叔做那事,只能看不敢碰實在太太痛苦了。

  「此事不宜操之過急,皇上且再忍忍吧。」汪喜子心中嘆氣,都快為他操碎了心了。

  從小看著主子長大,瞭解他一旦認定就會固執己見的性格,一百頭牛都拉不回來,與攝政王的孽緣更甚,如果得不到人恐怕會鬧出亂子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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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過後,開始再走劇情事業線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