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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酒有礙健康




布雷德利拎著喝到一半的啤酒坐在酒吧的門廊上,冰人警告他的話語和鋒利的眼神還很鮮明,他也不是什麼蠢蛋,大概吧⋯⋯他想到有另一個人也對他說了雷同的話——就含義而言。

他的同學劊子手無庸置疑是名優秀的飛行員,聰明、自律、勇於冒險,總是坐在教室第一排。他們知道彼此的存在,也很有意識地在無視對方,當然了,客觀而言撇除飛行訓練,捍衛小組裡敢和布雷德利說話的人數基本為零。但他卻記得劊子手在他惹麻煩時盯著他的樣子,眉頭深鎖,但比起不滿更像是不解,綠色的眼睛似乎想把他徹底拆開來檢視。

如果布雷德利對其他同儕的不滿源自於他認為他們實力不足又不長進,那他對劊子手的不滿則截然不同,這個人太愛管閒事了,起碼當時的布雷德利是這樣以為的。

因為日程上有為期兩天的休假,布雷德利找了間離家近的酒吧,所以在此遇到同樣穿著海軍制服的人時他有些意外。

從眼角餘光看來,那個人的步伐稱不上穩健,海軍裡不乏這種人借酒消愁、舒壓的人,原因很多,職業壓力、個人嗜好、情感因素⋯⋯當布雷德利透過酒吧招牌的霓虹燈光注意到這個人居然是劊子手時,他確實愣了一會。

對方總是神采飛揚的臉上多了些暗紅傷痕還有瘀青,他可能還嗑到了嘴唇,因為上頭帶著明顯未乾的血液,平日訓練再嚴苛都沒讓劊子手這麼狼狽而駭人過。

布雷德利試著縮進陰影裡,他們沒怎麼說過話,唯一一次稱不上談話的互動就是上一回在The Hard Deck外頭了。即使劊子手需要幫助,他顯然也不是適合人選,但他也不會無良到任由同僚在這像殭屍一樣遊蕩。

於是布雷德利一邊碎念一邊在黑暗中起身看進酒吧裡,試著尋找常常和劊子手一同行動的那兩名飛官,可惜事與願違。而在他搜索的期間劊子手更快地發現了他,布雷德利轉過頭看著眼睛幾乎半閉的人忍不住調侃道

「看看誰上一次還跟我傳教,結果自己喝成、操」
話還沒說完對方就吐了出來,即使藉著優秀的運動神經避開,他的上衣也受到了波及。布雷德利正想揍人,就看到劊子手的臉因為痛苦而皺在一塊,對方正憑藉著本能試圖扶著柵欄蹲下,可惜酒精和面部的疼痛影響了男人對距離的判斷,理應扶著欄杆的手撲了空。逼得布雷德利顧不得怒火還有噁心的嘔吐物,只能快速伸出手把對方撈住。

「喂、你認得出我是誰嗎?」
和一個醉成這樣的人溝通顯然是癡人說夢,布雷德利在確認劊子手吐乾淨後試著詢問他任何朋友的聯繫方式,可惜男人除了在布雷德利按到他臉上的傷口時有反應外,基本上呈現關機狀態。布雷德利翻了個白眼,伸出手探向對方制服的所有口袋試著尋找手機,但一無所獲。

「該死」
布雷德利咒罵著脫下制服,既然衣服都得洗了那就好人做到底,他用上衣在盡可能避開傷處的情況下把對方的臉勉強擦乾淨,然後把人背了起來。劊子手和他差不多高,卻沒有預期中重,他不確定這是不是值得慶幸的事,但起碼對現況有幫助。

