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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光臨、啊......是彌生啊。」剛擦完手裡馬克杯的丈一掛上笑容。但除了在自己店裡打工的彌生以外後頭還跟著另一個人,對方很不客氣地在店裡張望,似乎正在給秋海棠打分數,「您好,歡迎,今天想喝點什麼嗎?」
「您是店長。」丈一有些反應不及慌亂地點點頭,青年拉開椅子在吧台前逕自坐下,「就點您推薦的東西。」
彌生從員工休息室綁上了圍裙走出來,就看見丈一正在磨豆,並用眼神示意他過去。那位青年身上背著一台相機,從背包裡專業地掏出巨砲,端著相機對著丈一問:「我能在店裡拍照嗎?」
「請、沒問題。」丈一剛決定完今天應該給咖啡搭配什麼甜點,他又低聲問剛去給其他桌客人加水點餐的彌生,「小彌生,那位客人,是你認識的?」
「同校生,算是、朋友。」彌生說得不是很確定,但至少丈一相信彌生將對方當成朋友,不過對方的態度是不是也是如此就無從得知。
「欸......是彌生醬的朋友啊。」丈一是知道彌生就讀的大學同時有音樂學院與藝術學院,所以是藝術學院那邊的人嗎?
「嗯,攝影相當厲害。我們...室內樂團需要......宣傳照,都是小智拍的...上次海報上的照片也是......」彌生切了藍莓起司蛋糕,並加了上了裝飾點綴,「這次......也是他問我有沒有喜歡的店家...我才帶他過來。店長,不喜歡?」
「不,不會。」是彌生醬的朋友。丈一看著被稱作小智的青年那認真的側臉,若有所思。他真的一點也不明白,彌生身旁的人事物,除了秋海棠以外和誰說話,和誰一起做了什麼事,全都一無所知,「對了,我準備了店裡所有款式的蛋糕,他真的吃的完嗎?」
「沒問題,小智最不喜歡的......就是浪費食物。」
丈一看著小智回到吧台前,對著咖啡和每一盤蛋糕先是拍照,然後才細細品嘗,偶爾和他詢問幾句,但多數都是在和彌生說話,丈一倒是有些訝異,他相當難得聽見彌生在談音樂以外還能說上這麼久的時間。他轉過身磨下一批豆子,盡量保持心裡的安靜,否則心裡的酸味就要跟著咖啡豆一起磨進去了。
「您好,還沒自我介紹,我叫村上智樹。」
智樹簡單地做了說明,雖然還不確定是否會用上,但他打算在期末的作品裡,用上幾張店裡的照片作為素材。如果丈一不願意,他就只會將照片自己保存,或者打算寫成一篇遊記,直接公開照片在社交網路上。丈一眨了眨眼,答應了他的要求,畢竟只是順手的事情,並沒什麼大不了的,「那、最後一個請求,我能拍您的照片嗎?」
「我?」丈一突然覺得有趣起來,他抱起身旁的犬子道:「好啊。」
「不、不行......不可以......」彌生突然伸手擋住了智樹的鏡頭。
「為什麼不行?」智樹困惑地放下相機,「店長答應了。」
「可是、呃......我...總之......就是不行。」
「可以拍喔,智樹君。」看著彌生耳朵幾乎快垂下來,丈一瞬間感到心情好多了,「彌生醬,麻煩你給窗邊的客人倒水好嗎?」
「唔...好的......我這就過去。」
讓智樹拍了幾張照片,丈一看了上頭的自己覺得挺滿意的,對方的攝影帶著一點隨意,可是卻又精準的捕捉到許多引人注意的剎那畫面。智樹開始把目標轉向犬子,犬子也難得乖巧地窩在原處給他拍攝。下午的時間相當愜意,店裡的鐘就不知不覺地發出聲響,提醒他們時間到了。
彌生進了員工休息室,擺了張椅子。和每一次一樣,鞠躬,坐下,演奏他的艾蓮琳娜佩斯。
大提琴些微低沉卻溫潤的音色跟秋海棠的氣氛相當契合,就這樣蕩漾在整個空間,旋律隨著弓弦和在場的每個人一起呼吸。智樹端起了自己的相機,對著彌生拍了幾張照片。他轉了另一個角度,從櫃檯外拍出去,就看見坐在櫃台外的丈一正凝視著彌生,兩人就在同一個畫面裡。
智樹愣了許久才想起來應該按下快門。
他模糊了後面的背景,打定主意只留下兩個人在這一張小小的相片紙上。
成為了清晰而難以抹滅的永恆。
「今天謝謝招待,這次拍出了不少好照片。」
「有機會再來吧,智樹君。」
「下次再來喔,小智。」
「好。」他還會再來的。帶著洗出來的照片們,再一起光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