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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快樂






　　她早就明白愛情的距離很難分辨。

　　雖然有時忍不住思念會使她半夜去醫院找他，亦或工作中的每時每刻都包含想念，可她與他見面仍會笑說著：「好想你。」

　　羅有時會給她擁抱，或一個清淺的吻，或一句掏心的話語，但不管哪個都好，克莉能感覺自己被深愛著，所以感受得到溫度，使那些孤獨的時日瞬間煙消雲散、被她忘卻。也因為總是想著他，所以每次的見面都變得珍貴。

　　這並不關他們是否每日都能相見、說上話，其實各自的生活非常繁忙，雖然同住一個屋簷下，但因為作息不同，忙碌、疲倦的時候不一定能面對面好好說話，尤其是羅，常常在白天或休假時被招回去醫院幫忙，但他們都懂得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所以更別提談戀愛了，像那種早晨牽手散步、一起去超市採購、去電影院吃爆米花邊看電影⋯⋯不是沒有，只是機會很難得。

　　可是他們尊重彼此，沉默地協議就算談戀愛，自己的本份絕不能有懈怠，這才是最適合他們的相處方式吧。況且克莉對羅感到驕傲，在工作與她之間，她希望羅能做好份內的公事，自己當第二順位，不要緊的。

　　啊啊⋯⋯不過她就算這般理想地琢磨著，看見電視裡不斷報導情人節相關的新聞仍會感到心口沉悶。

　　羅和克莉曾經渡過完美的情人節，一天中有約會、驚喜、禮物、甜言密語，克莉當時開玩笑道自己很貪心什麼都想要，豈知羅真心為她準備一頓豐盛的佳餚，有鮮花，以及她當時笑說的一切，樣樣都沒少，甚至更多，多到她感動得泫然欲泣。

　　但都是以前的事了，當時他們還沒有這般忙於工作。

　　「算了⋯⋯不看也罷。」克莉關掉電視，倒頭睡在沙發上。

　　沉沉睡去前，她想到很多事，想著自己不能太任性、自己不能太貪心⋯⋯其實她曾笑說自己什麼都想要，不過真正要的也不過是想要他的陪伴而已。

　　不知過了多久，迷濛中，羅似乎提早下班回來了？他肯定是在玄關就看到她睡在沙發上，進門的動作變得輕柔、小心，像是怕吵醒她。

　　接著暖和的衣物蓋在她的身上，屬於他的氣味包覆著她的周身。克莉睜開睡眼。

　　是她日夜思念的人，羅。

　　「抱歉，吵醒妳了。」他的聲音低柔，柔得她將那些負面想法都拋諸腦後。

　　「不要緊的，我才剛睡著。」她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邊爬起身，「你今天不用值班嗎？」

　　「和其他人換班了，總覺得很久沒有一起過節。」他在她身旁坐下，沒有怪她怎麼在椅子上睡著，而是再次用外套把她裹緊，避免她著涼。

　　他肯定不曉得，這點細微的舉動也能將她的心湖漾起漣漪。不過她未明說，只是平靜地聽羅說道：「等白天後可以去哪裡走走，看是要逛文創市集，還是要去其他的貓咖啡廳，中午可以吃大餐⋯⋯啊，其實我有準備要給妳的禮物。」鮮少露出燦爛笑容的他，此時笑得單純、天真，令克莉跟著揚起微笑。

　　或許⋯⋯還在斟酌愛情間的距離的人不只有她一個。她心想，羅那樣聰穎，有關她的念想是不可能逃得過他的雙眼的。

　　只不過沒想到羅居然為她回來了，這點讓她有種感動到想哭的衝動，一方面是覺得自己不夠成熟，一方面是感謝羅所有的貼心之舉。

　　見她怔了許久，羅才終於停止說話，疑惑的望著克莉。克莉的表情先是愣住，接著露出明亮的雙眼，光燦的微笑，說：「和你在一起去哪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