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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點系列之危險粉絲》

  隨著杜文愷代言的第二款迪奧男香的廣告上市後,網路上『愷瑞是邪教』的話題終於被掩蓋到底下,除了整齊的瑞愷CP日常蓋樓外,便是粉絲嗷嗷叫著對於新廣告的討論。

  杜文愷在上次深刻體驗到零號粉絲的威力後,也就不敢在網路上光明正大力挺愷瑞邪教,任這話題慢慢沉寂下去。而經過這段時間,討論區的粉絲也換了一些新血,因為兩人公開而退粉的終究是少數,更多的是只有偶像幸福什麼都好的粉絲。

  當杜文愷津津有味地翻著粉絲對他第二支香水廣告的讚美時,徐瑞承卻是流連在瑞愷的同人區,悄悄收藏著兩人的激情同人圖文,默默在小本本裡記下各種情節,滿足那還不敢宣洩出口的各種幻想。

  對此一無所知的杜文愷則是樂呵呵地沉浸在新話題『愷愷也代言個女香水吧,求求了。』裡。由於杜文愷代言的都是男香水,這讓女粉絲們紛紛表示不服,憑什麼只有男香水啊,迪奧的女士香水也都是各種名牌高級款啊,女粉絲也想要有偶像代言的女士香水啊。

  這討論讓有些直男粉絲不樂意了,覺得女性香水就該找女性代言,為什麼要把直男時尚代表的杜文愷給拖下水?

  『拜託,愷愷都公開出櫃了,哪是直男啊?不管我就要愷愷代言迪奧女香水啊!』

  『直男癌退散。都2032年了還有什麼男生不能碰女性化妝用品的大男人主義。』杜文愷用小號給此留言點了個讚,他才不會說目前下部劇他要扮演一部男扮女裝躲避皇位糾紛的皇子呢,等這部劇上映,他也會代言資方的女性化妝品。

  助理突然慌張地跑進來打斷杜文愷的偷看粉絲評論的興趣,只見他抱著一叢幾乎比有半人高的玫瑰花束,皺眉問杜文愷。「愷哥,樓下櫃檯突然收到這束匿名的大玫瑰,您要收下嗎?」本來幫偶像過濾粉絲禮物也是助理的工作,這太超過的玫瑰花束一看就是不能跟粉絲收的禮物,但助理想到也許這是某個合法夫夫兼粉絲送來的禮物也就不敢擅自作主,而是匆忙跑來問杜文愷的意見。

  杜文愷接過玫瑰看到裡頭夾的卡片,打開一看卻是寫滿整張卡片的『我愛你』,他臉色頓時一黑,不知道是哪個粉絲的惡作劇還是真心告白,總之這低俗的品味絕不是家裡那位零號粉絲做的事。「把這花束退回去。也讓公關發一下我不接私人贈禮的訊息。」

  助理抱著花匆匆跑去處理了,杜文愷雖然覺得這事透露著古怪,但他想應該是不懂事的小小粉絲所為,以後讓櫃檯不接私人贈禮應該就沒問題了。

  等不接受贈禮的公關消息一出,杜文愷馬上在上頭留言:「感謝大家對於我的支持,對我來說各位粉絲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力量,請不用花錢送我禮物,因為比花錢禮物更重要的是你們的心意凝聚而成的堅實後盾。」

  杜文愷的留言一出馬上就獲得無數按讚與轉發,看著自家粉絲理智的呼籲,他也不由得鬆了口氣。現在他該煩惱的就是怎麼哄自家的零號粉絲了,思來想去他還是去花店買了一束藍玫瑰,就連忙趕著去徐瑞承的經紀公司先發制人。

