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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劍拂花】

◆舟活向，病態依賴，PUA注意
◆盲眼後續捏造
◆妹妹們不在的世界，再多也只能Normal End了

＊

那一年，水靜山幽，景緻依舊，春風戲花慢搖，吹得桃瓣翻飛，妝點滿江粉妝。
然而，昔日粉裘綠裳，銀鈴笑吟，隨那縹緲春水迢迢，淌向無盡他方，再不見其歸返。
縱然小醫仙──梁有詩盛名在外，終是未能挽留盈袖芳華。
願她以虹霓作裳，以春意為妝，宛似柳絮飄然恣意，翩向無病無痛的安樂鄉。

葉雲裳離開了。

逝世那日與平時相比，著實乖巧得過份，既不折騰她家冒失兄長，亦不欺負她家瞎眼醜哥，只是自顧自向兄長們討要抱抱，靜靜地瑟縮在兩人懷裡，還非要將他們的手牽在一起，揚言一旦放開她就會死。
當時隱約就有種預感，如今闔眼酣眠的模樣，更是恨不得她下一刻蹦跳起來，笑言：「整人大成功！」
可惜一切僅止於奢望。
這小妮子居然直接在他們懷中斷氣，一次傷透了兩顆心，自始至終都頑劣得很。

當夜，某人彷若迎來驚蟄春雷，遭一場催花雨打得滿身濕淋，他仰頭望天，不言不語，靜得簡直能夠聽得輕絲飄搖的落地餘音。
另一人則佇立窗邊，心思糾結如雲，卻未出言催促，只靜待那人心緒平復。
直至深夜時分，那人仍舊半步未挪，於是他手捧一條布巾，顧自步出屋外。

「葉兄，我見雨勢越發滂沱，未有止息跡象，不如隨我回屋內暖暖身子罷。」
「…………」
回答趙活的唯有沉默。
一瞬的沉默，良久的沉默，無止盡的沉默。
見不著面前人的神情，辨不清此刻的心思，對於一名盲人而言，著實是忐忑難安。
但他仍是靜靜地，陪著一道雨淋。
淋了許久。

「葉兄，當心染上風寒，且莫再讓她心憂。」
趙活這下也不管答覆，逕自抬起布巾，為葉雲舟披上。
暖意隔著布料流淌而來，葉雲舟輕輕地倚上趙活肩側，然後緩緩地，圈住了他。

「趙兄……雲裳她……我未能……我……如今……」
是幾度混著抽氣聲，如何都道不清的碎語。
「你慢說，不說也無妨，我都明白。」
這回傳來的是冰雨滲透的涼，趙活並未放在心上，只輕揉那頭浸滿雨水的髮絲，溫言回應他數聲哽咽。

為何上天非要狠心地留他一人，獨自面對這殘忍世道？
啊啊，所以才會跑來淋雨。
世上諸多求不得的願，留不住的人……相依為命的兄妹、獨撐多年的長兄，肩負著無法示弱的重擔。
這場催花雨才替了他啼痕滿襟。

「……走吧，葉兄，我真是有點兒冷了。」
「好。」
葉雲舟聞言立刻鬆開，接著牽起趙活的手，小心翼翼地領著他返回內室。

「先來點酒暖暖身子吧。」
「多謝。」
杯底觸及桌面，卻未傳來吞嚥聲。

「葉兄……」
「嗯。」
本想就著醉意，誘他好一番宣洩，說幾句平時不敢輕訴的怯懦之言。
孰料不過是唇邊沾了幾滴，再多憂愁仍打算硬生吞下。
飲不進，道不出，是為麻木。
眼下若還勸酒，未免不識時務。

「咱倆衣服濕成這樣，還得快快替換一套。」
「也是。」
兩人褪去外衫，發覺裏衣同是濕透，不得不一併脫了。又見夜色沉凝，少了她，委實是靜得令人哀傷，遂順勢同榻而眠。
反正一個盲眼醜男，一個素來守禮，倒也未曾出過問題。

本無甚問題。

兩人此時已商量好，由趙活睡在內側，而葉雲舟睡在外側。
如此這般，自然是睡內側的那人先躺，於是趙活率先脫下鞋襪，上前鋪整床被，無意間疑似落下某物，無奈目盲，即便來回摸索，仍舊遍尋不著，心裡一急，連忙扶著床沿又摸了幾回。
葉雲舟正黯然神傷，恰好踩著那條嫩粉巾帕，足下倏忽一滑，隨即摔進趙活懷裡。
趙活急忙伸手去攬，唯恐對方摔出個好歹，豈料葉雲舟經他一摟，竟是再不願起。

懷中人似是將臉埋至胸前，指尖傳來的不僅是暖意，也帶著一絲極其微弱的顫抖。
趙活不由自主地拍撫葉雲舟的背脊，一如他心中最為記掛的那人。
此時此刻，無聲的陪伴與安慰，許是更勝濁酒千盞。

葉雲舟遭這一陣拍撫，淚水便自顧自地流淌而下。
起初才不慎滾落一兩滴，而後卻是再也收止不住，彷若誓要流盡數年來無處宣洩的委屈。

「葉…兄……人……總能有一件……稱心……」
原想勸慰他生途漫漫，總能遇著一兩件稱心之事。
然而趙活不過輕喚一聲，才驚覺自己亦是淚流不止。
距她逝去僅隔了一個黃昏。

「……葉兄……怎連哭都不出聲……嗚嗚……嗚嗚……」趙活唸叨到一半，終究情難自抑。
也罷，哭就哭。
反正他本就天生貌醜，無須顧慮形象，若是美男子掛著兩條鼻涕就不行了。

