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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妳眼睛瞇著笑

　　「國王，行軍路線上會經過一座惡魔城，要繞道嗎？」
　　國王想能少一事便一事，身邊的兒子卻拉了拉他的衣袍：「父王，兒臣還未殺過惡魔呢。」
　　看著年僅十四歲的兒子這麼問，國王也不想掃他的興，遂問報信而來的人：「規模？」
　　「不大，約十多隻，魔氣微弱。」
　　「那便屠城吧。」

　　「城主，遠處有人類的氣味。」
　　歐瓦瞥了眼歐文：「那歐文你便去看看吧。」
　　擅長變形的歐文應下，隨即化作一隻尋常不過的山雀振翅離去。

　　只不過當歐文要回去通風報信的時候，被軍隊警覺到，一箭傷到了翅膀。
　　「秉王，只是隻山雀。」
　　「無妨，小心為上。」
　　可惜國王的性格小心謹慎，那兒子卻囂張跋扈，不斷催促，甚至抱怨起父王，不過他老來得子，十分溺愛，竟不怪他以下犯上。
　　此景在軍中早已習以為常。

　　歐文已盡力飛回城，卻還是趕不及軍隊屠城的速度，那軍隊訓練有素，人數眾多，更有祭司、法師隨行，要屠他們這種十幾隻低等惡魔的小城綽綽有餘，當歐文找到歐瓦，果不其然已瀕死邊緣。
　　此番屠城只不過是那位小王子的一時興起，雖想報仇，但歐瓦知道自己份量哪比得過一國之力，又想著這一生實在無趣，不如嚥氣，歐文卻握住了他的手。
　　「歐瓦。」
　　自從繼位以來，歐文已經很少叫他名字了，歐瓦知道這是歐文不捨，不過他真不想再活，隨口回答：「幹嘛？」
　　歐文將他的手貼在自己頰邊，那溫度越來越冰：「……我會救你。」
　　「隨便。」歐瓦想著自己怎麼還沒死呢，閉上眼數羊會不會快點？

　　歐文用鮮血畫了個繁雜的魔法陣，詠唱冗長的咒文，將歐瓦的靈魂從軀殼中剝離出來。
　　接下來要在七天之內找到一個合適的容器。

　　只要是惡魔，對這法術都有所耳聞，不過惡魔通常獨善其身，少一隻算一隻，很少為了救同伴用這個法術，實在無聊。
　　當歐瓦睜開眼，就知道自己那句「隨便」將他害慘了。
　　歐文把他放在一個十歲人類女孩的身體裡了。

　　「……」
　　歐文笑瞇瞇地為她遞上一杯水：「沒辦法了，七天之內我只找得到這個身體。」
　　歐瓦只好沉默喝水，等歐文的狡辯。
　　「我們現在暫居在人類城市裡，有新的身份，妳往後可別叫錯。」
　　「……」歐瓦把喝乾的水杯舉到歐文面前，歐文果然自動地斟滿。
　　「名字一樣，只不過現在妳是我的妹妹。」
　　歐瓦皺了皺眉：「那妳為何要變成女的？」
　　「一個陌生男人帶著昏迷的小女孩，怎麼想都奇怪吧？」
　　歐瓦倒是很認同這番話，又繼續默默喝水。

　　「歐瓦。」
　　歐瓦抬眼，歐文一臉認真地看她。
　　「我想報仇。」
　　這次歐瓦不敢隨便回答「隨便」了：「……盡力為之即可。」
　　「他們差點把妳殺死。」
　　「哦。」歐瓦把水杯遞給歐文，歐文接過放到床邊：「如果妳是念在幼時玩伴，或是主僕一場，我覺得妳可以不用這樣。」
　　「都不是，是我想這麼做。」
　　歐瓦最終還是沒有辦法，嘆了口氣：「那就隨便妳吧。」

　　歐文像是得了糖果的孩子喜孜孜地站起身準備離開，歐瓦這才看清楚她的化形，大概是為了在人類城中方便辦事，竟然面容美艷、身材火辣，也為難歐文一個男性要做女人姿態，歐瓦少有地同情了一下，忍不住開口：「歐文──」
　　「不，」歐文突然回過頭，居高臨下將歐瓦的下頷輕輕抬起：「叫我姊姊。」
　　「……」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