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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的房客】

從他入住這棟公寓以來,便時不時聽見樓上傳出擊打的聲響、悽慘的悲鳴、挑釁與應該是求饒的話語……
夫妻吵架嗎?但那程度已經可以叫家暴了吧?
和管理員反應後沒有下文,戰爭般的乒乒乓乓並沒有休止,只是像戰時金門的砲彈那樣,短暫停止幾日又繼續。
這期間他也嘗試敲天花板抗議,但樓上實在太吵,直接蓋過了他的反擊。

唉……他嘆了口氣,拿出錄音筆將擾眠的噪音錄下。
報警?不不不,比起幫助被打的妻子,他只是基於有趣才錄下的,再者,就是去請他們安靜一點時也算有足以威脅他人的把柄,大概?

深吸了幾口氣,他走上樓去,敲響了散發不祥氣息的413號室……

開門的是一個較自己矮了一點的男子,渾身是血,露出衣物的位置能看見滿佈的咬痕……
「……啊?有什麼事嗎?」
並不是面露凶光那種氣質,但和那雙明明是燦金那樣亮色卻閃著晦暗狂氣的眼對上時,他還是忍不住退了幾步。
自半掩的門縫傳出微弱的求救,隱約看見有隻手正掙扎著試圖向前爬動。
太詭異了,這絕對要報警的吧?仔細看面前這人手上閃著寒光的金屬球棒還沾著未乾的血液……
「那個,可以請你們安靜一點嗎?」於是他本來要脅迫他人的氣勢頓時孬了下來,「那我就先回去了……」明智地選擇了見死不救。
對那人感到恐懼,他握在手裡的錄音筆在顫抖下誤觸播放鍵,方才稍停下來的慘叫在走廊上重新迴盪著。
「嘿欸——有這種東西啊?」那人瞇起了眼,一把奪過錄音筆。機械化的悲鳴隨著手掌收緊,斷裂,消散,連帶著房內那人的生機也被切斷。
「……不、不好意思打擾了!」他飛也似地衝回樓下,鎖門,深怕自己會跟錄音筆一樣變成碎片,果然還是別報警了太可怕了……

在「礙事的人」離開後,他帶上了門,金屬拖曳過木地板的聲音聽來刺耳,提起,重重地落在垂死掙扎的手背上。
「正直くん♡之前也說過了吧?不可以逃跑喔♪」應該要是輕鬆從容的勸說,在那人耳中聽來卻是變調成懲罰開始的前奏。

想逃離、轉移了視線以及將他人引來,無庸置疑的有罪宣判,下了刑期永遠的處罰。

413號室今天仍發出擾鄰的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