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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期 金修

＊沉月之鑰同人
＊OOC屬於我
＊現代PARO，背景私設

05 完


　　星期六的傍晚，修葉蘭臉色難看地抱著雙臂，看著洛艾爾一股腦地把弄髒的床單和衣物丟到了洗衣機，又想起了一天過去遲遲未動工的報告。

　　他身上的睡衣又換了一套，原因無他，又弄髒了。

　　「怎麼了？你對看我洗衣服有興趣啊？想幫忙晾也不是現在啊。」

　　洛艾爾刻意略過他陰沉的視線，設定完洗衣機後拍了拍手裡不存在的灰塵，又想起什麼道：「晚餐差不多要到了，你應該也餓了吧？」

　　「比起吃晚餐，難道你不覺得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嗎──」

　　修葉蘭不滿地踩著柔軟的室內拖，刻意想跺出氣勢，卻因為上頭搖晃的小狗耳朵而無法達到目的。

　　「報告嘛，吃完飯再寫不也時間充裕嗎？」

　　「本來最遲也要在今天早上完成的！」

　　洛艾爾忽然停下腳步轉身，撒氣向前走的修葉蘭一時沒收住腳步，撞在了洛艾爾的懷中。

　　「你停下來──笑什麼笑？」

　　面對皺著眉頭的修葉蘭，洛艾爾只覺得這個竹馬自己越看越喜歡，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眉間，隨後愉快地回應，「你本來急著想走是因為你不喜歡我，一刻也不想多待，可是現在你還不喜歡我嗎？」

　　手指溫柔地撫過了他的臉側，又慢慢地替他勾起鬢髮，洛艾爾的眼裡全是志在必得的堅定。

　　「你還這麼急著想回家嗎？你仔細想想，你有多久沒跟我玩了？」

　　這兩個問題修葉蘭都答不上來，他也沒有一定要回家的理由，家裡也沒人在等著自己，在洛艾爾這邊至少還有人可以說話。至於有多久沒跟洛艾爾玩……他說的玩到底是哪種玩？如果是床上的玩，那就是兩個小時前，如果是小時候的那種玩──那還真的挺久的。

　　「……報告沒寫完我不能放心。」

　　洛艾爾理解地點了點頭，畢竟他深知修葉蘭的完美主義，他絕對不能容忍下周一就要繳交的報告，要拖到周日才完成這種事。

　　「吃完飯保證不亂來，全神貫注的寫報告，誰先說話誰是小狗？」

　　「叫你學狗你也無所謂吧！所以說那個主題──」

　　見修葉蘭又開始焦慮起來，幸虧這時外送來得正好，洛艾爾連忙拿了食物，把人拉到了餐桌前說服他先吃飯。

　　直到吃飽喝足，他們才重新回到書房，看著地面散亂的紙張和昨晚沒來得及關上的電腦螢幕，修葉蘭簡直不忍直視，也不想回想這一天所有荒唐的一切。

　　偏偏他們兩個人都清醒的不得了，早上時的坦白不能說是互訴衷腸，至少也算是解開了雙方之間的心結。而後來順勢發展出的性愛又更加證明了這點，這次他們都沒再談什麼「性生愛」、「愛生性」的話題，只是想這樣做，便這樣做了。

　　比昨晚更熱烈的親吻、更溫柔的愛撫、更強烈的佔有……光是想起就令人面紅耳赤。

　　而修葉蘭一撇開視線，就看見洛艾爾那雙閃著促狹、心知肚明的眼，沒好氣地踹了他一腳，把人踹上椅子。

　　「哼，你負責。」

　　「好啦，那就寫『由愛生性』囉？」

　　修葉蘭正反射性地想點頭，後來又察覺到哪裡不對，納悶地開口：「你最一開始……不就是因為想證明另一個論點，才有後面那堆事情嗎？」

　　先跟洛艾爾上了床，才有和解跟算是更進一步的關係，這難道不算「由性生愛」嗎？修葉蘭好不容易感覺到自己被說服，洛艾爾卻又主動說要寫自己原本支持的觀點。

　　「其實我當時只是想跟你唱反調而已，不管最後選什麼主題都可以。」洛艾爾眨了眨眼，誠實無辜地回應，「本來吻你確實是因為想做──但仔細想想，我好像很少對其他人會有這種情緒。」

　　「你那堆不知道排不排的上名的砲友？」

　　「哇，好醋。」洛艾爾浮誇地叫了聲，隨即為自己辯解，「那些人都是順眼就做了──雖然你在我眼裡也非常順眼，不過果然還是有一點喜歡的感情在，我才會想這樣做吧？之前的一夜情對象幾乎沒有讓我想做第二次的。」