  杜文愷進徐瑞承的公司前忽然停了一下腳步往回看了幾眼,他總覺得好像有人在盯著他,但怎麼看又都沒發現什麼蹤跡,他想可能是狗仔吧。

  他一進到徐瑞承的工作室就發現他的零號粉絲正聚精會神地盯著筆電看,他對前來招呼的助理比了個噓的手勢,然後輕手輕腳地走到徐瑞承的身後。杜文愷把花束倏地拿到徐瑞承的面前,然後大喊:「Surprise!」

  專注的徐瑞承被嚇了一跳,轉頭看見是自己的頭號大偶像,又驚又喜地站起身,一邊不動聲色地關掉筆電,一邊拿起玫瑰花輕刮了下杜文愷的鼻頭,調笑著說:「某位大明星才剛發表自己不接受贈禮,結果自己卻光明正大送禮給別的明星,是想要來點潛規則嗎?」

  杜文愷被徐瑞承的動作給弄得很癢,不自覺地躲了一下,感覺就是欲拒還迎的潛規則引誘,但他還是正直地說:「給合法先生送工作慰問禮哪裡是潛規則了?」

  「這麼說是我的老婆來接老公下班囉?」徐瑞承再次不饒人地問著,然後好笑地看著杜文愷聽到稱呼臉紅地跳起來的反應。

  杜文愷雖然同意老公老婆的稱呼,但只在兩人獨處時可以放開膽叫,他還是很不習慣大庭廣眾聽到這稱呼。他如臨大敵地環顧四周看了看,見工作室裡的所有人都目不斜視地做自己工作,這才安心下來。「正經點,這還在公司呢。」

  徐瑞承笑笑地回了聲:「遵命。」然後站起身優雅地請杜文愷入座自己的座位。「我這就去開會,早點結束就可以快點和你回家。」說完他就抱著醒目的藍色玫瑰去開會了,那大動作顯擺花束的姿態就是要狠狠地秀恩愛。

  杜文愷不忍直視地目送徐瑞承抱著玫瑰又要正經開會的反差身影,心想要是被狗仔拍到,這照片的買斷價大概要上千萬了。

  不過辦公室裡的其他人員心裡素質是真的很好,完全沒有人偷瞄他們的互動,現在對於杜文愷在徐瑞承座位等下班的行為也沒有惹來任何圍觀視線。

  杜文愷見自己沒有成為八卦焦點,也就心安理得地在徐瑞承位置坐下來,他發現徐瑞承居然把花束的塑膠膜扔在桌上,要是被人發現這麼亂的桌面實在有損偶像包袱,加上杜文愷覺得只乾坐著等挺無聊的,就開始自動自發地以賢妻之態幫著整理桌面。

  杜文愷先把筆電挪到後頭,再把桌面前端的雜亂文件整齊放好,卻在拿到一個大信封時雙手一頓。那個信封封口的釘書針整個翹了起來,又有一堆還很黏的殘膠,如果不是杜文愷手裡有拿著花束的塑膠膜,怕是會被釘書針給割傷,杜文愷暗道了聲好險,未免徐瑞承也中招,杜文愷直接把釘書針跟信封的殘膠都給清乾淨了,他沒有看信的內容,就原封不動地放了回去。

  然後沒過多久他又在某個文件底下發現吃過的口香糖黏在上頭,而徐瑞承的抽屜裡確實有一包口香糖,他就直覺認為那個口香糖殘渣是徐瑞承吃完亂丟的,心裡只顧著嘟囔徐瑞承在公司的生活習慣怎麼這麼差,完全沒發現口香糖殘渣的顏色跟徐瑞承抽屜裡的口香糖顏色不符的怪異點。

  杜文愷整理徐瑞承的桌子整理到憋了一肚子火,覺得徐瑞承在家看著很愛乾淨也會幫忙做家事,但沒想到在辦公室卻是一副髒亂模樣,但他想一想在辦公室直接跟徐瑞承講這件事對他的形象也非常不好,看著抽屜裡的全新口香糖又再次看了看目不斜視的辦公室同事,臉紅地跑出一個想法。