「雲裳妹妹她……我已經開始在想她了……下輩子……還要認她做妹妹……嗚哇啊啊啊！」趙活自顧自地說完，想到妹妹的一輩子居然如此短暫，心中頓生酸楚，當即嚎啕大哭起來。
「嗯……」葉雲舟勉強在他懷裡點頭，雙手更是緊緊地環上腰際，僅有一絲嗚噎的尾音，接著沉默如初。
一人淚流不止，另一人大放悲聲，也算得上一種聲淚俱下了。

恍惚之間，葉雲舟不禁憶起往昔種種。
那日妹妹再次發熱，燒得痛苦難耐，雙唇抿得發白，意識亦是朦朧，他急忙去看藥湯是否熬成，留下的趙活則跪坐床邊，代他握起妹妹的手。
含糊不清的罵聲接續數道粉拳招呼，趙活自始至終一聲不吭的受著。
她不怨嗎？自然是怨的，但更多的卻是擔憂，擔憂往後孤身一人的兄長，所以沒敢在他面前哭罵。

早知那時就該衝進去，抱著他們痛哭片晌。
如今是，再無緣份……
葉雲舟闔上眼，又一次，悄然淚流。

兩人就這般抱在一塊兒，一同掩泣良久，良久。
直到趙活音聲嘶啞，葉雲舟再也哭不出半點，適才起身，並坐床沿。
「趙兄，對不住，居然如此失態。」葉雲舟面有赧色，即便知曉趙活目盲，仍不經意地撇開視線。
「咳、方才嚎這一會兒，我倒覺得舒坦多了，葉兄若是還未哭夠，這副胸膛儘管來用。」趙活不禁微斂衣襟，胸前已是濕漉漉的一片。
這回哭得果然夠狠，不知是否仿效其妹之風，竟將一汪熱淚悉皆糊在他裏衣前襟。

「誠如趙兄所言，哭過這回已然足矣。葉某此番狼狽之態，實在見笑於人，還望你莫要見怪。」
「呵、咳！我才該說你別放在心上，我這不是都哭得啞了。」
葉雲舟原是回以瞇眸一哂，突然想起趙活目不能視物，連忙跟著出聲陪笑。
趙活聽著以為他心裡已經好些，隨即放鬆下來，不自覺地發起了愣。
室內再次陷入一陣死寂。

原來妹妹不在的世間如此安靜。

葉雲舟沒來由地感到一陣恐慌，即便缺乏興致也硬是擠出一點話來。
「……不知趙兄往後有何安排？」
「啊？這個嘛，我現在沒啥想法。」
「…………」
看這個笨蛋哥哥是怎麼把天聊死的，倘若妹妹泉下有知，定然要再氣死一回。

幸虧趙活不過半刻便理解了話中含意。
「假若葉兄不嫌棄，那便容我隨你一道吧，畢竟我哪兒也去不了。」
葉雲舟聞言，眼尾上揚的貓兒眼霎時睜圓了幾分。
隨後，靜成了一池深淵。

是啊。
他們初遇那年，趙活遭人暗算，雙目皆盲，不得不暫居外堡，與鄉親生活數月。孰料隔年歹人殺入大院，卻礙於目盲，未能及時來援。
自此唐門易主，最為掛心的小師妹不幸綻作紅花，唐門最後一名外姓弟子頓成無根浮萍，孤苦伶仃，這才隨他們兄妹踏上旅途。
如今雙眼無緣復明，又背井離鄉，舉目無親，更加無所適從。

為何非要問這種話？硬是去揭人家瘡疤，簡直混帳得可以。
……葉雲舟明白了。
──他已然一無所有。
唯一的親人離他遠去，而趙活哪兒也去不了。

他明白了。
今番詢問不過是想再做確認，此人不會跟著妹妹將他拋下。
著實卑劣至極。

不過可以的吧？可以的吧。
他願為親妹奪盜丹藥，受江湖時刻猜忌、師門同窗離心之苦，如今雲裳已逝，他於世間再無親人，諸多劫難終該有個盡頭。
所以，此際為留下這人不擇手段，定然是能夠被允許的吧！
何況趙兄方才說過，人生總有一回稱心之事。
他如今身無長物，無以為報，不如將錯就錯，恩將仇報。
一生就任性這回。
葉雲舟如是想道。

於是，深淵瞬間吞沒了他倆。

＊

「不知趙兄能否再借一回……」
至於要借什麼，葉雲舟今次並無明言。
「這是自然，葉兄大可不必客氣。」
趙活不疑有他，旋即展開胸懷，就這般遭他一推，毫無防備地倒上床榻。
那隻手先是貼上他的臉龐，再輕輕撫過面頰，沿著頸線徐緩一滑，透過淚濕的衣襟撫摸他的胸脯，而後指尖勾上襟緣一挑，輕易敞開裏衣。

胸前兩點裸露在外，趙活忽感一涼，不經意地打了個寒顫。
「這樣有點冷耶。」
「是葉某疏忽，這就替趙兄擦乾。」
見他胸口猶是半濕，葉雲舟遂拾起不知何來的粉色巾帕，未待答覆，徑自探手去揩。

趙活抿了抿唇，終是未有退避，縱然面色猶疑，依然對他滿懷信賴。
要知此人已然眼盲，待人處事心懷戒備理所應當，如今衣衫不整地被他壓在身下，卻仍如此乖巧順從。
思及此，那汪幽潭又更深了些，倒映趙活每一瞬青澀。

如此這般，鎖骨、肋下、乳間……胸前濕痕被一一拂拭而去，掌心溫熱逐漸滲透過來，這下寒意已除，卻又泛起陣陣酥麻，趙活偏頭蹙起了眉，指爪輕揪身下床被，試圖壓抑胸臆中那股燥熱。
葉雲舟自然將這一舉一動看盡眼底。

