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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進?」艱難的扣上最後一個襟釦,審神者歪頭看向牆上的時鐘,六點十分。

  有點意外,畢竟離近侍值日的時間還為時尚早。

  隱約記得這周輪值的近侍是……

  「早安,小鳥兒,。」拉門後筆挺站立的是意料之中的刀劍男士,那位即使說著自己有些古板老氣、但存在卻依舊強烈得難以忽視的一文字之長。「昨晚休息的還好嗎?」

  「早安。」她點點頭,已經習慣了對方對自己的稱呼——其實她還覺得這個暱稱相較於“主上”對她來說還比較小巫見大巫——審神者溫和的回禮打招呼「時間還很早喔,不必那麼早來也行。」

  興許是初次任職近侍還不熟悉的緣故吧。

  「我想小鳥的手在打理羽翼上還不太方便。」沒有立即踏入房內,山鳥毛語氣緩和。

  隨著來人的話語,倆人的目光都移到審神者的手腕上,那裡還貼著帶有膏藥氣味的貼布。

  好嘛,確實,她光是晨起梳洗就嚐到手腕扭傷的不便了。

  「如果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微微彎下身子,眼前的男子似乎在有意降低自身的威儀,平時在墨鏡之後隱去不少色彩的紅眸此時在晨曦中光彩盡洩。

  雖然審神者的手傷不至於無法自理,但並沒有什麼需要拒絕的地方。

  「那就麻煩你了。」


***


  「小鳥是捲髮呢。」帶著手套的大掌輕柔的攏起髮絲,此刻才意識到與審神者如此親近的距離還是第一次的山鳥毛格外注意自己的手勁。

  「啊,是呢。」聞言,身前的人也輕笑著開口「平常不明顯對吧。」

  因為平時在眾人面前都是整齊盤髮的模樣,審神者鮮少在他們面前放下那一頭黑色長髮。

  是因為不想讓人見其鬆懈的模樣嗎……一邊起了思緒一邊接過梳子,審神者的梳子是溫潤的木質梳,山鳥毛覺得的確很適合這位。

  不輕不重,手感卻又十分厚實。

  手指順過即便不帶溫度卻仍顯得鮮活的髮絲,帶點毛躁卻依舊柔軟,先前只見過被一眾短刀圍簇著爭相打扮的審神者,如今換是自己靠近了、手邊是對方被挽起髮束而露出的脆弱頸部。

  那是身為掌管了聚集付喪神們的本丸之主,對他的毫無防備。

  垂下眼眸、斂下思緒的刀劍男士專注於將結髮一綹一綹耐心的梳開,細細的打理起經過和枕榻蹂躪一夜而糾結的秀髮,如烏鴉鴉羽般漆黑的髮絲纏繞在指尖,與太刀手部肌膚上延伸出手套之外、同樣漆黑的刺青紋樣毫無違和的交織在一起。

  都是安分的、安穩的、沉靜的黑色。

  由冰冷刀劍幻化的付喪神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神色此刻是如何的柔軟,若是看到平時身姿凜然的頭頭此刻的表情、那位一文字小貓大概能嚇得抖掉半身毛。

  「大力也沒有關係。」即便不透過鏡子也能感受著背後的人手法輕柔,與自己梳理時不同,頭皮沒有感覺到任何扯動的痛覺,審神者還是忍不住開口「我平常也沒有這麼小心。」大不如說她是隨意的可以,暴力的一氣呵成,雖然常被清光和亂阻止就是了。

  「小鳥的羽根很漂亮。」輕輕摩挲著已經打理整齊的髮束,山鳥毛未停下手上的功夫「多愛惜不是壞事。」

  ——這對鳥兒來說可是很珍貴的。

  抬頭望向鏡內,墨色與朱色的目光相交。

  欸……好可怕……原來最隨便的是自己嗎……審神者選擇乖乖閉上嘴巴,繼上次的一期,實在不需要再讓更多的人關注自己的頭髮了。

  於是今日朝食時頂著繡著鳥羽細紋的銀白髮帶與墨黑髮束交錯成的魚骨辮出現在食堂的審神者瞬間成為場內焦點。

  沒看到沒看到、捧著一盒盒髮飾的妝髮團隊那充滿灼熱目光什麼的她什麼也沒看到、嚇不到她的!

  與頭兒對視一眼,身為左膀的日光一文字動作俐落的將被味增湯嗆到的南泉擠到身後,為兩人拉開座位——

  這次是一文字之長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