早知道就不要來家裡附近的酒吧了⋯⋯

如果去遠一點的酒吧布雷德利一定會開車,雖然他不敢保證如果劊子手吐在他車上能不能忍住不把這傢伙趁機丟進海裡就是了。



傑克是被頭痛還有臉上異樣的刺痛感喚醒的,當映入眼簾的一切景色都異常陌生時,他驚坐起來。他被安置在一個採光良好的房間裡頭,簡樸的傢俱陳設還有木質調顏色配置有種引人懷念的氛圍,讓他放鬆下來。直到看見床頭旁被放置的乾淨衣物,他才意識到情況仍然不太妙,但身上穿的貼身衣物仍是前一天的那套給了他微小的安慰。

傑克穿上勉強合身的衣物走出房門,昨晚的記憶並沒有完全跟著回來,他記得自己去了不常去的酒吧、就為了見一個重要的人,現在應該是——曾經重要的人。大概是餐廳的方向傳出的聲音把他拉回現實,傑克朝聲源走去,他大概是被這人帶回來的,依照對方給他衣物來看,應該不是什麼奇怪的人⋯⋯

「你為什麼在這?」
問出口的瞬間他就想到了答案以及這個問題有多蠢,但來不及了,屋主本來就沒有多和善的表情直接變成了不屑。

「可能是因為這裡是我家吧,你覺得呢?資優生」
布雷德利站在餐桌旁對他說。

「原來你是加州人?」
布雷德利的眉毛動了一下,似乎認為傑克的反應相當荒謬。
「我覺得『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才是你該問的問題,這樣我就能順便告訴你,昨晚你是怎麼毀了我的、以及你自己的制服,然後淪落到這裡的。」
布雷德利面無表情地說,傑克突然有點尷尬,因為他腦中瞬間飛竄過各種想像和可能性,有好有壞,而且不知何故⋯⋯都相當合理。

大概是看他的臉色越來越不對勁,布雷德利妥協了。他皺著眉頭抬起下巴示意傑克在餐桌旁坐好。
「算了,待會再說吧,我看你根本還沒清醒。」
看在布雷德利又快發火的份上,傑克別無選擇只能順從地踱步到桌邊,他這才注意到對方已為他準備了一份早餐,是簡單的麥片粥配上沙拉。明明只是再正常不過的食物,但一想到布雷德利也會這樣吃突然讓他覺得很有趣。

「看我幹嘛?你該不會不知道怎麼用湯匙吧?」
傑克沒好氣地瞪了對面的同僚一眼就自顧自地開始用餐。布雷德利確認他的狀況後也沒有閒著,男人離開了餐廳,整個空間只剩下傑克一個人搗鼓麥片的聲響。他猜對方大概也不太自在,比起此刻,他一直更熟悉總是坐在教室最後一排、甚至是機艙裡的布雷德蕭。而不是現在這個在有點年代的老房子,雖然一臉不悅,仍然為他準備早餐的布雷德利。

過份專注在思考,傑克不小心嗑到了唇上未癒合的傷口,他不得不張開嘴直接將湯匙送進口中好避開傷口。溫潤的麥片很好地緩解了酒精帶來的不適,傑克有些恍惚,卻還是憑藉著日常訓練機械化地逼自己填飽肚子,隨著力氣的恢復,意識也越來越清醒。

昨晚是他在高壓的訓練期間,好不容易和交往了幾年的女友在酒吧相見的日子,沒想到卻只是當面等到了要結束關係的要求,那甚至不是要求。雖然平日看起來吊兒郎當,但面對能走進心裡的人傑克總是認真對待,不過職業軍人四處駐紮的飄泊生活,要遇到願意和他一起克服困難的人並不簡單⋯⋯後來他大概喝了太多酒,所以和其他人不小心起了衝突才把自己搞成這樣的吧⋯⋯

昨晚難不成還發生了什麼?依據布雷德利不爽的模樣,他該不會做了什麼對不起對方的事吧?不過布雷德利在捍衛小組的種種行徑,完全顯示他不是吃虧還會默默忍受的類型。如果自己真的做了什麼,今天應該會在荒郊野外狼狽地醒來,也可能永遠不會醒來了吧,誰知道⋯⋯