不知是否仍隔著那條巾帕，還是親自上手捻弄，這回擦過肌膚的觸感實在軟和得不像話，猶似帶著濕意，以及一絲熱氣，直弄得……弄得他好生舒服，趙活朦朧地想。
直至一道暖流自胸口流淌下來，他無意間抬手去揩，怎地還是水？遂沿著水痕往上抹拭，偶然觸及一抹柔軟，趙活心下困惑，復又以指尖來回摸索。
那抹柔軟蹭上他的掌心，然後包覆住他的手指，一舔。

「葉兄？」
這一舔將趙活駭得不輕，兩腳登時一蹬，急欲往上退避，卻反被扣住雙肩摁了回去，接著唇上傳來絲帛般，夾帶一絲暖意的溫軟，再然後，又是與方才相同的觸感。
這是……在親他？
親他這個驚世醜男？
他這個驚世醜男，被親了？

趙活尚在驚異之中，一時無暇他顧，於是葉雲舟就當他答應了。
畢竟他方才自己說過，儘管借的。
想當年五千銅錢，至今亦是未還分文。
據說只要欠得夠多，便能爬到債主頭上，應當就是這麼回事。

葉雲舟一手抵在趙活頸側，另一手扣起他的下頷，這一回落下足以令他確信無疑的吻。
起先，那雙唇瓣輕柔地與他貼合，有時淺啄幾點，有時溫柔輾摩，每回輕觸不覺心神蕩漾，幾欲耽溺其中，一番癡醉酣飲……趙活就著最後一絲清醒，試圖偏頭迴避，卻被硬生扳了回去，一抹濕軟在他唇間磨了一回復一回，執拗地舔開唇縫，繼而鑽入其中，直掠牙關。

「嗚嗯……」
那對柔唇潤膩如酪，漾著幾分難以言明的甜，直叫人恨不得反咬回去，可趙活明白這一回擊反會讓罩門直開，不由得咬緊牙關，任葉雲舟去舔到膩煩。
不過這一陣執著地舔，混雜著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氣息，自齒縫一點一滴滲透進來，鹹澀中帶著一丁點苦……

葉雲舟哭了？
為何又哭？
他也並非真這麼不情願，或多或少有些不願言明的喜歡。
只是有些突然，才……
趙活一時心軟，不禁鬆開唇口，葉雲舟趁他動搖之際，強勢探入其中。

「咕嗯。」
那條濕軟攀上舌頭，纏得既深且急，不管不顧地吮，趙活全然無法抵抗，只得十指揪緊綠衫前襟，被迫著迎合掠奪。
葉雲舟猶似得寸進尺，進而欺上他的身子，再一番勾撓挑弄，帶著溫暖又濡濕的纏綿，以及……止不住的清淚，與他口中津唾融作一體。
如此瓊漿醉液，奈何伴苦入喉，飲得心中更是酸楚難當。
本以為早該流乾的。

即便趙活萬般不解，葉雲舟何故如此，卻自知命途坎坷，早被炎涼世道逼著認份，縱然不幸之事接踵而至，依舊只能吞下胸腋中那股嗔恚。
偏生上蒼讓他遇見這對兄妹，享過了手足情深的日常，享過了未敢奢求的平凡，害他起了不該有的心愫，正欲就此度過尋常人家的一生一世，卻又在下一刻無情地帶走了她。
……假使今生無緣實現葉雲舟的宿願，不如就將這條爛命悉數奉上。
畢竟他與他今生都已一無所有，又怎生捨得，奪去同病相憐的彼此？
唯獨心下有些遺憾，終歸是飲鴆止渴。

趙活放棄最後一絲掙扎，抬手撫上葉雲舟的頰側，以拇指滑開蜿蜒的水跡，以掌心摩娑微濕的面頰，一舉一動皆在慰藉。
不知為何，淚水似乎流了更多，無論如何去抹，依然淌得他滿掌濕淋。

覺察到趙活的溫柔以及自身失態，葉雲舟忽覺羞赧，於是鬆開了嘴，這回卻反被捧起雙頰，不甚熟練地回啄了一小口。
小小啾聲在他舌尖蕩漾著雋永絲甜，有那麼一瞬間，心底盈滿了安慰。
「趙兄……」
柔柔的，甜甜的，有些可憐，惹人心疼，直撓得人家心窩酥癢，彷若萬千情愫皆融在這聲輕喚了。

「嗯。」趙活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
葉雲舟隨即褪去兩人裏褲，接著跨入趙活腿間，緩慢地、執著地，分開他的雙腿，半勃未發的陽物似在注視下微微昂首，頂端透著幾許晶滴，沿著柱身滴淌而落，滑過會陰，滲入下方那道緊緻。

配上趙活一手揪緊枕巾，另一手半遮面的羞怯，甚是令人心蕩神搖，葉雲舟嚥了口唾沫，又是幾回吐納，才稍稍穩住心神。
所幸方才無意間摸到一盒手膏，帶著一絲草本的清香，是他前些日子為葉雲裳添購的妝品，只是如今已再無用處。
巾帕、手膏，這接二連三的，或許真該感謝妹妹隨手落下的小小心意……
終究是狠下心來，挖出些許，再抵上穴周慢捻數回，當指尖甫一觸及，趙活隨即抬起臀竅，無意間往後退避，卻被葉雲舟順勢圈住前端，蹭出預料之外的快意。
趙活遭這前後夾攻，身子猛地一抖，險些洩了出去，一時間不敢再輕舉妄動。

「葉、葉兄，不如直接做了吧，我怕……」
又不是繡花針，隨插即用！
葉雲舟握起趙活的手，萬分嬌羞地挪到自身胯間。
「萬萬不可，你我皆為初次……無論如何，這事得信我一回。」
那物不僅濕濡得過分，柱身更是硬燙得可怕，而且……當真是有點兒分量，趙活突然有些後悔，只可惜，他的怯懦之言到底還是未及出口。

