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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rning Like the Sun 囂燃如日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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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慘綠的青春所造成的傷害，宮城感覺他或許可以寫出一本媲美字典厚度的自傳來，進醫院是家常便飯，充滿青春氣息的校園角落或天台都是同齡人的遊樂場所。老醫生看上去已經連上幾天幾夜班的眼角皺起，嘴裡說了一些天花亂墜的行話，模糊了他對責任的量尺。


　　沒什麼吧，拿了藥，吃了就能好的事情，並不是什麼重要到需要一一在意的。無論是不可回溯的生理性危害，還是可能受到影響的心理健康，以及避無可避的人際空白。


　　在對夢想不再熱情，在泥沼裡掙扎著而遊走半個日本後，對自己不甚自信的春日尾聲裡，浸泡了汗水與淚水，飽嚐苦痛的經驗，欲將不光彩的過去拋諸黑影裡的時期。


　　他遇見了櫻木。





　　拿著夾板計算球數的手臂被推了推，安田跟其他一起值日的二年級們怯生生地湊了過來。


　　「良田你今天做了什麼嗎？」
　　「嗯？」
　　「是不是傳太多球給流川了？」
　　「怎麼可能，今天只有一年級跟隊長做分組三對三欸。」


　　二年級們吵吵鬧鬧的，宮城只好將眼神投向被議論的中心，一叢紅色的腦袋在社辦門外探頭探腦，連他都能感受到的低氣壓傳了過來，對上眼時卻欲蓋彌彰地躲回了牆後。


　　「他的眼神真的很恐怖啊……」


　　之於看來是遭過殃的角田的評論，宮城卻不置可否：


　　「……有嗎？」
　　「心臟實在沒良田你這麼大顆……」
　　「你就慷慨就義跟他走吧！」
　　「哈？等……」


　　幾乎是被推了出去，他有些無奈的穿起外套。走出社辦的時候看見的是躲累了而像群聚混混般蹲踞著的少年頭頂的髮旋，新鮮的視角搔得他心頭麻癢麻癢地。


　　對方順著鐵門聲抬起頭來時，一掃剛才的陰霾，臉上綻開的笑容讓他想起老家後院那株近乎枯萎的枝幹，在這趟去回之時讓婆婆驚呼的、暌違數年冒出頭的青葉。


　　說是不良也未免青澀地過於可人。







　　「——今天是吹了什麼風，怎麼突然找我一起吃飯。」


　　被像是找碴一般堵門後，去處卻是暖色系的家庭餐廳，宮城饒富興致地攪著盤子裡的咖哩。跟櫻木認識不過幾週，他卻總是做出一些令人驚奇的舉動，反應也總是真摯而直接，不需要複雜思考的相處模式令他很是受用。


　　例如現在，如果伸手把對方吃到嘴角的醬汁擦掉的話，他的反應一定會非常、非常有趣吧。


　　在思考被想像侵佔之前，他欲蓋彌彰地清了清喉嚨，壓抑住欺負人的欲望。本來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卻不知不覺間對自己緊張起來。


　　櫻木只是放下手裡的湯匙，瞇眼湊過來的樣子看上去飽含期待：


　　「良良沒有話要跟我說嗎？」
　　「什麼？」


　　他是真的不知道對方意思。少年看上去難掩失落，但仍一根筋地自報底細：


　　「今天我可是用良良教的轉身過人甩掉了臭狐狸啊！良良明明有看到，卻吝於稱讚我這個天才嗎！」
　　「……啊，是嗎。」
　　「反應太平淡了吧！」


　　因為不滿而噘起嘴唇是櫻木的壞習慣，宮城努力讓自己的視線轉向開始亮起路燈的街道，用不以為意的語氣回覆：


　　「畢竟你可是天才啊，隊裡也不是只有我有教你新東西，總不可能每次都幫你驗收簡評。」
　　「可是……」


　　委屈的聲音聽上去讓人心癢也是櫻木的壞習慣……不對，是特長吧。低低呢喃的聲音成功讓良田把眼神投回正對面。


　　「可是，被良良稱讚的話，心裡會暖暖的，覺得自己真的變得很厲害。」


　　而淺棕的雙眼不帶雜質地回望了過來：


　　「不知道為什麼，只有良良讓我這麼覺得。」




　　窗外風吹過枝葉沙沙作響，連花粉都開始掩旗息鼓的季節，破天荒地飛揚了一街的花瓣。就像那株被悉心照料卻從不回應的樹，或許是天地異象，說不定神奈川明天就要毀滅了。


　　為養傷而變得均衡單一的飲食、受制於停學的空白期而追得死去活來的學業、尋求的愛情亦總是失敗，只能將所有人生意義投注於不知道下場比賽能否獲勝的籃球的節骨眼上的宮城良田，彷彿吃了一記強力灌籃。


　　那熾熱的鮮紅在他荒蕪的心裡落下，轉眼便燃盡了他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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