　　「……我沒有想知道這麼詳細。」

　　修葉蘭神情複雜地阻止他繼續說，但擋不住嘴就長在洛艾爾身上，而且那張嘴在該甜的時候，幾乎肉麻到嚇人的地步。

　　「不過你呢，倒是讓我想一做再做，這應該就是喜歡了吧──」

　　「搞不好你只是覺得我好看身材又好，跟喜歡哪有關係？」

　　「我說喜歡你，你又不承認，說不喜歡你，你又要生悶氣……唉，好難哄的人。」

　　洛艾爾自言自語的音量完全沒放低，一點也不在乎修葉蘭聽見的事情，因為他很快就又補了一句，「我覺得你可愛不就是最好的證據嗎？不然你長得也不可愛啊。」

　　「……」

　　「等等，這反應是怎麼回事，現在不能說你不可愛了嗎？」

　　「你說什麼我都覺得好生氣，不想跟你說了！」

　　洛艾爾被他的反應逗笑，捏了捏修葉蘭的臉頰肉──以前要是這麼做的話，手指早就折了，現在能摸能調戲，跟他們關係的進展有莫大的關聯。

　　「既然要討論可愛，要看看我們幼稚園的照片嗎？畢業紀念冊我還留著喔。」

　　「……那種東西我才不想看。」修葉蘭臭著一張臉拒絕，卻架不住洛艾爾主動翻箱倒櫃起來，直到看見他挖出了一本微微泛黃的冊子，修葉蘭無奈地想報告又要更晚做了。

　　在當時的那間幼稚園，兩個人就是班級上最可愛、人緣最好的的小孩，在紀念冊裡出現的比例比其他人更多，因此洛艾爾隨手一翻就一張修葉蘭拿著小鏟子要打自己的照片。

　　「你看，都是你欺負我。」

　　洛艾爾無辜地指著自己小時候被嚇到的臉，可憐地控訴，「你小時候就想把我打死。」

　　「現在也想！這張是意外。」

　　於是洛艾爾配合地翻了下一頁，是修葉蘭膝蓋擦傷，在地上哇哇大哭的畫面──這張洛艾爾還來不及開口調侃，就被修葉蘭指使要翻下一頁。

　　直到翻完整本，修葉蘭好像都找不到洛艾爾欺負自己的證據，悻悻然地要他收起來。

　　「小時候你真的超級可愛，說真的，我應該那時候就是外貌協會了？才總是纏著你玩。」

　　修葉蘭默默地接受他的誇獎，隨後便想起自己還是個純真兒童的時候，也覺得洛艾爾長得很可愛。

　　不過這個人現在都這麼自信了，再誇他，他的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聽著洛艾爾劈哩啪啦地回憶出一堆幼稚園和小學的事蹟，三句就有一句誇他小時候可愛得像天使、是他見過最可愛的人──

　　「所以說，我現在到底可不可愛？」

　　修葉蘭一把捏住洛艾爾的雙頰，終於忍不住地問。

　　而洛艾爾則是露出了「終於上鉤了」的表情，眼裡閃著愉悅的碎光，伸手把人拉入懷中，揚著大大的笑容，語氣堅定地回應。

　　「當然，你現在超級可愛的。」

　　這次修葉蘭總算沒有反對他的誇獎，只是紅著耳朵，一臉懊惱的模樣像是在後悔剛剛的衝動。

　　小時候的自己可愛就是可愛，現在本來就長得跟可愛搭不上邊，還硬要問洛艾爾──我這是怎麼了？

　　修葉蘭唾棄自己亟欲得到他人認可的心理和得到稱讚後心中盈上的喜悅，覺得自己恐怕是沒救了。

　　「……做報告。」

　　「不繼續看國小、國中的畢業紀念冊了？我都有留著喔。」

　　「你下一句該不會要說因為裡面有我，才留著的吧？」

　　「是啊，你以前不理我的時候我都只能看著你的照片懷念你小時候的天真無邪──」

　　洛艾爾浮誇地說，同時也跟著搬出了剛剛提到的畢業紀念冊，隨手一翻就能翻到有修葉蘭的照片。

　　「這話是我要說的吧！你小時候才天真無邪吧……」金頭髮又白皮膚，小時候的洛艾爾跟天使沒兩樣，修葉蘭默默地想，又看著面前燦笑的洛艾爾，感慨地道：「怎麼會長成現在這樣？」

　　「現在怎麼了嗎？還是很好看吧。」洛艾爾刻意地撥了撥頭髮，湊到了修葉蘭面前追問，「你覺得我難看啊？真的假的？」

　　如果順著他的話點頭，那就太過誇張了，洛艾爾的長相在一般人的審美中絕對不會被歸類成「普通」或「難看」，這點光看那些常在外頭送情書給他的女孩子就知道了……但要直接承認他好看，對修葉蘭而言又太難了。