「不過趙兄視物有礙，葉某此舉委實不夠妥帖，為求你心安，便說一步做一步吧。」
「呃……喔……」
乍聽倒有幾分道理，未曾料想，實行起來卻是羞恥得可以。
「那麼，先試試沒入指端。」葉雲舟言罷，果真伸指探入。
為撐開那密合之處，還得一邊細膩揉捻，一邊往裡深入，這還不打緊，每當擠進分毫，葉雲舟就非要解釋個明白，直臊得趙活面紅耳赤，懷疑這人根本別有居心。

「眼下已探入一指，趙兄可有何處不適？」
「…………」趙活緊抿唇瓣，強忍洩精的慾望，勉強搖了搖頭。
「趙兄？疼嗎？」
真要說是一點兒也不疼，甚至還有一點異樣的歡愉，但是趙活忽然有些想哭，這一生就沒幾人在意他或生或死，遑論關心他痛與不痛。
聽得這樣滿是渴求、黏黏呼呼的嗓音，身子更是敏感了幾分。

「我若說疼，你又不會停……」
「會停，會停的。」
葉雲舟俯下身來，柔潤的雙唇輕貼耳畔，用著長兄特有的那種，專門哄騙年幼手足的柔聲，旋入他的耳穴之中，哄得趙活微微點頭，隨即深入第二指，這回還在穴裡翻攪起來。
到後來，除卻貼於耳邊的呼息，以及染上情慾的低啞，趙活就再也辨不清東西還是南北了，未經人事的肉體，就這樣給指活扣得直翻白眼，僅能半推半就，欲拒還迎。

「趙兄，眼下已沒進三指，可還有疼？」
「……不疼……」
趙活循聲抬眸，習慣性地迎上目光，許是爽得有些迷茫，坦率地搖了搖頭。
葉雲舟憐愛地啄了一口，含住趙活的唇瓣再吮了幾吮。
這雙灰濛濛的眼珠每回都對不上他的視線，卻總在出聲後立刻尋覓他的所在。
他喜歡這樣。
特別喜歡。

如此這般，即便已然沒入三指，葉雲舟卻仍執著於唇間吮蜜、撫玩乳蕾，柔軟的指腹一寸寸地揉開幽徑，非要將脂膏搽進至深處，仔仔細細地塗抹。狹窄的肉壁經過多番探索，逐漸酥軟濕滑起來，不知出於何種意圖，那指節分明的手指驟然往上一勾，還頂！
趙活抬起腰肢，猝然一顫，前莖伴隨震顫猛一陣晃動，猶若抽搭一般，洩出今夜第一道精濁，於他臍間沿著腹部筋絡緩緩蔓延開來。

葉雲舟不由得將手指一拔，趙活接著又是一陣打顫，面色脹紅而目眥欲裂，好一副齜牙裂嘴的可怖模樣，若非那飽含情慾的喘息以及滿是腥臊的淫液，幾乎會以為這人是在中邪。
「媽八羔子！葉雲舟你他娘的是怎麼回事？要做就做，偏要磨蹭，將我一番折騰！我、我都要給你、給你了，你、你得寸進尺了吧？欺壓盲人是吧！」
趙活緩過氣來，心裡委屈到了極點，一股腦兒地罵了幾句，然後氣得翻過身子，直用屁股對著他。

「是葉某唐突無禮，冒犯了趙兄，實在是對不住……」
身後傳來一道娓娓軟聲，像極犯錯了的毛絨小動物，也許是大狗，也可能是小貓，乍聽起來好不可憐。
但若問心裡是如何想的……看他唇角微勾，望著趙活因他而起的佯怒抑或媚態，不禁心生愉悅，好生歡喜，簡直快活得很。

之後呢？
之後葉雲舟就一直沒吭聲，撇去身後一呼一息，竟再無動彈過半分。
才靜默半晌，趙活便止不住地心慌，又過半晌，逐漸染上絲絲後悔。
該不會又哭了吧？明知葉兄剛送走親妹，說好要予以安慰，如今卻出爾反爾。
葉兄素來克己復禮，想來也是潔身自好，與他一樣並無經驗，後面手指那個什麼什麼的……也是葉兄耐著性子慢點兒來，深怕弄傷他身子似的，醜男皮糙肉厚命又賤，竟有人願意憐惜，如此溫柔之人，他居然還敢同人家置氣……

倘若趙活那對招子沒壞，大抵不會再閒話半句，壞就壞在他真瞎了。
原來葉雲舟望著他面上浮起的那抹不安，笑意便是越發深沉起來。
趙活更是不曾知曉，打從他瞎眼之後，便更難掩飾情緒，遑論他自以為這招「屁股看人」遮掩得好，殊不知對方早將他的表情盡收眼底──灰白的瞳仁正不安的左右游移，粗礪的手指意外細膩地揪著枕尖，囁嚅著唇瓣面露猶豫，再過片刻，更是心慌意亂，彷若失了他便再也活不下去似的。

畢竟，趙活哪兒也不會去，這人待他總是心軟得可以。

不過短短半刻鐘，趙活復又翻回身子，側頭碎念了幾句。
當然，目光仍望著錯誤的方向，直到葉雲舟出言答覆，才跟著挪動眼珠。
如此惶然無助的模樣，輕易勾起掠食者的慾望。
「……燈熄了嗎？」
「熄了，為求安全，早便熄了。」

騙子。
葉雲舟暗罵自己方才隨口胡言，不過是想銘記褻瀆恩公的這一夜罷了。

「那葉兄……不同我這般……總之，當心點……」
是隱晦的，委婉的，染上萬分羞怯，獨屬於兩人之間的──
──暗語。

衣物窸窣，榻間吱嘎，吟喘拂掠頸畔，淚水濡濕且淡鹹。
柔嫩的觸感攫住唇瓣，輕而緩地俯身抱擁，赤裸的胴體摩娑擦蹭著彼此敏感。
趙活昂首仰望，雙眸空洞依舊，眼前漆黑一片，緊攥被褥的手，被溫柔地解開，挪至兩人交合之處，窘得他腦中一瞬空白，險些將人推落下榻。

