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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伏】跌落神壇

前言:
短打,大概比較像伏黑→五条。



五条悟這人應該在天上,以睥睨眾生之姿,其強大近鬼神,是個勉強還算在人類範疇的男人。
話又說回來,倘若神明真是如此輕挑的存在,也難怪這個世界用「糟糕透頂」都不足以形容。



伏黑惠自上小學,就已經不相信聖誕老人的存在,也是差不多那個時期開始,「日常」與「非日常」的界線變得相當模糊。
命運齒輪轉動的那一日,五条悟出現在他面前,給了他別無選擇的選擇。反正都是走在被他人決定好的道路上,那個決策者是誰其實都無所謂。

「你這早熟到一點都不可愛的性格,反而有點可愛啊。」
五条悟所言邏輯與意義皆不明,伸出的手粗魯得揉亂,身高還未及他腰部高的男孩頭髮。
「雖然應該不可能,我有需要喊你『爸爸』嗎?」
此提問是基於伏黑惠對「監護人」一詞的認知,雖然眼前人身穿像是高中制服,頂多也就大自己十來歲,但莫名得他心中對於喊出「哥哥」這個稱呼相當牴觸。

聞言的五条悟是繼他們第一眼初會,第二次露出了厭惡至極的表情,這回甚至作勢嘔吐,緩了一會後才再度蹲下與自己平視道。
「聽過『長腿叔叔』的故事吧?欸不對,以我的情況應該是『長腿哥哥』?你姑且這麼理解吧,小惠可以叫我『悟哥哥』喔。」
語畢,那人稍微按下墨鏡鏡框,露出漂亮的藍色眼睛。
都說第一印象決定一切,對於眼前語氣溫柔、嘴角掛著淺笑的俊美青年,年幼的伏黑惠淡漠得回應:
「我明白了,五条先生。」



過了幾年,進入成長期的伏黑惠一口氣抽高不少,當然還是遠遠不及五条悟。
五条悟有時會像瞬移般突然出現在他身後,將下巴擱在他的頭頂,親暱過頭且絲毫沒個師長樣。隔著衣物伏黑惠能感知到,背後那人結實的胸膛和心臟跳動,對此他的感想也就「五条悟真的和自己一樣是個人類」罷。

五条悟說他擁有咒術師的才能,這話出自站在頂點之人之口是擁有可信度的,即使平時態度再不正經。
「那我能夠成為像五条老師一樣強的咒術師嗎?」
在剛開始修行時,尚不知天高地厚的伏黑惠曾經問過,這個在不久後他就會後悔問出口的疑問。
「嘛,以此為目標並無不可,實際上有點困難,畢竟我是最強的嘛。」
回想當時的五条悟回答脫口前,有著短暫且不必要的停頓。

越是學習咒術,伏黑惠越是理解到「最強」並非一個模糊的概念,他看得見碰得著,以日本人而言誇張的身高,二十過半還頂著一張好看到過份的娃娃臉,那大部分時候被墨鏡及眼罩掩蓋,一雙比天空還藍的眼睛。

大騙子,居然把「不可能」說成「有點困難」。
伏黑惠腳踏實地得成長著,而那人依舊像他們初見那一天,彷彿是宣告連歲月都無法影響五条悟,人們畏懼、景仰或是忌妒,以及如同詛咒般不會消失的惡意,也理所當然觸及不了其分毫。

在一次實戰任務後伏黑惠才知道,原來五条悟還真的能飛上天,但他已經連驚訝都嫌麻煩。



同樣是天才也有層級之分,一切都具有相對性,除了五条悟最強是絕對的。
早自己一年入學的乙骨憂太就是個例子,五条悟給出評價「總有一天會成為與我比肩的咒術師」。這或許就是之後,伏黑惠對其無條件尊敬的原因之一,當然也因為那人溫柔善良的性格。

「放棄得太快了。」
男子彈了少年的額頭,動作看似輕巧,卻讓早已筋疲力竭的他眼冒金星。
明明已經如此拚命,連高專都還未入學的菜鳥,獨自面對數隻一級咒靈,活著撐到了支援到來。
「就是這一點,惠,你總把自己看得太輕。」
五条悟看穿了他的想法,然而倒地的伏黑惠已經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伴隨著從容不迫聲嗓帶給他的安心感失去意識,反正天塌下來還有五条悟撐著。
所以他沒有去深思,對方的話語指的是「他太看輕自己的實力」抑或「他將自己的性命看得太輕」。