可是毀掉制服又是什麼意思,他昨晚喝得太醉了,難不成他醉了之後試圖扒掉布雷德利的衣服嗎?不可能吧!依照過去經驗還有好友哈維的轉述,過量的酒精應該只會讓他陷入沈睡而已⋯⋯他可不是什麼變態。傑克盯著已經空了的碗盤,站起身拿去洗碗槽清洗。
「放著就好」
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布雷德利說道,傑克嚇了一跳,循著聲源發現對方正站在先前安置他的二樓房間入口,對方的手上抱著新的床單
「浴室在走廊的右手邊,醫藥箱也放在那裡面,自己處理好了再叫我」
「要做什麼?」傑克反射性地問道,布雷德利一臉古怪地盯著他
「你包扎好自己的傷口,離開我家,不然你還想幹什麼?看電視?」
「我不是那個意思⋯⋯」在早晨有限的對話裡,布雷德利顯然不在乎他的辯解,只是想噴一堆沒營養的垃圾話。
「你、嘿、我昨晚到底做了什麼?」傑克有點忐忑地問道。

他看到布雷德利瞇起了眼睛,對方索性把床單掛在欄杆上後緩緩下樓。這大概是傑克人生中罕見漫長的幾秒鐘,他發誓再也不會放任自己喝成這樣了。
「昨晚我在酒吧喝酒,因為裡面實在太吵了,所以我就坐到外頭的門廊上。沒想到你剛好也在那裡,但你出來時,看起來完全就是喝太多的樣子⋯⋯」
布雷德利停頓了一下,傑克吞了口口水,太忙於靠著同僚的描述釐清模糊的記憶,以致於沒發現不安的表情被對方盡收眼底。布雷德利突然靠近些,如果忽略他淺到有些不和諧的髮色,還有那副對萬事萬物都不屑一顧的神情,傑克可能會認爲對方的雙眼稱得上好看。
「然後?」
布雷德利皺起眉頭露出戲謔的笑,他的視線緩緩掃過傑克的面龐,讓他愈趨緊繃。

那種露骨的凝視方式傑克曾經見過,而他很肯定自己不喜歡,但他也不喜歡屈服,想成為優秀的飛行員,連恐懼也要能掌控,他只是需要時間熟悉這些方法而已。
「我猜你當時把我認成其他人了吧⋯⋯還是關係匪淺的那種。」
聽到這,傑克終於忍不住瞥向布雷德利那張基本上講不出什麼好話的雙唇。
「哦、你想起來了?」
傑克的大腦開始高速運轉,老實說他一點印象都沒有,可是從對方的反應看來,感覺八九不離十肯定是自己⋯⋯強吻了對方吧⋯⋯不然為什麼布雷德利偏偏在自己瞥向他嘴唇時說了這句話?

天啊,他親了布雷德利,或許他該慶幸他們並沒有「更進一步」,應該吧?應該吧!

崩潰歸崩潰,該道歉還是得道歉,雖然他實在很不想面對昨晚酒後的種種行徑⋯⋯可能讓他不爽的是,他居然是他們兩個當中先踰矩的那個!雖然這個想法明顯有辱布雷德利的人格就是了。
「我不是故意要冒犯你的,但如果你心裡不平衡的話⋯⋯我、我會負責的」
傑克有點咬牙切齒,好像說出口的每個字都足以嗑傷他的喉嚨。隨後,他抬起頭直視對方,等著布雷德利的回應,但對方只是玩味地看著他。

他們之間的空氣因為過近的距離變得壓抑而悶熱,傑克眨了眨眼睛,然後布雷德利笑了起來,甚至連肩膀都為之晃動。儘管這是少數傑克看得出布雷德利真的笑開懷的狀況,但他完全無法理解這一切好笑在哪。
「雖然當下很不爽,但我當然不會因為你喝醉吐在我身上覺得被冒犯,所以你也不用負責。」
「⋯⋯」
傑克愣了一下,雙眼中的困惑在意識到自己被整了之後變成了怒火。