龜首硬挺順利埋入肉蕾，穴周皺褶同樣被撐得脹平，指尖順沿柱身往下一滑，壓在他身上的男人隨之一顫，莖身迎著趙活的手勢又再沒入數分。
無愧於先前耕耘，才剛一滑便通根衝撞進去，內裡化了的脂膏、前端泌出的淫液，就這般自穴口滿溢而出，霎時汁水橫流，裡外染盡腥臊，青澀不失淫靡，此時燭火爍爍，淫水粼粼，為醜男這副肉軀再添幾分豔色。

「唔嗯！」
葉雲舟腹下亦是沾染些許白濁，隨後腰身向前猛力一送，硬生將這道淫液擠回穴內，又意圖撞入更深處，趙活抿唇低吟，僵直身子顛了一回。
兩人宛若化作一體，似是前浪接著後浪，不過這回要死在榻上的，大抵只能是趙活這一浪了。

「葉、葉兄，你慢點、輕點……」趙活勉強出聲哀求，深怕喉間再溢出幾聲呻吟，當真是有點難為情。
心下則暗自慶幸，好在早早滅了燈燭，此際房內黑壓壓的一片，只要按捺住別出聲，便無懼這張醜臉為他帶來再多難堪。
卻是不知……

「葉某明白，這回自會緩些。」
覺察到體內異物被緩緩拖了出去，腹內痠脹因而減緩數分，趙活不禁鬆懈下來，殊不知此刻所頂之處，正是先前指節往上一勾一頂、他反應劇烈之處。

葉雲舟俯身湊近，扣住趙活肩胛，額間相抵，溫柔地吻了又吻，唇舌嘖啾，戀戀情濃，親親舔舔好是甜蜜。與之同時，下身卻是迎來陽鋒直貫，二度破開肉鞘，直往銷魂處去捅。
「嗚！」
噗滋一聲，二聲，三聲……極富黏膩的衝撞連綿不絕，連帶撞得並未用過的前端傾瀉而出，幾道白光自趙活腦中閃爍而過，清液剔透濺滿胸膛，淌得他前胸同樣黏糊，滿是情動的騷臭慾液。
即便如此，葉雲舟仍無停下之意，偏將人牢抱在懷，勁腰挺擺不迭，更不顧穴中黏糊，直往騷心掀騰，連番狠頂。

「唔！嗯！」
趙活眸中已成永夜，餘下感官比常人更為敏感，可那肉鋒直刺卻是更勝前回兇猛，高潮慾浪接連不斷，隨進出而大起大落，不過才剛破身便直奔極樂，險些快被捅死過去。心中明知承受不住，肉壁亦是被肏得酥爛，卻仍無自覺地咬得死緊，為每回抽挺帶來極致歡愉，一時淫意更甚，終是喘出幾聲媚吟。

「趙兄、趙兄，頂這裡可好……」
到底是好意、故意，還是刻意，反正這混蛋肯定是有意。
早知穴中那點極其敏感，非要傾盡所有一般地去肏！

「唔！唔！」
趙活既氣又爽，更是滿腹委屈，眼前再次白光一閃，快意隨之襲來，前莖又再瀉一回，葉雲舟依舊未停，逼得他不禁背脊反躬，搖頭擺腦，恨不得就此掙開禁錮，自這無止盡的慾潮中逃脫。
桌上燭影亦在晃動，照得趙活淚光盈盈，哭音罵聲嘶啞如劍鳴低吟，終於掙出的指爪在那白皙背脊落下十道斑紅劍痕。

「趙兄可得再使勁撓，否則留不到明早……」
媽八羔子這人有病！可惜趙活早已罵不出聲。
耳邊傳來的聲音不慍不怒，只是下身抽插得更狠，還非要沿著他耳廓去親去啃去舔，迫他聽盡溢出喉間的顫音與喘鳴，以及舔拭外耳的淫靡水聲，攪得他腦袋糊里糊塗，竟不知是尿了還是又射一回，即便涕泗滂沱，卻已失了知覺。

葉雲舟扳開他的雙腿，將腰肢往上一抬，捧起兩側臀瓣，顧自揉了幾下，接著幾回抽頂，這回終於頂至最深之處，兩方嵌合死緊，徒留囊袋虛懸於外，恨不得一併擠入。
趙活猛地遭這一瞬狠插，頓時酥麻遍體，雙腿再是支撐不住，只得往葉雲舟肩上無力一掛，任由那道精漿注入體內，將他腹中灌得滿滿，穴蕾不住地縮張，頃刻間白濁淫溢，順著腿側汩汩流淌，顯然再也盛裝不下半點。

直至尚算精實的軀體被蹂躪得癱軟，方才恣肆歡插的男人才肯收斂鋒芒，自他體內緩緩退出，接著將他雙腿安放，仔細揉過他身上每處筋絡，以半吊子的醫術傾心疏理。
忽有一道涼滑從後庭輕柔探入，趙活不禁渾身震顫，原來是為摳出穴內精濁，雖緩卻深，生澀而不失細膩。
然而，即便被狠狠通出了一個肉坑，一時半刻幾乎闔不起來，甬道嫩肉卻似意猶未盡，將其指節含入其中，緊纏癡裹，幾番縮咬，吞吞吐吐，只管妨礙他指間撓扣，精水攙雜尿騷濕遍床褥，引得腥臊瀰散，淫靡更甚。

本以為差不多在作收尾，孰料葉雲舟手上才攪弄沒幾下，倏地抬起他其中一腿，陽物昂起再次往穴內一挺，來了個全然不遜於前回的大暴肏。
「唔呃！嗚、嗚嗚！你他媽……！」趙活目不能視物，被插得措手不及，免不了叫罵幾聲，隨後一陣嚶嚀，全般化為含糊碎吟。
如此這般，反復交鋒好幾個來回，小穴快被擦出了個破，趙活真是被幹得崩潰至極，衝著葉雲舟一番哭叫、捶打，一如妹妹過去對他撒氣那般。