  等到徐瑞承開完會回來其實還沒到六點下班時間,不過徐瑞承是大明星,自然也不用遵守固定的上下班時間,所以他一開完會就拉著杜文愷要回家,不過因為周圍的人都還沒下班,他們的互動挺像辦公室戀情裡要翹班早退的小情侶,杜文愷被這刺激的感覺給搞得心跳加速,但他已經吃了口香糖也無法臨陣脫逃了。

  拐過一個轉角,杜文愷忽然把徐瑞承拉進一個柱子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嘴對嘴親了起來,淺淡的薄荷香氣黏黏糊糊地交纏在齒間,口香糖將兩人的唇瓣緊緊相黏起來,徐瑞承訝異於杜文愷給出的驚喜,當即熱情地捲起舌頭繾綣回應,先是將杜文愷舌尖上的殘餘薄荷味道都舔光後,才將交黏的口香糖一把掠奪過來吞吃入腹。

  被吻得暈暈呼呼的杜文愷瞪大了眼,他先是喘了好幾口氣才開口:「你、你怎麼把口香糖給吞下去了啊?」

  「有愷味道的口香糖我怎麼可能把它丟掉?」徐瑞承瞇著眼舔了舔嘴角,一臉意猶未盡。

  徐瑞承這表情讓杜文愷想起夜晚兩人時光時,徐瑞承也會以很溫柔的眼神吞下他的那個,杜文愷頓時漲紅了臉,為了掩飾他故作兇狠地念了句:「你也不怕口香糖消化不良還黏腸胃!」

  「只要是愷身上的東西,我都甘之如飴。」徐瑞承一說完,杜文愷果然就炸毛了,這時外頭走廊正好有人走過,驚的杜文愷湧起翹班又偷情的刺激情緒,拉著徐瑞承緊緊躲在柱子後面,徐瑞承趁機揉了揉杜文愷的頭髮順毛。

  等到走廊的人走了,杜文愷才整理了一下衣服,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嚴肅地說:「總之以後口香糖不要亂丟在桌上也不要吞到肚子裡。」

  「好,都聽你的。」徐瑞承順從地回答,剛在一起還沒發現大惡龍真面貌的杜文愷並不知道這是所謂『我知道錯了,但下次還犯』的意思,這時杜文愷只想他犧牲色相也終於是好好提了不要把口香糖亂丟在桌上的事情,完全不知道兩人的想法根本牛頭不對馬嘴。

  這時的他們並不知道這樣的沒有完全說清楚自己真正的想法,只靠著甜蜜來迂迴表達的做法正將心底磨合的天平一點一點地推向懸崖邊。

  雖然杜文愷公告了不收禮的規定,但還是有部分粉絲照送禮物,但這些都讓櫃檯收到時直接退回,沒再拿到杜文愷面前。

  然而杜文愷卻發現最近他不管走到哪總會有各種促銷活動挾帶著一朵玫瑰花塞入他懷中,且被人跟著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不只現實生活怪怪的,網路論壇的氣氛也跟之前有些不同。希望杜文愷代言迪奧女香水的那篇貼文被清空了內容,還留下了道歉文說不該把女性元素套用在杜文愷身上,杜文愷覺得粉絲的言論自由不該止於這樣奇怪的道歉聲明上,便聯絡論壇管理者請他查看看此事。

  在杜文愷的留意下,他發現出公司後都有個人一直跟著他,除了家裡社區有高規格保安外,只要杜文愷外出就都會有人跟著,本來以為是狗仔,卻偶然發現跟著他的男人就是經常裝作發試用品兼送花的人,發現跟蹤狂的事情杜文愷沒有第一時間報警,也不曉得要如何跟徐瑞承開口,而是私下聯絡偵探來蒐集證據。

  而論壇上在管理員的聯絡下,那個發表希望愷愷可以代言女性香水貼文的粉絲說她被不明人士威脅,她很害怕所以才趕快刪文道歉。杜文愷知道後馬上請人去聯繫那個粉絲,協助她報警處理。

