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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

#kzkn
#已交往設定
#捏造情節不要太認真
#有點點苦澀





「好累唷，葛葉，我要先掛斷囉。」
「喂喂喂！說好的通宵到哪裡去了？」
「但是很累嘛……明天又很忙……」

聽著電話另一頭的聲音有氣無力，雖然知道連續配信了二十幾個小時的叶已經沒了體力，葛葉依舊微皺起眉頭。
最近存在於彼此的時間差，懸殊到沒有盡頭。

因沒有開啟視訊，所以對方看不到自己不滿的表情，但相處太久了，什麼也隱藏不了。

「葛葉？生氣了？對不起……」
「我沒生氣！」
「明明就生氣了嘛……」

即便此時，帶著撒嬌般軟綿綿聲線依舊像一團棉花糖硬是塞進嘴裡，甜滋滋的，葛葉無奈的歎一口氣，只能順著那個人。
「不是生氣，我只是……算了啦，你早點休息。」


『聽我說。』

回憶中盤旋耳際的那份溫柔像把利刃，輕輕的劃開一個小縫在背脊上。葛葉甩了甩頭，決定結束今天的對話。

「嗯？你本來要說什麼？」
「沒事沒什麼，晚安。」
「到底要說什麼嘛！」
「沒事啦！晚安！」

說完便逕自掛上電話。


太久沒見了，很想你這種話，怎麼能隨便說出口。


/

又是一個星期。
好久沒這麼長時間躁鬱了。

葛葉有些心煩意亂的把床上裹成一團的棉被大力的甩開後窩進裡面。

這種從內而外的煩躁感讓他無所適從。
埋在棉被堆裡釐清思緒，他整理出可能造成現狀的原因。

首先一定是因為工作太忙了，都沒時間好好看最近沈迷的漫畫，再來一定是因為沒怎麼好好睡覺，這陣子為了遊戲段位一直從早到晚努力爬分，睡眠時間都剝除了。而最重大的原因……大概是出在那傢伙身上。


太久沒見那傢伙了啊。

如果說出口的話，不管有多少事情，叶也一定會丟下朝他直奔而來的吧？
就是不想看到他這樣啊。葛葉白色的秀髮此時正因他粗魯的動作被抓的凌亂。

為自己應援的身影也好，為自己打點事務的模樣也好，都不是最想看到的樣子。

「我想要的明明是……」

後續的話語只能吞回心中。


演唱會結束後，排山倒海的合作重新啟動，他淹沒於各種各樣的事物。公司行銷活動變多，他也越來越沒有像以往那樣的閒暇時間，不過對方其實也是一樣的。

在叶家裡的沙發上，肩併著肩窩在一起玩遊戲玩到睡著這個記憶，似乎已經遙遠到近乎淡化。



又遠、又近。

這是現在最真實的感覺。



手機傳來的通知聲貫徹偌大的房間。
呆愣幾分鐘才緩緩坐起身到電腦前，隔著屏幕，看著另一個人比照以往的配信時長工作著。
葛葉並沒有把它點開，只看著視窗那一臉開心與觀眾暢聊的影像，似乎找不到什麼好時機打擾。

白色的影在眼角餘光中閃爍。

抓起一旁不斷閃著經紀人訊息的手機，已養成了良好的習慣，認真將他們一一回覆後，才又再度放空思緒，任時間凝結。

待動作再度啟動，葛葉拖著一整天疲勞的身軀回到床上躺倒。深陷於柔軟的棉被堆中，卻感覺一絲冰冷。

想忽視這種感覺卻做不到，乾脆來看看動物搞笑影片算了。葛葉有些自暴自棄於渾沌的腦袋，打開推特漫無目的的滑，這才發現對方又不知道什麼時候靜悄悄的跟別人出了合唱曲。

「啊，真好啊。」

下一秒，自言自語吐出好似恭喜的話語，再一秒，就被自己刺傷。

是沒必要說所有行程的，畢竟很忙，不過現在無法忽視這份感受。


混雜的心情將心臟打結勒緊。

他彷彿看到叶身邊不再是自己了。



『葛葉，聽我說。
假使有一天……』


糟了，又回想起來了。


他倏地關掉推特並快速按了一連串的數字，好像非得證明什麼不可，就算可以用訊息聯繫，他現在也只想用這串屬於自己的電話號碼與他連結。

他只想馬上聽見對方的聲音。



「喂？葛葉？怎麼了這麼突然。」


響了許久的鈴聲被接通後聽到微喘的語氣，他知道叶可能為了接他這通電話跑到配信的房間外頭。

葛葉閉上眼睛。

他甚至可以勾勒出是走廊的哪個角落，他們曾一起研究過那個地點離房間最遠最安全，不會被收音到。

他可以毫無保留的想起叶曾在那裡背靠著牆，眼角泛著淚水，光線下閃爍著動人的光輝。他紅著臉頰緊扣自己脖頸，胸口的起伏與自己同頻。


『葛葉，聽我說。』


灰藍色的眼瞳在某些時候總深的像海洋。

勾著唇的那抹微笑是如此清晰。

用著稍微沙啞的嗓子，湊向同樣氣喘吁吁的葛葉耳邊，噴呼在耳尖的氣息讓身體發熱，吸血鬼扶住對方腰肢的雙手顫抖不已。


『假使有一天，我們分開了……


也絕不忘此時此刻，好嗎？』







只能在深海中試圖呼吸。







「我想你了。」


放棄了最後掙扎，吸血鬼看著空蕩的天花板，對電話另一頭的人小聲控訴。




使你變成空氣的是我，

使我窒息的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