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 〈囚徒困境〉 「我叫克拉克,檢察官。」克拉克從口袋裡掏了菸,軟殼包裝的菸在西裝口袋裡被壓得變形,但不妨礙她將其點燃,讓煙霧瀰漫在她和格林之間。「直接切入正題吧,格林小姐。」審問格林這種小角色還要她親自出馬,克拉克仍揣著習慣性的笑容,沒有洩漏半點不悅,「這是個小案子,只要您坦承犯行,我可以做主將您轉成汙點證人。所有罪刑都能讓帕特爾一人承擔,絕不會對您多加為難。」 「我什麼都不知道。」此時的格林有些憔悴,她已經被關在這個狹窄又陰暗的地方好幾天了。她其實沒有太聽清楚克拉克的問話,她只知道不論她問了什麼,一概拒絕回答是最好的選擇。期間也有幾個警察來盤問她,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尋常問題,她同樣也是這麼做的。因為比起這些問題,她心中有個更大的疑惑:這個理應是萬無一失的計畫,卻讓她被逮個正著,其中必有貓膩,但那怎麼也不是她出賣同伴的理由,至少不會是跟檢察廳這些狡猾的狐狸告狀。 「是嗎?那麼,您就在這裡多住幾天吧。」克拉克把菸捻熄在那個自她入座後就壓根沒有打開過的檔案夾上,果斷地離開審訊室,才從走廊悠悠飄來一句:「忘了告訴妳,同樣的條件也適用在帕特爾身上。」 等等,她剛才確實提到了帕特爾對嗎?帕特爾……她想起來了,是那個嘴巴不牢靠的小子!格林還來不及思考克拉克這番話的用意,只能先喊住她:「等等!」能拖一刻是一刻吧。「……先等一下。」 「格林小姐,我很忙的。」克拉克很快便折返回來,嘴角噙著的笑意明顯,讓格林意識到這個女人根本就沒有打算離開。帕特爾真的也被抓進來了嗎?但如果沒有,她是怎麼知道帕特爾的名字?如果讓她去見帕特爾,那她所承受的這一切就沒有意義了。 「檢察廳雖然有幾個尸位素餐的傢伙,但也不全是廢物。」聽見克拉克的回話,格林有些懊惱,她又犯了那個老毛病,把心裡想的東西說了出來。她的表情甚至藏不住那股濃濃的失望,對自己的失望。 「您不是笨蛋,應該聽過囚徒困境吧?」克拉克把方才的問話挑明:「知道認罪之後會有什麼結果嗎?」 囚徒困境?格林在書上讀過這個理論,但克拉克的操作讓她摸不著頭緒,囚徒困境應當是雙方囚徒都不曉得對方是否認罪的情形下進行,透過操控雙方心理預期使結果得到納許平衡——而這種結果就是,只要她跟帕特爾都為了減輕罪刑而認罪,他們兩個人都要吃牢飯。 「這不應該是瞞著兩邊的人進行的東西嗎?妳告訴我的話,還能成立嗎?」格林的困惑從她的眼神中一覽無疑,正等待克拉克給她一個答案。 這麼天真的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會讓她參與到犯罪計畫之中呢。克拉克沒忍住笑,但她暗暗嘲笑的對象卻不是犯罪集團或格林,而是與她共事的這些檢調人員,這種愚蠢的領導方針,竟花費這麼多的時間只抓到格林一人。 「只要您成功轉作汙點證人,哪有這麼多彎彎繞繞的事呢?」 格林顯然被動搖了,她是個聰明人,但不夠世故。溫室培養起來的花朵,在這種狡詐的對峙之下很容易就折損了——克拉克甚至沒有動用真本事,她再一次鄙視起自己的同事,先前的盤問到底都幹了什麼。 「親愛的格林小姐,感謝您的配合。」她的自信幹練,不單單是因為她一身合身剪裁的正裝,還有那抹不容質疑的笑。這個印象深深烙印在格林的腦海中,至於克拉克離開審訊室以後到底是不是去見帕特爾,她無從得知,當然,也再沒有機會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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