  杜文愷知道自己的粉絲中出現激烈的危險粉絲,他不知道跟蹤自己的人跟在網路上威脅粉絲的是不是同一個人,如果只有自己受到騷擾那還好,但他絕不能容忍其他人被他牽連,於是他拜託偵探也一起調查粉絲被騷擾的事情,打算一股作氣地反擊。

  得知自己被跟蹤後,杜文愷走在外頭時會刻意引起跟蹤者的注意,想要讓那個男人有進一步的動作好一舉蒐證告發,不過幾天過去跟蹤者除了偷拍照片外,並沒有其他的行動。

  就在杜文愷到家還皺眉沉思的時候,徐瑞承也在杜文愷之後將車開入地下車庫裡,杜文愷驚訝地問他:「哥,你今天不是有活動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今天是新戲的試妝照,本來是想把定妝照一起拍的,不過化妝助理吃便當的時候從三色豆裡吃到洗碗鋼刷的鐵絲,雖然人沒怎麼樣,但導演很生氣親自跑去找便當店吵架,所以定妝照就拍不了了。」徐瑞承無奈地說,想到之前他們才因為三色豆秀恩愛上過熱門話題,結果這次居然是三色豆引發拍攝停止,為恩愛記憶蒙上一層灰。

  「啊,那你的便當沒怎麼樣吧?」杜文愷擔憂地問,兩人一起牽手走出地下車庫時還叫徐瑞承張開嘴巴,讓他檢查有沒有也殘留鋼刷鐵絲。

  「寶貝我沒事,這麼想看我們回家讓寶貝可以用舌頭更深入我的喉嚨檢查。」面對徐瑞承調情的話語,杜文愷只簡單敷衍了一下,雖然便當裡有鐵絲也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但最近被危險粉絲纏身的事情總讓杜文愷疑神疑鬼地想著難道徐瑞承身邊也有危險粉絲嗎?

  見杜文愷仍是心不在焉的模樣,徐瑞承牽起杜文愷的手輕輕一吻,非常溫柔紳士。「愷,我真的沒事,20幾個便當裡只有那個有鐵絲,就是個便當店不小心的意外,不用那麼擔心,還是說你有別的心事?」

  「沒有啊,只是想到幾天後你就要進劇組了,有點想你。」杜文愷連忙轉移話題,他自己有危險粉絲的事情並不想在事情還未明朗之時就說出來讓對方擔心。

  徐瑞承一想到這是兩人在一起同居之後的第一次分離也有點不捨,「如果是進組的事情,不用太擔心,這次劇組安排的挺寬鬆,大約半個月後就有一兩天能回家。」說著便從背包裡拿出行程表,就是個所有行程都跟老婆報備的好老公模樣。

  兩人一邊走在豪宅的庭園裡一邊閒聊著,被徐瑞承溫柔安撫的杜文愷逐漸放鬆下來,絲毫沒有注意到那從遠處偷伸出來的相機快門。

  三天後徐瑞承一早就開著私人車進劇組,雖然前一天網上兩人鬧到很晚,杜文愷仍是打著哈欠堅持起床送徐瑞承上車,直到徐瑞承的奧迪車離開視線很久後才回家補眠。

  這一補覺就讓杜文愷直接睡到中午,就在他準備出門時,卻從家裡的信箱裡發現一封很厚卻沒有署名的信封,他打開一看,臉色頓時大變,信封從他打顫的指縫間滑落,厚厚的照片也跟著掉了滿地。

  這些照片中有部分是之前杜文愷為了引誘跟蹤狂出手而故意讓他偷拍的照片,但更多的是他跟徐瑞承在一起互動的照片。
 
  光是那日兩人一起從地下車庫走上來在庭院散步的各種互動就有幾十張照片,甚至連今日早上杜文愷目送徐瑞承開著奧迪私人車離開前的吻別照片都有。這些照片裡的杜文愷都被跟蹤者畫上一個大愛心,然後徐瑞承的部分則是被畫上刀子還有各種骷髏鮮血等等的死亡暗示。