「別走，別離開我。」葉雲舟於他臉側印上一吻，又憐惜地啾了好幾口，「……趙兄，對不住。」
是他恩將仇報。
不僅毀了趙活一心純粹，也一併毀了他的往後。
不過，這一回，他必會將人留下，而這一人，也定會在他的餘生停駐。
因他至死也不會再放手。

當葉雲舟說完這話，空洞的眼瞳劃過一瞬流光，不知是否出於心軟，趙活徐徐鬆開指爪，偏頭闔眼，當場睡死過去。
……不排除是真被活活幹暈了去。
葉雲舟自是心懷歉疚，吻了吻身下人兒，取了巾帕沾了些水，捧在手心摀暖了，才為他重新擦拭清理。
隨後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榻，吹熄案桌上那盞殘燭，便又慢悠悠地掀開床被，將人攬進懷裡，相互依偎，交頸而眠，乍看與其說是甜蜜，實則更似執迷與禁錮。

＊

一夜荒唐過去，迎來晨曦破曉。
窗外春花豔放，桃李爭妍，宛在嘲諷梅開太早。
不過這些於趙活而言，早已無關緊要，畢竟他的雙眼再也無緣復明。
他翻過身子，準備打水洗漱，雙腳甫一踏地，正欲起身，一道痠麻自腰側直往上竄，亦是耳鳴目眩一陣，不禁傾身向前一跌，若非恰好有人將他接住，大抵要摔出個嘴啃泥。

「是葉某昨夜思慮不周，辦事不知輕重，日常雜務適才已打理好，趙兄再多睡會兒無妨。」
鼻尖傳來熟悉的氣味，趙活抬起頭來，試著對上那雙瞳眸，勉強一笑。
「我沒事，又不是什麼嬌氣的小娘子，晚間用藥油推推就好。何況我同梁大夫商量好了，這幾日便在醫館幫活，這才好攢些盤纏，眼下還得趕緊洗漱，切莫耽誤時辰。」
說來慚愧，畢竟葉雲裳病苦纏身，丹丸藥湯必不可少，如今又有後事要辦，兩位兄長此刻與一貧如洗相去無幾。

葉雲舟聽罷，不僅不答話，也不願鬆手，非得將人摟在懷裡，差不多快揉碎了他。
「都怪葉某一時疏忽，無論如何，應由我親自照料，不該全讓趙兄費心。」
「蛤？」
趙活還未能反應過來，突然啪地一聲，穿好的裏衣被扯了開來，又是昨晚那般裸裎相見。
這還不打緊，隨後被當成某種貴重物般輕柔撫拭，所用巾帕指不定比他這條爛命精貴，尤其那張人見人怨的醜臉，更是不曾受過如此細膩溫柔的對待。

這要趙活如何是好？自然只能心懷感激的受著了。
只是……這傢伙當真是毫無醫術天賦，好好的推藥跟殺人一樣，待他來到醫館打雜的時候，已被葉雲舟去掉了半條命。

「嗯，這回貨真不錯，這麼一大箱子才幾株變了味的。」
趙活一如以往，選在館內一處旮旯窩著，將問題藥材挑揀出來，擱在一旁。
別的先不說，即便雙目不能視物，嗅覺倒比常人強上數分，挑藥揀藥速度之快，周遭坐堂大夫都不禁連聲誇讚，雖然不免會補上一句：「可惜是個瞎子」，順道去剮他的心……所幸時日一久，多少也有些習慣了。

「趙少俠今日……也是來得挺早……」
細柔的語調帶著一絲謹慎，不知為何說得斷斷續續，趙活立刻放下工作，起身打了個招呼。
「多虧梁大夫願意幫襯，不論何事諸位只管來提，我自當竭力以赴！」
「這就不必了，趙少俠辦事素來勤勉，我自然信得過你，只是不知這話該不該說。」
「梁大夫但說無妨。」
「趙少俠頸側瘀痕甚多，興許得搽些膏藥才能消得下去。」
原來趙活此刻頸上粉瓣斑斑，還一路蔓延至胸膛，幸虧他長得夠醜，鮮少人敢多瞧兩眼，才不至於鬧出笑話。
梁有詩與兩人相處多日，早就除了偏見，這話也只是出於好心，隨口提個一句。
趙活聞言急忙遮掩，憶起昨夜種種，不禁脹紅了臉。

「多謝梁大夫提醒，這、這是葉兄睡懵了，胡亂啃的……」
到底在說什麼胡話？他自己又看不到，萬一留下的痕跡不似意外，豈不連帶把葉雲舟給供出來了？趙活心下還在後悔，面前卻傳來只有他能夠聽清的低笑。
「這些暴露在外的，我就替你塗個藥吧，上了膏藥，斑痕多少能夠淡些。」
「……那就先在此謝過……」
也不曉得這藥貴不貴，但趙活多少還是要點臉的，眼下正準備答應，恰好被葉雲舟給打斷。
「此等微末瑣碎不必勞煩梁大夫，葉某自能照料好。」
語氣恭敬依舊，不過比往日多上一絲堅定的拒卻。
「也行，待會兒還我便可，不急。」
帶著些微笑意的聲音逐漸遠去，徒留一男一醜共處一室，委實尷尬得很。

