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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今天是白色情人節，剛好來貼超級歪膩的翻外第一章 [emo148]

Steve朝黑暗呼出一口氣。

屋子裡很靜，全然的寂靜，除去落地窗流瀉進來的光線，房間裡一片黑暗。

Steve對這樣的寂靜並不陌生。他時常躺在床上，兩眼下垂，凝視夜色變換，在早晨滲進屋裡時，看著天色由黑轉藍。

有時候，Steve會試著回想記憶中最美好的部分。想像那一天從來沒有出現，想像前一晚，或是星期六，他們在鸛鳥俱樂部，晚上八點，不見不散。

Peggy穿著那件紅色洋裝赴約，洋裝的顏色將她的雙眼襯托得更加明艷動人。她看上去那麼美。她的一舉一動讓Steve忘了呼吸的節拍。

然後他們會一起跳舞，當所有人都看見這位穿著紅色洋裝的美麗女孩在音樂中旋轉，Steve永遠無法信這一刻得自己有多幸運。

但問題在於，他沒能再次睡著好讓這個把戲奏效，反倒記起了、感覺到痛苦重新征服他，征服他周遭世界的一切。

Steve會走到窗前，兩眼征征地看著遠處那片燈火通明的景緻，感受熱烈的白光溶解了遭周的每一丁點，直到他彷彿在那片光亮中失去意識，而這就是Steve一直渴求的麻木無感。

這方法曾經奏效，Steve終於不再感到疼痛了。

然而遺忘持續的時間越來越短，只夠讓他替自己找到通往起居室的路線，然後所有記憶一湧而出，在他懷裡沉重的盤踞。

今晚似乎就是那樣的時刻。黑暗變得叫人難以忍受，屋子裡簡樸的擺設顯得格外空曠。

察覺移動的腳步並不困難，更遑論Steve自己的腳步。他在滿室窒悶空氣與門外昏暗未明的層樓之間輕易選擇了後者，放任他的腳步領他走向門外。

Steve的目的只有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他在這。他們都在。Tony把膝蓋抱在沙發上，寶寶就依偎在他的懷裡。起居室那片橘和粉紅的柔光映照在寶寶臉龐的膚色上，映照在Tony擁抱孩子的雙手肌膚上。

小Peter比剛剛到來時更大了，鬆軟的棕色頭髮豎立著只能用一頭混亂來形容， Steve可以輕易想像在這之前的模樣，寶寶Peter腦袋不安分地朝Tony身上鑽，想找尋Tony身上更柔軟的部分當枕頭，目光順著髮旋的方向，一部分前額的髮梢壓在Tony的胸膛。

Steve注意到，Tony在兩人所坐的位置與沙發椅扶之間留下一個成人小的空位。那是Steve的寬度。他又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嘆了出來，既滿足又寬慰，而他也感覺到歡愉的小刺正甜蜜的戳刺著自己。

他踩著步伐靠近沙發，試著在其間製造聲響。儘管Tony無數次表明他不在意，但Steve仍然無法忘懷因為他的無聲到來製造出的混亂，而一開始的混亂立即變成了可怕且令人窒息的恐慌。Steve永遠不會為此原諒自己。

他的朋友在睡夢中輕吐出一聲低吟。

「嘿。」在一個深呼吸之後，Tony睜開眼睛，迎上Steve的目光。

朦朧的睡意逐漸從眼中淡去，Tony眨著濕潤的睫毛，稍加留意地重新調整自己的姿勢。

「嘿，Tony。」Steve重複這句話，讓自己更沉地依偎進沙發裡，感覺得他的朋友轉過頭，直到他的臉頰幾乎要親吻Steve的手臂。

他深吸一口氣，混合在所有氣息之下，隱含少許奶粉與咖啡的味道，獨一無二、屬於Tony的氣息，令Steve著迷不已，卻又不可思議的帶來平靜。

Steve數著自己的心跳，他的胸膛起伏、再起伏。

意識到他愛上Tony並未給Steve帶來本質上的改變。當然，他首先是一名復仇者，其次才是Steve Rogers。這並不妨礙他們拯救世界。

但如今Steve注意到他用了所有拯救世界以外的時間關注他的朋友，望著Tony帶笑的眼眸，想像在他的餘生裡依然能感受Tony緊貼在他身旁的暖意，想像他能輕撫Tony散發熱度的皮膚，喚醒他，聆聽他低沉而綿長的吐息。從本質上來說，這還是很能說明問題。

「還是睡不著？」Tony在他的耳邊傾身低語。那拖長的聲音相當悅耳，幾乎要讓Steve忘了自己。然後Tony的臉上掠過某種痕跡，也許是好奇，也許是同情，不過Steve本能地知道，那是不會被縱容的好奇，是不會被表達出來的同情。

Steve微微一笑。「不需要太多睡眠。」

這謊言太過千篇一律，即便Steve也無法說服自己。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撒謊，但Tony只是點點頭，那樣的痕跡又回到他的眼睛裡，已經不那麼好奇，不那麼同情，而是一種令他感到安慰的溫柔。

Steve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著Tony溫和、疲倦、迷惑的臉孔，他想要不知不覺的倚靠過去，拉近他們兩之間的距離，被Tony用雙手抱住他的頭，直到他感覺到吸入了從Tony的鼻息間呼出的溫暖氣息。

他一定是將自己的渴望全寫在臉上，因為Tony收回抱著寶寶的一隻手，然後伸向他。

「Tony？」Steve想說他沒事，又想把自己的臉壓進Tony溫暖的手掌。

「噓、噓…」Tony靠得更近了，「沒事了，Steve。」

Steve點點頭，明白自己的表情肯定可笑得兩眼呆滯。他又一次感覺到在軍營裡第一次看見Peggy時的悸動，以及如今的每一次猶如回家的歸屬。

他渴望在Toy輕柔的撫觸下放鬆，並且他已經知道了，就某方面來說，他愛上了Tony，而一切都變了。

Tony落在他脖頸有節奏的碰觸仍在繼續。Steve不知道自己平靜地靠著他多長時間，應該有一陣子了，直到黑暗將他帶走以前，也許有一秒鐘，或許兩秒，Steve忘了他生命中的缺席。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