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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墨 — 極限挑戰 將要離開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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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p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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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上箏意外去世那年,墨鋒絕封筆,靠以前累積的稿費和積蓄過活。風信子還在高中,原租處被收回,頓時無家可歸。墨鋒絕借出一房讓他暫住,風信子想用打工錢付房租,被他拒絕了。

大學畢業數年,風信子也沒有搬走,反而受墨鋒絕的影響也成為了作家,嚐到不分晝夜地趕稿的苦,時常看着月光高懸而文檔字數仍處低迷感到絕望。

風信子合上手提電腦,揉了揉太陽穴和酸澀的雙眼。臨近截稿日總是特別的精神緊繃,這數天都是看着太陽升起才能回到床上。現在⋯風信子看着時針指向三點,時間竟然比他設想的早,甚至還能有兩天休息,之後再準備專欄也來得及。

肚子應時地傳來咕嚕咕嚕的抗議,風信子決定先吃個泡麵再說。

輕手輕腳到了廚房,桌上已經有兩碟包好的餸菜,該是墨鋒絕特別為他而留。風信子感激地捧着餸菜拿去微波,不一會兒已傳來陣陣香氣。

風信子一邊吃着熱騰騰的飯餸,一邊回想,他剛剛經過墨鋒絕門外時,似乎聽見裡面傳出一些玻璃碰撞的聲音。

這個時間,阿叔竟然還沒睡嗎?

心裡想着去看看阿叔睡着沒有好了,如果有喝酒,等等就煮醒酒湯。風信子將碗碟洗淨放好後,輕步走到墨鋒絕房門外。

風信子的手正欲按上把手,門忽然「唰」一聲打開了,對面站着一個面額透紅、睡眼朦朧的墨鋒絕。

「上箏,」他聽見那把好聽的磁性聲音說着,「是你回來了嗎⋯?」

然後便一頭倒在風信子的肩膀上。

墨鋒絕身上慣有的書墨香混合酒精的氣味湧入鼻腔,薰得風信子也有了酒醉的錯覺。風信子一動不動,愣是站直了好一陣子。

「阿叔⋯小墨阿叔?」

看來一時半會是叫不醒了。

據他所知,向來自律甚嚴的墨鋒絕,因為酒量較差,就算飲酒也僅止於淺酌,他平常會幫忙煮湯醒酒也是因此。會飲至這般慵散鬆懈的模樣,在印象中除非是那個日子才會得見———

風信子驀地想起,今天正是父親的忌日。

風信子將昏睡的墨鋒絕扶到床邊,便去準備醒酒湯,一路沉默。

將所有安頓妥當後,風信子遵着職業本能,坐在電腦前,想將心裡沉甸甸的一些東西變成文字記錄下來。

卻在不知覺間,一覺到天明。

醒來後,風信子努力回想昨夜。他面對白茫茫的電腦屏幕,一字未落。

眼前一道身影走來,漸漸放大而清晰的面容,是他的父親。

他聽見他說,睡吧。
就算不睡,天還是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