  杜文愷腦中一片空白,他連忙打電話給徐瑞承,撥了十幾通他都沒有接,一股窒息般的絕望緊緊攫住他,讓他無力地跌坐在地上,頓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手機震動的頻率猶如電機棒般一下又一下地顫動著那失序的心臟,他恍惚地接起電話,卻不是徐瑞承,讓他頓時又跌入谷底。

  「杜哥?杜哥?您在嗎?」花了好一番功夫,杜文愷才認出打來電話的是徐瑞承的助理。

  杜文愷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有些嘶啞地開口:「瑞承在嗎?我打他手機他都沒接。」

  「徐哥在拍戲,他的手機開靜音在我這,我也是剛從徐哥那回來,才發現您打了好多通電話,您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轉達給徐哥嗎?」

  「他現在方便接嗎?我想跟他說話。」這時杜文愷已經管不上什麼職業素養,他只想確認徐瑞承真的平安無事。

  「徐哥還有一會……啊徐哥現在下戲了,您等等,我把電話給他。」

  「喂,愷,你怎麼了?很急著找我?」剛下戲的徐瑞承有點喘,他隱約聽到電話那頭的杜文愷哽咽了聲,有些擔心地問著。

  「哥……」聽到徐瑞承聲音的一剎那,杜文愷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來,心中那被死亡威脅而凌遲的傷口終於有了喘息的空間,他努力收攏自己緊張的情緒,故作鎮定地問:「哥,你路上沒碰到什麼奇怪的事吧?」

  「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啊,就把車開到公司再換保母車來拍攝基地。」徐瑞承皺了皺眉,覺得杜文愷的反應真的很怪異。「愷,你真的沒事嗎?你的聲音好啞。」

  「哦哦哦,那沒事了,是我睡回籠覺做惡夢了,沒事沒事。」杜文愷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下來,見徐瑞承不放心地追問,他佯作跳腳的樣子反問:「我聲音會嘶啞還有早起要補眠還不都是你昨晚害的?」

  雖然有很多疑惑,徐瑞承隔著電話聽到那炸毛的聲音不由得覺得好笑,他又再三確認沒事後就跟他約了晚上再聊才掛斷電話。

  杜文愷掛完電話立刻虛脫般地癱坐在地上,腳邊那些威脅照片依舊觸目驚心地四散在地上,杜文愷的冷汗滴在上頭,暈糊了一張照片上的血紅色墨水,看上去更為驚悚。

  即使知道自己被跟蹤,杜文愷也沒有害怕過,他覺得自己不是小女孩,不需要被人保護。但收到照片的這一刻他才發現他不是不怕,他所害怕的是他深愛的人也被捲入這張風波中而遭遇危險。所以他一直沒跟徐瑞承說危險粉絲的事情,他以為不讓他知道就可以不讓他被捲入其中,沒想到跟蹤狂盯上的對象不只自己還有徐瑞承,而且就連自己居住的社區安保措施都已對這個跟蹤狂沒用,除了自己,他還有什麼是可以信任的?

  杜文愷閉著眼睛深呼吸了好幾次,才慢慢讓自己的心情稍微冷靜下來,但他的心臟依舊噗通噗通地快要跳出身體般,恐懼的滋味猶如棘刺般穿透他的全身,血流不止。

  他用發顫的指尖撿起那些恐嚇照片,心疼地撫過被印上恐嚇意味圖樣的徐瑞承的臉,明明是專屬兩人的甜蜜互動,卻被恐怖粉絲給褻瀆,這是杜文愷絕不能原諒的底線。

  他重新拿起電話撥給偵探跟律師團隊,這次他講電話的聲音沒有再發顫,而是帶著絕不動搖的堅定,他要在最短時間內拿到更多證據把人搞進監獄裡,絕不能讓跟蹤狂被輕判。所幸徐瑞承這次會在劇組裡待上半個月,劇組屬於全封閉的環境,外界無法干擾,他要趁這段時間飛速解決跟蹤狂的問題。

