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解藥》




「咳、咳……」

推開房門便聽見一陣壓抑的悶咳聲,Ryuu臉上原先欲分享戰果的喜悅瞬間消失,腳步不停地走向牆邊虛掩的房門,抬起的手在即將碰上門把時一頓,拳頭握緊又鬆開,最後依然只像往常般禮貌敲了兩下。

「先生,是我,能進去嗎?」

只聽原先急促的咳聲戛然而止,Ryuu抿緊唇,幾乎想直接衝進去——幾秒的時間竟如此漫長,待房內之人終於應聲,他簡直稱得上迫不及待地推門而入。

「Ryuu,有什麼事嗎?」

說話的青年大概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模樣,清秀面龐蒼白得毫無血色,幾乎要逼近那頭雪白髮絲,但眼尾卻因方才的劇咳泛著濕潤的紅暈,硬是在那張病容上增添了一抹誘人的色彩。

「我剛剛聽見您在咳嗽……」

氣勢洶洶的責問在那雙淡然的金眸望向自己時被迫禁聲,Ryuu嚥了口口水,出於關心的問候卻只換來面前之人不甚在意的擺手。

「沒什麼,可能有點感冒,喝點水就好了。」

Reiya說著便拿起桌上瓷杯喝了口茶,看見副手緊皺的眉和眼中毫不遮掩的擔憂時微微勾唇,不等對方追問便自顧自地轉移了話題。

「任務還順利?」

「……嗯,南區的傢伙都被我們的人狠狠收拾了一頓,近期應該不敢再來騷擾了。」

「辛苦你……唔!咳咳、咳——」

又一陣劇烈的咳嗽打斷了年輕幹部的話語,Ryuu看著對方以掌掩唇,憋得太狠以致眼角都沁出淚水,卻還要強裝無事讓他別擔心。

「咳、你先出去吧,萬一感冒傳染給你就不好了、咳咳……」

被請離的青年站在關好的房門外,指甲幾乎要刺入掌心肌膚,在直屬上司面前乖巧無害的模樣蕩然無存,神色之陰狠簡直像要殺人一般。

只因他分明看見了,那纖白指縫中不慎露出的花瓣一隅。



𓇬



西區的瘋狗繩子鬆了。

這是黑手黨近來熱門的話題,尤其是那些在地盤與生意搶奪中吃了虧的組織,言詞間盡是些下流低俗的罵語,彷彿這樣就能挽回些在爭鬥中失了的面子,實際上真遇到他們口中的狂犬時,還不是只能夾著尾巴逃竄?

Ryuu乾脆俐落地解決掉最後一名敵人,臉上陰沉之色卻毫無變化,手下們都離得遠遠的,生怕一不小心觸怒他們近來心情欠佳的上司——在這一點上他們倒十分能體諒那些競爭組織的心情,試問誰不想要一個賞心悅目又和藹可親的老大?他們只能在心裡祈禱著這位的「飼主」休息夠了,早點回來把項圈重新套好。

自然不可能知道手下們大逆不道的心思,但即便知道了,青年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在意。Ryuu費盡心思卻怎麼也找不到那名「罪魁禍首」,嫉妒如蟻在啃食心臟,胸腔中密密麻麻的刺疼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青年、他所愛慕之人有著心上人,甚至因對方而受病痛之苦。

然憤怒隨著時間、隨著那愈趨完整的花朵逐漸變質,巨大的恐慌淹沒妒意,在一次親眼目睹那色澤淺淡的唇吐出的藍紫花朵時,年輕的隨扈終於瀕臨極限,膝骨撞在地面的巨響讓他身前青年雪白睫羽輕顫。

「Ryuu……」

Reiya久違地感到了無措,跪在他身旁的青年低著頭、前額抵在床沿,往常自信得近乎囂張的模樣消失無蹤,哽著沙啞的嗓音懇求他不要丟下他,Reiya才知曉對方其實什麼都知道,他自以為掩飾得很好實際上根本漏洞百出。

「拜託您……活下來……」

Ryuu並非沒想過找到那令他嫉妒得幾欲瘋狂的傢伙,用上所有拷問臥底或處置叛徒的殘忍手段,讓先生看看他卑微求饒的模樣,證明那種人一點都不值得。

但到頭來他只能伏於他所敬愛的先生床邊,像個落敗者乞求憐憫,即便那以他的血肉為養分、名為妒嫉的花朵,根莖正深深紮於跳動的脈搏,讓他每吐出一字便感到心尖撕裂般的疼,與對方的性命相比這點折磨卻又如此微不足道。

「……如果,這是你的希望。」

Ryuu猛地抬起了頭,雙唇張了又闔,發不出半點音節。勸導成功沒給青年帶來多少喜悅,他試圖露出笑容,卻怎麼也無法扯起僵硬的嘴角,直到微涼的指腹撫上他的左臉,他朝思暮想的面孔在眼前倏然放大。

他不只一次想像過,與先生的初吻會在什麼時候。

或許是在氣氛良好的景觀餐廳,先生接受了他準備已久的告白,仰著臉等待他將唇覆上;也可能是在先生的辦公室,午後的斜陽替先生披上一層金黃薄紗,暖暖的,可以成為他偷偷親吻對方的遮掩。

