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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離][殤凜][原劇向]新旅程-司家莊一晚



交談結束,司葵為凜雪鴉與殤不患各自準備房間。

踏入房門,殤不患先放下拙劍。

回想剛才凜雪鴉與那名叫司葵少年對話內容,殤不患不禁皺眉苦笑,雪鴉這傢伙真的相當會切中主題,以甜言蜜語騙人上勾啊!

若不是先前他已見過這樣的手法,今次肯定對雪鴉抱持疑心。

滿口謊言倒能輕易拆穿。

謊言混著真話最是高明,雪鴉學識淵博,善於計謀,用來更是得心應手。

明知是計卻不拆穿,感覺也像成了共犯一樣。

深嘆一口氣,殤不患露出苦笑。

「天色還早待在房間內也有點悶,出去走走吧!」

說著,殤不患將拙劍配上,打開門,眼前站著住在他隔壁間的情人。

「午安,殤大俠。」見到殤不患,凜雪鴉笑著打招呼。

「你突然出現在這邊是要嚇誰啊!」

「殤大俠就不能為這巧合與絕佳默契感受命中注定的緣份嗎?你正要出來,我剛要找你,就在此地相遇了……」

「好了好啦!」揮揮手阻止凜雪鴉鬼扯,殤不患道:「找我有事?」

「至少先請我進房再談吧?」笑了笑,凜雪鴉回應。

「唉!我忘記了!」

經凜雪鴉這一提,殤不患才將人請進屋內,關上房門。

這舉動引起凜雪鴉發出淺笑。

做為情人,不患很寵他,也很溫柔,卻也有像這樣少根筋的情況,對他而言,見不患這樣,也是種樂趣。

拉了張椅子請凜雪鴉坐下,倒一杯茶後,殤不患道:「這樣可以說了吧?」

「不是你想問嗎?」

「什麼?」

喝口茶,凜雪鴉說道:「來到司家莊,我與司家少爺談話時,你雖然一直保持沉默,臉上卻滿是疑問,我以為你有很多話想問我呢!」

「你真是……說謊說得臉不紅氣不喘,還說得煞有其事,臉皮也太厚了吧!」聳聳肩,殤不患發表當時壓下情緒的感想。「還什麼從護印師那邊得到的神誨魔械,明明丹翡也差點要恨透你吧!」

「嗯,她和捲殘雲沒恨我倒是要感謝你了!」

「喂喂喂,這種事是可以用這種輕鬆口吻說的嗎?你也太不在意了吧?」

「要欺騙惡人需要演技,這是溫柔善良之人演不來的,不能怪我啊!」攤攤手,凜雪鴉露出無奈表情:「你扮成我的模樣與蔑天骸交易,要出七罪塔時就被識破了吧?」

「這……唔……」

凜雪鴉這一說令殤不患無從反駁,支支唔唔欲言又止。

這反應映入凜雪鴉眼裡,勾起回憶。

七罪塔上不患雖是滿心不願還是選擇與他聯手,接下易容成他與蔑天骸交易的任務,他因為好奇而混入玄鬼宗中觀看殤不患情況,並判斷不患能為他爭取多少時間。

他本想不患至少能隱瞞至交易時。

但,他錯了。

只怕不患開口第一句話就讓蔑天骸識破偽裝。

笑了笑,凜雪鴉拍拍殤不患肩頭,道:「但我可以和你保證,我的目標不是司家少爺也不會是司家聖女。」

「那你的目標是什麼總可以和我透露一下吧?」搔搔下巴,殤不患追問。

「住在荒漠中的妖魔囉!」抽一口水煙緩緩吐出,凜雪鴉笑了笑,道:「邢亥之後,很少有機會找到會在人世作亂的妖魔,此地與東離分開至少五十年,沒人聽過掠風竊塵名號,倒讓我比較容易出手。」

凜雪鴉言語讓殤不患皺起眉頭。

談到欺騙惡人的計畫,凜雪鴉那暗紅雙瞳便染上挑戰困難絕不讓步的色彩,這總讓殤不患感到無奈,卻又無從阻止。

成為情人之前,他想只要不害到好人順便讓惡人得到懲罰就勉強接受。

成為情人之後,他覺得凜雪鴉討論策略時的模樣,很美。

喜歡真是一種不可思議超乎理性的情緒啊!