但如果他知道五条悟會以公主抱之姿將自己抱回高專,還用手機自拍下照片,伏黑惠咬碎牙都會撐著不昏過去。



他是目前唯一一名高專一年級生,提早於開學前入住宿舍,學生宿舍多的是空房間。剛回到寢室內、正要將門給帶上,伏黑惠注意到違和感。

「為什麼要睡在我房間?」
他看著躺在統一規格單人床上的五条悟,喃喃自語般得抱怨。
因其身材高大占滿了整張床,伏黑惠勉強在不影響那人的情況下坐到床緣,睡覺時沒有配戴墨鏡或眼罩,他的視線不禁落在那人與髮色相同的銀白睫毛。

再強大也要吃飯睡覺,也會感到疲累,明明如此理所當然,在意識到時也有些感慨。
穿著休閒T恤入睡的五条悟,伏黑惠的視線順著那闔上的雙目往下,高挺的鼻梁和隨呼吸微啟的薄唇,然後是線條分明的頸項和鎖骨。
鬼迷心竅說的就是這麼一回事吧,回神時伏黑惠已經將手伸向人體脆弱的脖頸,輕觸那處薄薄的皮膚,指尖能感受到生命體徵的脈動和溫度。

「真難得,惠要對我惡作劇嗎?」

耳邊響起男子一派從容的話語,聽著愉悅的語氣像在期待。
久違得與睜開眼睛的五条悟對上視線,明亮的、當代的「六眼」,真能將人的靈魂深處都看透,心慌如伏黑惠尷尬得抽回手,可他無法解釋,因為連他自己都不曉得剛才為什麼要那麼做。
並未有任何一絲加害對方的念頭,認識五条悟的人不可能會有如此愚不可及的想法。

但等不到伏黑惠的辯解,不一會五条悟打起了哈欠,泛起生理的淚水沾濕眼睫。
「惠,我真的得補眠,晚安。」
原本仰躺在床上的男子自顧自側過身,背對伏黑惠的五条悟很快得又傳來規律的呼吸聲,聽起來比他剛進門時睡得更沉。

逐漸恢復冷靜的伏黑惠突然覺得疲憊困倦,說起來他回寢室也是要休息來著。
眼前是微蜷起身子改變睡姿的五条悟,在其旁邊剛好空出了一個勉強可供他躺下的位置。
事後他將自己的失常歸咎於睡眠不足,思緒逐漸混沌不清的伏黑惠就著五条悟邊上,面向那寬大的背影躺了下,即使閉上眼睛那畫面一時仍未消散。

──變強吧,強到不會被我拋在後頭。
九年前,對著年僅七歲的自己,戴著墨鏡的可疑高中生如是說道。

先醒來的人是自己,對於這點伏黑惠感到相當慶幸,尤其是在發現自己似乎在迷迷糊糊睡夢中攥著五条悟衣角一事。
他又夢到那人在天上,而自己站在地面仰望,無論再怎麼踮起腳尖、伸長手臂仍無法觸及,故剛醒來時他其實莫名鬆一口氣。

至於為什麼較晚起的五条悟,其手機裡會有幾張伏黑惠的睡顏照,從服裝角度可以推斷就是霸佔他床的這一天拍攝,嘗試搶奪手機刪除照片未果的伏黑惠既鬱悶又納悶。



天塌下來是什麼一種感覺?大概就像聽聞那個「最強」的男人被封印。
心理影響到生理,造成極短的眩暈與耳鳴,隨即刺骨寒意從腳底板爬上背脊,然後是像胃液翻湧的不適感,熱度由內向外最後卡在喉嚨令他一時無法言語。
但從旁人看來他還是一貫冷靜,能夠與人溝通交談,思緒也未曾停歇。

在他找回平常心前,雙腳已經邁開前進的步伐。
伏黑惠在想五条悟果然不是神明,但既然不是真正遙不可及的存在,是不是自己也有可能追得上,必須在對方等得不耐煩前,畢竟是完全安份不下來的類型。
伏黑惠試著去跨越,那所謂「有點困難」的坎,從不抬頭仰望開始,首先要救出被封印的老師兼監護人。

──再貪心一點啊,惠。

九年,五条悟的存在了佔了伏黑惠至今為止十六年人生的一半以上,教他成為一名咒術師,雖然也常忽悠、過分隨心所欲讓他吃了不少苦頭。
故他都想好了,屆時就換自己用手機拍下,從封印中得救、一臉狼狽樣的五条悟。


【END】

後記:
1.澀谷事變是不是會演個一百回。
2.五条的被動無敵不防惠。(X
3.常常忘記高專是四年制,年份算起來總覺得哪不對,嘛,男子高中生當小學生的監護人什麼的,犯罪感重。(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