然而,在淡淡腥氣中貼上他的柔軟,超越了Ryuu的一切想像,其餘的所有感官似乎都消失了,只剩舌尖嚐到的腥甜佔據思考——

情感上的不可置信絲毫影響不了雄性求偶的本能,環住對方的手臂用力過度甚至暴起青筋,他聽見懷中人的輕喘,蹙起的眉頭顯示不適,而他卻只是將對方擁得更緊。

「……請您告訴我,是我想的那樣,對嗎?」

如久經旱災突逢甘霖,Ryuu迫切且貪婪地汲取對方身上的一切,包含氣味、體溫以及津液。他早就知道答案了,卻因為太過美好反倒難以輕易接受,固執地要Reiya給他一個肯定的回應。

然Reiya只是沉默著,捧住他的臉吻得更深。垂落的睫毛遮掩金瞳中的情緒,年長者在這樣的肌膚相親中不可避免地感到羞愧——他自然知道只要他提出要求,Ryuu幾乎不可能拒絕,但他不願用這樣的方式騙取親近……至少在今天之前是的。

都忍了這麼久了,怎麼突然就破功了呢?

身軀陷入床鋪時,Reiya眨了下眼,像是為了轉移注意力而強迫思考這種根本無關緊要的問題,否則上方傳來的視線實在太過炙熱,彷彿光靠眼神就能將他扒光一樣。

「……其實你不必勉強自己,醫生說了這種病、勉強也沒用的……Ryuu!」

誤將對方緩慢的動作當成為難,Reiya遲疑著開口,卻見上方高大身影一滯,接著是Ryuu一字一句,近乎咬牙切齒地反問。

「您說我勉強?您覺得這、是、勉、強?」

青年骨節分明的手突然抓住他的按向胯下,掌心被隔著布料依然熱度驚人的硬物一燙,Reiya立刻就紅了臉,想抽回手卻被壓得死緊,年長者只能顫聲求助。

「Ryu、放手……」

「您還覺得這是『勉強』嗎?」

乖巧的小狗第一次露出了隱藏的劣根性,Reiya咬住下唇搖頭,又羞又窘,硬是又被捉著手感受了一會才被鬆開,而他此時早已不肯直視那張得意的俊臉。

思忖著對方是第一次,Ryuu沒把人逗得太過,雖然更可能的原因是他的忍耐力也瀕臨了極限,溫聲哄著讓人放鬆,沾滿潤滑的手指卻一刻不停地開疆拓土。

把自己完全塞進那緊緻濕熱的通道後,Ryuu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但更多是因為心理上的滿足,他看著身下滿面潮紅的青年,無比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終於得到了他的畢生所求——

舌尖頂了頂上顎,突如其來的認知讓Ryuu更加興奮,連帶影響了埋在對方體內的東西,他看見那雙泛著迷濛霧氣的金眸倏地睜大,其中的錯愕與慌張亦如此可愛,身為一個正常的男人,能忍得住才有鬼。

「您別抓枕頭,抓我不好嗎?」

Reiya其實沒怎麼聽清楚,陌生的快感侵占了他的思考,只是在聽見熟悉聲音時下意識地點頭,接著手指就被捉住強迫從滿是皺褶的床單鬆開,改為環上寬厚的背部,與被褥截然不同的觸感讓他頓了下,卻在體內性器猛烈而快速的頂弄中失去思考能力,指甲深深陷入身上之人硬實的皮肉中——

「嗯、啊……Ryu、慢一點……唔……」

討饒聲很快被靈巧又霸道的舌堵住,鼻息與隱忍的哼聲糾纏一塊,Reiya不可避免地感到有些後悔——太刺激了。被感官支配的大腦無法思考,慾望如浪潮要將他淹沒於無底的深海,眼前人既是將他拖入其中的元兇,卻也是他唯一能賴以為生的浮木——

貼心的隨扈當然也沒忘了照顧上司的生理需求,帶著槍繭的手指只需輕輕握住那鮮少使用的性器,便能讓素日禁慾冷淡的一把手發抖著啜泣,而他就能順理成章擁人入懷,溫聲安慰著的同時卻又攻勢不減,挺腰抽送只管進入得更深,將濃稠而大量的濁液一點不漏地、全數灑在敏感的腸壁深處。

「先生、先生……」

高潮後的青年緊緊抱著懷中癱軟身軀,唇流連在對方紅暈未退的耳根、頰上的疤痕與被汗水濡濕的脖頸,微啞的嗓音滿是饜足,一聲聲喚著卻又不像在要求回應。Reiya被蹭得心軟,抬起發軟的手臂正要揉揉頸間黑色後腦杓,卻被體內還未退出就又再次脹大的性器制止了動作。

「咦?啊、等等……」

只見那雙碧瞳中哪還有半點方才的單純依戀?Ryuu略一施力將人抱到自己身上,姿勢的轉換讓Reiya驚呼一聲,便感覺蜻蜓點水般的吻落在他嘴角,隨後是綻放在那張俊俏面龐上的狡詰笑意。

「我不是您的解藥嗎?那為了您的健康著想,您本來就該多吃點吧?」

「……胡說什、啊!」

那甜膩的嗓音可沒有半點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