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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途」-試閱




「小勝,你要快點醒來。我還有話想對你說。」

病房裡只剩規律的儀器聲響與淡淡的消毒水氣味,綠谷出久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爆豪,原本膚色就白的他少了幾分血色,繃帶纏住他大半身體,幾處傷口仍然隱隱滲血。
綠谷早就習慣了傷痛,但這些落在爆豪身上時他卻完全無法習慣。他寧可這些是自己受的傷,如果能替代對方受苦的話,他會二話不說的同意。
那些胡亂的想法在腦中盤旋不去,綠谷伸手摸了一下爆豪發燙的臉頰,他起身再一次打溼毛巾,重新覆在他的額頭上。發炎反應引起的反覆發燒一定很難受吧?哪怕只有一點點也好,希望能緩解他的痛苦。

自從小勝轉入一般病房的那天起,他就一直守在這裡。這是他勉強請來的兩天假,取消了原定的行程,只為了在這裡守著、做一些可能無用的照顧。哪怕只是看著他也好,摸摸他的手也好。
作為"伴侶"的綠谷出久比起在校時同為夥伴、英雄的身分……實在是太過無力了。
自從綠谷不再頻繁上前線的英雄活動讓後,他進醫院的次數少了,來也不再為了自己、而是為了總在前線戰鬥的小勝或其他人。

「這一戰很辛苦吧?」綠谷重重嘆了口氣,他坐回床邊,翻閱這幾天的新聞、英雄內部網路才有的戰鬥資料等。
那場戰鬥環境惡劣、天候不利,敵人明顯挑在節日前夕、眾多英雄休假的空隙發動恐怖襲擊……崇拜邪教的敵人殘黨明顯就是針對著小勝來的,即使最後成功逮捕,但小勝受了這樣的重傷……
綠谷出久很希望自己當時能在現場,多少給予支援也好⋯⋯要是他在的話,是不是小勝就不會受這麼嚴重的傷了呢?
「小勝⋯⋯」綠谷喃喃地說,眼神落在對方被繃帶包覆的手。他低下頭,輕輕握住那隻手,眼淚不知不覺又湧了出來。
「要是當時我在就好了、小勝一定是為了不要波及到更多人才會一個人在不好發揮的情況下戰鬥吧?」
他沒辦法說小勝的判斷是錯的,他也相信爆豪的判斷就是最佳的決策,不顧代價的犧牲是他們這一代英雄的"壞習慣",但無論如何他們都會拚盡全力去守住所有的一切。


理不清的思緒在病房被無限放大著,綠谷一直覺得兩人從高中畢業才是不久前的事情而已,但這幾年的相處、同居、各自的任務與英雄活動其實默默的早已在不知不覺中……讓他們都長成大人了吧?
他想著,如果有一個人要和自己並肩走向未來、最後,除了小勝以外不會再有其他的人選了。
「結婚」這件事一直都只是模糊的想法,卻在看見那不知何時能清醒的睡臉時成了具體的期望——

「現在說這種事可能很奇怪吧、但我真的很想和你一直在一起,我不曉得你想要什麼樣的未來,也不知道你的未來裡面有沒有我的存在,但……跟我結婚,好嗎?」回應他的只有穩定響起的機械聲,他也知道此時的求婚不會得到回應,只是他下定了決心,要在小勝醒來過後把自己的心意好好傳達出去。

練習似的他一次一次笨拙唸著破碎的台詞,綠谷小心翼翼握著他的手,眼淚早在眼眶打轉。

「你願意嫁給我嗎?」
……
「這樣不行吧⋯⋯」
他彆扭地吞了吞口水,又再一次開口換了個說法。

「和我結婚好嗎?小勝⋯⋯」
「還是應該叫名字比較好呢?勝己⋯⋯?」

「爆豪、勝己⋯⋯你願意和我、一起共渡接下來的人生,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一起承擔、面對⋯⋯」
淚水把視線模糊成了一片,綠谷想著絕對不能在正式求婚的時候哭成這樣的,一生一次的求婚,得要好好的、帥氣完美的把話說清楚才可以!

醫生沒有告訴他爆豪醒來的時間,只說情況已經穩定了。
這已經是最好的消息,綠谷相信他會醒來,但明早還有排定好的行程,今晚是他能陪伴小勝所剩不多的時間。
綠谷擦乾了自己的眼淚,輕輕的一吻落在爆豪的臉頰,他的聲音很溫柔、像是怕吵醒熟睡的人似的——「小勝,你要快點醒來。我還有話想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