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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下你眼中的花〉


「今晚的花火大會，要一塊去嗎？」哥哥捧著相機雀躍地問道，我明白那語調，那是他面對獵物的口氣。是的，我這般溫和的哥哥可是個獵手，他能將肉眼可及的世間萬物捕捉、凍結，凝於一紙之上。
我能說不嗎？他可不會因我不去就打消念頭，說不定還直接找上友人來場兩人約會。
怎麼可以。我要他領著我，只領著我，來到煙花之下。

「真漂亮。」他一聲驚嘆發自內心，雙眼全被夜晚的花火吸了去，而我只看到或粉或黃的花炸在那雙瞳中，他的眼底正綻放著花，不間斷地一朵接一朵。我知道他等等便會讓這雙眼透過鏡頭，將震撼內心的美全都捕捉下來，轉化為讓人不自知融入其中的神奇世界。
他太沉醉，絲毫沒有將眼光放在身旁之人的意思。
過分至極，這要人怎麼，怎能忍耐。

我暗自計算，煙火施放的頻率、按下快門的習慣、需要曝光的時間……所幸他教過我，縱使在攝影社看著他被圍繞並稱不上開心，但終究還是有點收穫。
五秒鐘，他會在五秒後放下相機。
而我將闖入視野。

「吻我，好嗎？」我禮貌地，等待回覆。
「你……」他為難著，我知道的，他當然會為難。
可沒關係，我會幫他下定決心。轉身往河岸踏近一步，瞧那河水也開滿了燦爛花朵，我若漂浮之上，他必會仔仔細細地看著吧。
一個吻，或是他深情的凝視，不論哪項都能令我滿足到顫抖。

他自然明白我想做什麼，只聞他嘆了一口氣，捧起我的臉，在額上輕輕一吻－－啊啊成功了，至少這一秒，我勝過了他的鏡頭，摘下了他眼中的花。
我想成為他眼中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