顯然布雷德利除了在天空喜歡較勁,在這種事上也不手軟。虧傑克早上知道自己是被對方帶回來時還心存感激,可惜布雷德利就是一個本性難移的混蛋。
「布雷德蕭!這很好玩嗎!」
傑克氣得罵道,布雷德利只是露出課堂上那種無所謂的、流裡流氣的笑容。
「挺好玩的啊,不過我真的很好奇⋯⋯」
布雷德利拉長了尾音,他的聲音隨著他湊近傑克的耳際變得低沈而充滿蠱惑性
「你原本認為我們昨晚做了什麼?」


當傑克包扎完傷口從浴室出來時,布雷德利臉上壓著的冰敷袋也差不多該更換了。他也知道自己挺混蛋的,但傑克生澀又不知所措的反應和課堂上的張揚的形象完全無法連結在一塊,讓他忍不住想逗逗對方,但顯然玩過頭了。

布雷德利看見傑克站在餐桌旁一臉糾結地瞪他,最終人性的善良還是佔了上風,因為青年主動拿了新的冰敷袋來到他所在的沙發旁遞給他。
「對不起」
雖然語氣聽起來比較像『我想殺了你』,但欣然接受絕對是正確的選擇,於是布雷德利安靜地伸出手。

接下來只要把人送回基地就行了

布雷德利在冰涼的溫度重新侵襲自己的臉頰時想。



等到制服晾乾已經過了中午,當布雷德利拿著飽含陽光暖意的乾淨制服給傑克時,對方咬牙切齒地向他道謝。看著對方再度鑽入浴室的背影,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布雷德利拿出車鑰匙,等對方換完裝就準備將人送回基地。他看了眼時鐘還有今晨購買的鮮花,想了想還是決定帶上他們。前陣子訓練繁忙,他已經很久沒去墓園了,既然得回基地,那就順道去做這件事吧⋯⋯

傑克從浴室出來後又變回那副整潔且訓練有素的模樣,布雷德利擺了擺頭示意他跟自己走。
「你要穿這樣去基地?」
那身過份輕鬆的花襯衫終於讓他主動開口,這太奇怪了,搭配白色衛生衣又是誰教部雷德利的?
「沒規定假日得穿什麼吧?而且,要回基地的只有你」
布雷德利對他翻白眼,傑克不悦地瞪回去,對方卻只是笑了一下,好像想藉此宣告這棟老房子裡只有傑克是幼稚的。





在車上的時間相當安靜,傑克盯著灑落在褲子上的陽光,對自己居然正坐在布雷德利車上感到微微地驚奇。

他從未想過布雷德利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光是平日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就足以讓人失去理解他的興致,而撇除早上那該死的惡作劇,他確實不知道布雷德利也可以這麼⋯⋯正常?畢竟對方總是一臉不爽,感覺也不在乎其他人怎麼看待他,我行我素到了極致。
「我發現你其實是個正常人」
面對傑克突如其來的評價,布雷德利悶哼一聲
「我該說什麼?恭喜你,哥倫布?」
傑克轉過頭看了眼依舊直視前方的人,那種劣質的幽默感讓他皺起眉頭,然後他注意到布雷德利正行駛到前一晚他造訪的酒吧附近。
「自己去問問他們有沒有撿到你的手機之類的吧,反正我前一晚看是沒有」
「你、你怎麼看的?」
大概是礙於正在開車,布雷德利微微側頭瞥了他一眼,不耐煩地解釋
「當然是找你的口袋,在你昨晚壯烈地吐完之後,我原本想找你爸媽把你送回宿舍」
「什麼?他們住在德州,怎麼可能⋯⋯」
「我指鳳凰還有郊狼,畢竟、他們倆總是在你身邊轉來轉去」
好像怕自己形容得不夠生動,布雷德利居然空出右手在他面前晃呀晃地比劃,怎麼有人可以在惹怒他人方面如此天賦異稟?