　　「差我一點……別再笑了！」

　　一把推開那顆讓他心煩的腦袋，修葉蘭把他懷裡的各種紀念冊和相片搶走後放到一旁，警告他，「你想看去旁邊看，我真的要開始做報告了！」

　　見修葉蘭的眼神認真，洛艾爾便也不再把話題扯開，安分地拉了張椅子到他旁邊，和他一起討論。

　　在雙方全神貫注的情況下，做出一份能拿高分的報告並不困難，幾個小時後修葉蘭便伸了個懶腰，總算放下心中的大石頭，「終於完成了。」

　　洛艾爾看著簡報第一頁的作者姓名，笑道：「這是我們第一份的心血結晶呢──是不是該慶祝一下？」

　　「要慶祝什麼？」修葉蘭看著他不懷好意的笑容，先發制人地道：「要是你的『慶祝』是在床上度過，我就立刻回家。」

　　「你居然覺得我是這樣的人？」洛艾爾浮誇地開口，看見修葉蘭點頭後狀似心痛地摀心，「我才不是呢，雖然我也很想，不過明天我有別的計畫。」

　　「計畫？」

　　「我們很久沒出門玩了吧，一起出門吧？」

　　洛艾爾又接連說了幾個想去的地方，修葉蘭愣了一下後才反應過來，皺著眉反問。

　　「這跟約會有什麼差？」

　　「一樣啊，還是你想要用約會代替？那明天我們去約會吧，修葉蘭。」

　　漂亮的藍色眼睛驚訝地眨了好幾下，「等等，我們……」他指了指兩人，「我和你，出門約會？」

　　「嗯哼。」

　　「我以為我們只是講開而已！」怎麼好像在洛艾爾眼中已經在交往了，他錯過了哪個環節嗎？

　　見狀，洛艾爾搖了搖手指，揚起笑容，指向了螢幕上還沒關起來的報告。

　　「『由愛生性』，修葉蘭，我們都做了，而且還做了好幾次──那不就是相愛的證明嗎？」

　　「什麼？是你自己說──」

　　「哎呀，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這不是你說的嗎？我剛才說要做這個主題的時候你也同意了，所以我們現在只差口頭上的確認是吧？」

　　修葉蘭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洛艾爾拉進懷中，臉頰上傳來嘴唇的輕碰。

　　「修葉蘭，跟我交往看看吧？也讓我體會一下由愛生性的美好啊──」

　　已經把該做的都做過的人恬不知恥的撒嬌，而修葉蘭卻還覺得洛艾爾賣萌的樣子意外的很適合他，根本沒有認真想該如何反駁他，腦袋一片空白後，才擠出了一句話。

　　「……早知道就寫由性生愛。」

　　「嗯？那我就會說，『修葉蘭，做都做了，難道不該對我負責了嗎？』。」

　　「照你這樣說，結果根本都是一樣的啊！」

　　「當然，性跟愛都一樣重要嘛，兩個都有才能長久──正巧我兩個都可以給你喔！」

　　自信又愉悅的聲音從耳邊綻開，修葉蘭盯著洛艾爾的笑容，發現自己在這天之前，已經很久沒看過洛艾爾真心笑著的樣子了。

　　比起排斥感，更多的是關係轉換造成的彆扭感，要是沒處理好，自己是不是就要同時少了一個情人兼竹馬了？修葉蘭想起自己以前壽命極短的戀情，猶豫不決。

　　從那雙憂鬱的藍眼睛中，洛艾爾猜出修葉蘭可能正在煩惱的事情，他伸手揉了揉修葉蘭柔軟的黑髮，「你不是很相信我嗎？這次也再相信我一次嘛。」

　　「誰說相信你了……而且你自己以前也劣跡斑斑──」

　　「嗯，那這樣我們一個鍋配一個蓋剛剛好。」

　　「誰要跟你一個鍋配一個蓋！」

　　「你，」洛艾爾親了一下他的唇，認真地望向修葉蘭，「我知道你喜歡處處和我競爭，那我們來比一下交往後誰先放棄？先放棄就輸了。」

　　把戀愛講得跟兒戲似地，修葉蘭實在很佩服洛艾爾在奇怪方面上展現的自信。但……就跟他說的一樣，他其實下意識是信任這個人的，當然包括他的一切判斷。

　　從小到大好幾次吵著說要絕交，但好像最後也無聲無息的忘了這些事，他不知道作為情人的洛艾爾表現會是如何，但他覺得可以給他一個機會看看。

　　「……別讓我覺得自己信錯人。」

　　修葉蘭小聲地咕噥，明明和方才洛艾爾的問話湊不出一對問答，但後者卻速度極快地明白他的意思，眼角爬滿了笑意，伸手把修葉蘭抱得更緊。

　　「當然，我們可以打勾勾。」

　　時間忽然嘩啦啦翻頁，回到了他們在幼稚園的某一天。

　　『洛艾爾，你以後有好玩的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才行！答應我的話，我現在才跟你一起玩。』

　　『嗯！我答應你，修葉蘭。』

　　『那打勾勾。』

　　『勾──』

　　不知道誰先抬起手的，兩人的小指在空中輕碰後勾起，拇指貼在了一起，接續了童年，為他們的約定蓋下印章。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