  這之後幾日為了讓跟蹤狂有更出格的舉動,杜文愷配合著偵探在暗中釣魚,但跟蹤狂卻不急著上鉤,而是每日都在家裡信箱投遞各種深愛杜文愷要他跟徐瑞承分手的各種信函。

  杜文愷頂著巨大的煩躁與恐懼,唯有晚上和徐瑞承的固定通話時間才能讓他真正的放鬆,他也每天都在倒數徐瑞承還有幾天出劇組,除了這是兩人在一起後第一次的小別真的很想念他外,更重要的是他得在這之前把跟蹤狂的事給永無後患地解決。

  沒想到徐瑞承進組的第五日就臨時回來家裡了,看到徐瑞承的一瞬間,杜文愷馬上飛撲上去抱住了他,有些顫抖地問,「哥,你怎麼回來了?」

  對於這小別勝新婚的熱情反應,徐瑞承非常驚喜,他乾脆趁這個機會把人抱起來轉了一圈,等黏黏糊糊的兩人分開時,杜文愷已經壓抑好內心的焦慮與不知所措,演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這幾天要拍攝的一個佈景出了些問題不能用了,導演就說這幾天先回來把一些官宣給先拍起來,這會就可以在家多待兩三天了。」對於杜文愷表現出來的激動,徐瑞承沒有發現異常而是心情愉悅地親了杜文愷一口。

  「那太好了,果然還是真人的哥抱起來有感。」杜文愷笑嘻嘻又曖昧地說。心底卻如墜冰窖地不停發冷,他發現跟蹤狂實際上要針對的對象或許是徐瑞承,從之前徐瑞承桌上的奇怪東西到這次影視基地的問題,那個跟蹤狂真正想做的可能是為了獨佔杜文愷而毀掉徐瑞承。

  「你這麼說,是在我不在的這幾日有抱過別人?」徐瑞承危險地眯起眼,隨著杜文愷的半推半就,兩人根本等不到床上,在客廳裡就酣暢淋漓地出了一身汗。

  朦朧對視的眉眼之間情潮餘波盪漾,杜文愷若無其事地問:「哥,明天我可以開你的奧迪車去公司嗎?」

  「行啊,我的車就是你的車。」枕邊細語總是不會讓人多想,徐瑞承隨口就答應了。

  因為明日還有工作,所以兩人也沒胡鬧到很晚,早早就睡了。杜文愷卻在徐瑞承睡著後,躲在被窩裡用手機給他的偵探團隊發出一道道的指令。策劃著一場危險卻能徹底將跟蹤狂送入監獄的密謀。

  隔日杜文愷早早就起身準備了早餐,還給剛起床的徐瑞承一個深情的早安吻,笑著說:「哥難得回來一趟,嚐嚐我的愛心早餐。」

  甜蜜的氛圍讓徐瑞承下意識忽略杜文愷身上些微的怪異與緊張之情,在幸福的愛妻早餐後,他將自己的奧迪車給杜文愷開,然後開杜文愷的英菲尼迪車出門。

  兩台車同時從地下車庫駛出,在出社區後的路口分道揚鑣。這時的徐瑞承還不知道這是他最後一次看到這台奧迪車,他以為一切只是個杜文愷想要開自己車的小小情趣罷了。

  杜文愷開著奧迪車繞了好幾圈,看著後面的黑色轎車契而不捨地跟了上來,他的手心滿是冷汗,但握住方向盤的手卻異常堅定。膽敢覬覦他身邊的人絕不能輕易饒恕,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他都要將之剷除。這樣想著的他,油門直踩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