「我們會把他們稱做朋友,還有,原來你記得別人的呼號啊?」
傑克沒有錯過布雷德利抓著方向盤的手收緊的瞬間,雖然在捍衛小組他們除了訓練被排在一起外幾乎毫無交集,但看來面對優秀的同僚布雷德利也會上心,儘管他很少表現出來、或者他表現的方式過於特殊。

「對於跟不上的人我確實沒在記,記得那些尚未準備好的飛行員有什麼意義?」
布雷德利神情冷淡,他有時會不經意露出那種含混著慍怒和疏離的目光。大概是看多了對方的那副模樣,現在的傑克對此更多的是好奇而非警惕。因為他逐漸意識到,那種情緒或許不是因為他、或者其他同僚而生的。

「你就不能說『因為他們表現得還不錯,值得我特別留意』嗎!」
「我記得我們是在捍衛小組不是語言矯正班,對吧?」
布雷德利停好車,雙手靠在方向盤上懶洋洋地回答,而傑克不想屈服。儘管這麼做肯定會讓對方感到更不耐煩,但他不想輕言放棄。這不是為了布雷德利,他只是不想在未來的某天回想起這一刻,會為當下的沈默感到後悔。
「我只是覺得,你沒必要把自己搞得這麼惹人厭。」
布雷德利轉過頭看他,好像他的耐心已經到了盡頭,可能打算直接打開車門把傑克一腳踹進公路旁的大海。但他沒有,他只是用看見荒謬事物時常有的眼神盯著傑克然後嘆了口氣。
「非常謝謝您的建議,現在您願意下車了嗎?」
布雷德利敷衍地終結了這段對話,他假笑的方式外加過份恭敬的態度讓傑克明白——他絕對不會改。



在酒吧成功拿回沒電的手機和沒被洗劫一空的皮夾大概是這兩天最欣慰的事,這是傑克重新坐上布雷德利的車時的感想(順帶一提,他曾經想過布雷德利會不會偷偷開走)。有鑒於布雷德利那張說不出好話的嘴,傑克百無聊賴間乾脆觀察起了對方的車。這台車雖然有年代卻被保養的很好,而念舊並不是一項平日能在訓練期間從布雷德利身上看出的特質,傑克微微挑眉,還不知道這件事會被他記得很久很久。

布雷德利在距離基地一小段距離的地方讓他下車,可能是不想讓別人看見他們
「你知道你很幸運吧?」
正要下車時,布雷德利突然拉住了他,傑克回過頭一臉警惕,男人卻未露出預期中的戲謔表情,只是默默說道
「如果你昨晚因為酒醉不小心傷到了手,一切就沒那麼簡單了。」
他皺起眉頭,不得不承認對方的假設很有道理。
「而我覺得如果真的發生了⋯⋯那會相當可惜。」
布雷德利放開了抓著他的手,順勢帶上車門,他沒有再看向傑克,好像前幾秒鐘說出那些話的人並不存在。金髮的年輕飛官愣在原地,一時無法處理剛剛布雷德利的話,還有殘留在手臂上的那圈熱度。

千迴百轉的思緒在只剩他一個人時又回來了,傑克終於能好好思考這一兩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被迫得面對他究竟失去了什麼。午後的太陽把他的影子拉長,前幾分鐘還在一位不熟的同僚的車上好像已經變成遙遠的夢境。儘管布雷德利對於他為什麼喝得爛醉一句話都沒問,但從他最後說的那些話來看,或許他早已心裡有數。

看著已經空無一人的車道,傑克突然不敢肯定,布雷德利要繼續像他所以為的那樣漠不關心,還是像剛剛那樣更好。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