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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為他傻，是因為你不懂。」凡斯抽調書捲，不想再解釋亞那的憐憫，是超越生命價值的關懷。憤怒讓他冷漠地豎起城牆，結束本就不該有的對談；轉身飛快步入刺目的陽光裡。

安地爾留在石窟內，陰影斜斜地壟罩身軀，本想追上去、支撐上身，陽光掠過髮絲，落到指尖，須臾片刻，又重新躺回鋪上。無聊地撥弄起被褥。

「是你們不懂，這些事能有什麼意義。」他閉上眼睛，深深陷進陰影中。

急急地腳步聲響起，輕巧像是羽毛掃過葉面，露珠墜入土壤，空氣瀰漫微涼清新味道，「你不一起來嗎？」亞那站在巖穴邊，從外往內看，頭頂了幾片花瓣；有些時候獸族說全數精靈雌雄莫辨也是有道理。

「不了，有點倦了。」

亞那仔仔細細瞧著他，應是觀察他的狀態，於是安地爾只得補充：「不礙事。」

「我和凡斯去城裡逛逛。」卸下心房後，這兩個傢伙──主要是某精靈──真把他拿一回事。如果他們能永遠站到這邊來就好了。

＊

蜿蜒曲折小路延伸到天空邊線，砍折一把倒鉤帶刺矮樹叢，凡斯第N次後悔起出門帶著無敵破壞王。

某精靈若無其事沿小河邊款款走來，「這裡好像沒有在地圖上。」

「是的，感謝你的幫忙。」嘖了一聲，反手彈放勁風，捲起蛛網中苦苦掙扎黑蜂，落到密林另外頭。

「夕陽燦爛，接下來會是怎麼樣美麗的夜晚。主神必定以微笑指引我等緩緩渡向那粗糙而廣闊滿佈奇巖──」

「麻煩安靜。」失去方向已經夠麻煩了，連腦袋一起失去方向是非常驚悚的，尤其這裡他們人生地不熟；精靈那迴路詭異起雞皮疙瘩程度的頌讚完全可以省略．否則他會考慮把精靈放生。

「凡斯，我想唱歌～」

「……你有不唱歌的時候嗎？」

「我那隱藏的願望阿，是秋天最後一朵綻放的紅菊～」不知道又是哪裡的民謠，精靈的歌聲蓋過流水，散入微風裡。

「往這裡走。」抬頭仰望天際，妖異彩霞間隱隱可見星子微微閃爍，凡斯瞇著眼，抓住精靈手臂，避免精靈又受到荒野感召，投奔自然懷抱，把自己塞到岩石縫隙裡，成為史上第一個精靈肉乾。

兩人身影並肩走過荒涼山谷，向著光去，影子長長地展延埋沒到林裡。

宛如一首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