反正梁有詩的好感度就是上升了。
葉雲裳若是泉下有知，大概能氣死少說三回。

＊

捅破了的那層窗紙，終歸是難以復原。
過了些許時日，兩人之間仍舊有些彆扭，但日子好歹也算過得去。
只不過……

「趙兄，夜色已深，要不葉某先去熄燈？」
「……那就勞煩你了。」

「燈已滅好，趙兄可先行上榻安睡，葉某稍後便來。」
「呃，好。」

「趙兄，燈熄好了。」
「嗯。」

原以為那夜縱慾不過是為求一瞬安寧，豈料這事好似成了一種慣例。
如今熄燈已成兩人……心照不宣的暗號，總而言之，葉雲舟好像每晚都在趕著熄燈。
這樣也就罷了，偏生有件事更令趙活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每晚都早早熄了燈，為何燈油總是用得奇快？
怪哉！怪哉！

「唔！」
「趙兄眼下莫不是在走神？」
「沒、沒有……嗚……」
那軟玉一般的唇瓣伏貼於他的耳畔，啾著舔著不夠，還要往敏感的小耳穴吹上一陣，直惹得趙活渾身發顫，淚眼婆娑，前莖抽搐幾下，又一回宣洩，接著頭一歪，靠在不知是頸窩還是胸膛的位置，低低吟泣，黯然神傷，他再這樣噴下去當真是會扁掉！

實在拿這人沒輒，葉雲舟是一日比一日過分，抽抽插插也就算了，反正終有止境，只要射個三回，屆時再想硬也得隨大勢而去。可葉雲舟偏要在開肏之前，往他身上各處輪番調戲，害他每回未入正戲就先全交代出去。
看那條疲軟的醜男根隨挨肏動靜上下搖晃，到底有什麼意思？趙活對此同是深感不解，反正這幅景致在他瞎眼之前本就無緣見著。
畢竟是個註定沒人愛的醜男，身子慘遭這般褻玩，又缺乏能力回擊，只能乖乖爽到魂神出竅，難免要來個神遊太虛。

「趙兄又再恍神。」
「啊嗯！」
指腹掐著兩粒乳尖，往外緩緩一揣，激得趙活呻吟出聲。
「葉兄，這樣好疼的……」
「疼嗎？真對不住，葉某這就替你揉揉。」
又是那種兄長姑且哄哄，下回繼續欺負弟妹的溫柔嗓音。
「嗚嗯……」
乳粒被掐得既紅又腫，再被硬生摁了回去，揉了又揉，碾了又碾，恐怕還沾染了自個兒的體液，揉捻的聲音聽來屬實是黏膩得不行。

「且別再磨我了……」
趙活面上掛著兩行清淚，音聲猶若抽噎，定睛細瞧，不論臉上或是身下，皆是濕得亂七八糟，自帶一種屍骸泡脹了的醜。
……雖說世上會心生憐惜的唯有眼前這人，但是同樣地，會為此興奮的也就只有這位了。
恰似將今生任性的份，全數傾注在他身上，又待他疼寵至極，如此反復拉扯，沒有窮盡之時。

「那便先歇會罷，千萬別累著。」
葉雲舟話音剛落，先是衝著他的耳廓軟骨幾番摩撫，聲調低低柔柔，溫和得讓人有些發毛，然後嘖嘖地啾了一口，便起身不知去往何處。

趙活心中咯噔一跳，急欲伸手攔阻，當然被輕易避過。
世界重歸於寧靜，將他緊擁入懷的溫暖轉瞬即逝，得而復失的當下，比尋常黑暗更教人寂寞難忍。

眼下即便萬般飢渴，陽物亦是昂揚直挺，甚至硬脹得有些泛紫，葉雲舟依舊克制喘息，淡然等待。
左不過就是個忍字而已。
望著趙活那副侷促不安，於燈火明滅之間，來回尋覓的模樣，才最是讓人興致盎然。

不知過了多久，至少於趙活而言，肯定是過了很久，很久。
「葉兄，我感覺好多了，你只管繼續……」
「才不到一盞茶的時間，趙兄是真歇好了？」
趙活跪伏在床，兩顆眼珠茫然地轉，先是猶豫片刻，才乖巧地點了點頭，而後像是怕被人玩壞似的，自顧自地撅起臀部，後庭穴蕾登時裸露於前。那處早已被狎弄得暖熟，濕濕淋淋，只待他親自採擷。
身後傳來低低的笑聲，接著一道冰涼往那處輕柔一蹭，趙活霎時全身一軟，俯身趴臥上榻，葉雲舟跟著探手一勾，逕自摟上腰際，復又將他攬回懷中，同時將胯下硬脹一頂沒盡。

「嗯！哈啊……」
可惜唯有最初一挺足夠凶狠，才稍稍止住癢意，之後便是斷斷續續地抽送，肉根雖已沒入深處，每回卻是淺頂即止，十分刻意的溫吞。
葉雲舟此時前胸貼著趙活後脊，十指蔥白滑至胸腹，手勁輕得彷若掐著啥嬌柔柳腰，直搔得他通體酥癢，慢火燎身。
接著捧上胸前兩座小丘，順勢揉弄腫燙朱果，往復摩撫，搭配指隙輕掐搓捻，勾起乳尖一陣刺痛麻癢，蹭得兩人淫情更燃，誘起趙活腰肢緩擺，隨那蔥指連綿，恍若雲繞山巔，再過幾個抽頂便要迎來雲雨傾瀉之勢。
途中還不忘往下一溜，握上頹靡垂首的可憐小東西，非要配合抽插態勢，將它上下捋動，也不嫌棄之後泡出滿掌精臭尿騷，任其沒個窮盡的在瀉。

「葉、兄……當真……要、肏要壞了……咕嗯……」
趙活偏過頭來，恰好滾落幾滴熱淚，嘴上求情求得支離破碎。
「難道趙兄是要停下？」
「……不要……別停……」
時至今日，未曾有過一句拒絕。
點蒼重男如今所求自然不在性事，而在於趙活全然不拒，就是把人家欺負得好慘慘，卻依然由著去鬧的寵溺。
對上那雙失焦的瞳眸，葉雲舟不禁眼睫一彎，含上耳尖，黏糊地虛嚼幾口，之後扳過他的臉龐，硬生堵上唇口，親個嘴兒，含個舌頭，美眸微瞇，充盈了甜滋滋。

他舉腰來送，他提臀相迎，插弄律動越顯急促，過沒多久，彼此再次沉溺歡愉，恣肆縱情，再顧及不上其他。
此時嫩肉已被陽具撐得老開，內裡淫液止不住地亂淌，趙活早被調教得敏感萬分，頸後噴吐、耳尖挑逗、掌心撩撥，無一不是將他推上絕頂的一步。
葉雲舟緊扣他的腰際，復往自身肉鋒狠戾一送，趙活被衝得媚骨酥散，昂首震顫，近乎登頂，忽地噗嗤一聲，後穴襲來一瞬空虛，如魚口開開闔闔，恍若尚在縮絞某物，精漿混雜騷水隨之噴薄而出，神似飛珠濺玉，嘩啦啦地流。
原來是挑在暢美時刻硬生拔出，簡直壞得可以。

趙活臥趴於榻，顫顫顛顛，手揪床被，一時看著竟是有些寂寞。
「……別走，不要離開我……」他撐伏起身，兩腿一抖一抖地，看著猶似弱態，但仍偏過頭來，捕捉身後人的蹤影。

說來，如今唐門只餘形骸，唐默鈴也已不在，縱使景致依舊，趙活早就無緣能夠睹物思人。
他舉目無親。
──他只剩你，葉雲舟。

思及此，葉雲舟立刻上前，俯身覆上他的背脊。
「葉某必不會棄趙兄於不顧。」
一如趙活哪兒也不能去。
心底盪漾著難以言表的滿足，以及無人知曉的狂喜。
一切的一切就是要迫他說出這話，才能夠感到踏實。

似是讀透葉雲舟的心思，趙活猛地翻過身來，雙股大張，箍上勁腰，提起臀竅，主動送上後庭，他也順勢應和，再行一回雲雨之歡。
葉雲舟以將人撞碎般的氣勢，往那銷魂穴裡狂抽猛送，回回戳刺直取陽心，除卻挺動還蹭亦磨，攪得內裡淫液黏濁，肉柱掀進拖出，刷成通根白沫，淫穴吧嗒地吞吐，欲將陽精鎖得死緊，可惜終究徒勞。
時不時翻出個媚肉艷紅，直爽得趙活淚流滿顏，口中穴內皆是白沫充盈，非要肏到四肢無力地攀附背脊，葉雲舟才終於腰腹一緊，注入一道無法言明的熱流。
這個壞傢伙，到底往裡射了什麼東西……
趙活最終並未過問，只在完事後枕在葉雲舟的胸膛，任其以濕布拂拭，偶爾往他唇瓣綴上幾點。

他們甘願為人所求，亦渴盼被人所愛。
一美一醜，一明一盲，如明鏡對影，別無二致。

……或許是該捱妹妹罵的時候了。
那抹嫣紅倩影是那麼的重。
兄長們甚是懷念。
長宵似年，寂寥如許，無論如何，就是學不會如何度過沒有妹妹們的夜。

＊

兩人乍看關係甚密，但始終有層隔閡，趙活顧自納悶起來。
明明渾身上下都被葉雲舟一一嚐過，甚至裡裡外外悉皆被他輾過，可不知為何，心卻是越來越遠，至少他自己是這麼想的。
只要葉雲舟靜默不語，趙活便備感心慌，時不時要捧起他的雙頰，幾經溫柔摩娑，確認面龐是否濕濡，淚痕在或不在，有時還會摸摸他的唇角，似是彎彎帶著笑，這才安心下來。

其實每當視線觸及，葉雲舟總是目含思戀，唇角微彎，面掛一絲笑意，深怕旁人不知其意，可以說是露骨得不行。
只可惜，唯獨趙活無從知曉，也無意跨出不必要的那步。
畢竟妹妹不在的日子還是要過，至少有人相伴不會那麼寂寞。
……葉兄總歸是嫌他醜的，否則也不會每夜趕著熄燈。

花開伴隨花落，時光猝然飛逝，肉體關係亦是從未斷絕。
某日趙活突然興起，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葉兄為何老是冷臉推拒小娘子們的邀約呢？總不可能真的是喜歡我吧！哈哈哈！」

「…………」
葉雲舟氣得終日不語，而問出這種蠢話的傻男人，當晚被無微不至的疼愛所吞沒，兩人輾轉反側，肢體繾綣難分，唇口片刻不相離，險些溺亡於這場溫柔，而後更被癡迷地、執著地磨作一灘爛泥。
這下再如何遲鈍也能明白他的心意了吧！

深夜時分，趙活被葉雲舟死死攬在懷中，身上處處烙著牙印與精液乾涸的污跡，一雙灰白盲瞳正神遊他方。
葉兄……鐵定是饞他身子，總之不會是饞臉。
這下就能解釋，堂堂蒼松劍客為何放著獨身美嬌娘不追，非要跑來啃醜男身上幾兩肉，每回完事都尤為憐惜的為他淨身擦洗。
原來不好姑娘家的柔美豐腴，而是更喜男子漢的結實邦硬！
果然只要不看臉，他的肉體還算值得一品。
趙活勾起得意的笑，闔眼即眠。

習得了 自戀 LV.1（不含臉）。

一念錯差，兩相綢繆，縱然萬般情意，終究無緣相知。
兩人之間止於最後半步之遙。

據說「人死為鬼，鬼死為聻」。
只消待到陰曆七月，葉雲裳定要歸來，一次嚇死兩個笨蛋哥哥，好還她這條被氣死的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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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戀 LV.1（不含臉）】

以為自己生得壯實，肉體很有魅力，其實已被同居重男寵出了小肉肉。
不管怎樣，就是不信他喜歡你。

（盲劍拂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