殤不患在內心深深感嘆。

「對了,你去哪裡弄一把天刑劍去騙司葵?」沉默須臾,殤不患問道:「天刑劍不是被蔑天骸折斷了?就算能仿冒,總不可能連神誨魔械封印妖魔的能力也貫入劍身中吧?」

「因為覺得早晚有機會用到,我就用天刑劍的碎片另外仿了一把,騙騙護印師或者妖魔應該不難,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囉!」

「你啊……騙人的道具還真早準備啊!」

「殤大俠沒聽過未雨綢繆嗎?唉呀……我怎麼忘了殤大俠向來無謀!」

「真想把你的嘴堵起來!」

「你想要用什麼堵呢?」眨眨眼,凜雪鴉笑問。

「囉唆啊!」殤不患皺眉搖頭。「你說明日要進荒漠一探吧?早點休息吧!」

聞言,凜雪鴉一步向前靠到殤不患懷裡,放輕聲音道:「這裡離妖魔居地如此近,在下相當害怕,可以留在這裡請殤大俠保護在下嗎?」

「雪鴉你……」

想留下來就直說,別用這麼爛的藉口啊!盜賊也說個漂亮點的話吧!……腦子這麼想,殤不患還是把這些話全吞進肚裡。

他就是拿像這樣說著反話對他撒嬌的凜雪鴉沒有辦法。



是夜,殤不患摟著凜雪鴉,兩個人擠在一張單人床上。

下意識撫著懷中情人那頭雪白長髮,望著天花板,平日這時間他早已呼呼大睡,今天反而腦袋清醒,全無睡意。

回想凜雪鴉與司葵的對話,許多過往湧上腦海。

他想起第一次與凜雪鴉見面時的場景,大樹下,破廟前,之後,救了丹翡,因緣際會下一同前往七罪塔,一連串事件後,他與凜雪鴉聯手,封印妖荼黎,將劫荒劍交給丹翡,踏上新旅程後給凜雪鴉尾隨,於煙月閣渡過一段時日,成為情人。

凜雪鴉始終是那個說謊不用打草稿的大盜賊掠風竊塵,對正直良善之人依然滿口謊言,他依舊不明白雪鴉打著什麼主意。

是否要追問這個問題他思考了許久,終究沒問出口。

應該要相信雪鴉。

或者,若不能相信雪鴉,那他與雪鴉間的戀情早晚無法維持。

「不患……睡不著嗎?」

熟悉聲音自耳邊傳來,拉回殤不患注意力。

「嗯。」被凜雪鴉察覺,殤不患也沒有隱藏的意思,回應:「你呢?也睡不著?」

「大概睡不著這病會傳染吧!」

「那你可以回你房間睡啊!」

「殤大俠這樣說,在下覺得很受傷……」

「你很囉嗦。」

「在下有迷香可用,還是殤大俠有需要?」

「免啦免啦!」與凜雪鴉如小孩子般針鋒相對幾句後,殤不患沉默幾秒,道:「對了,你之前說你……以前被養父母賣去青樓,後來逃出,追求劍術頂峰後轉而成為大盜賊,後來呢?就一直以欺騙惡人為樂嗎?」

「沒想到殤大俠睡著歸睡著,在下的過往竟然都還記得。」笑了笑,凜雪鴉低語:「我還認為你肯定忘了此事,或是對在下過去不感興趣……」

「要說不說,我不勉強。」

「說,當然說。」

殤不患最後通諜似的語氣下,凜雪鴉收起笑容,緩緩說著那未完的故事。

他決心成為盜賊後,起初先從一般人下手,騙了幾個人,得到一些錢財後,他覺得這樣太容易且相當無趣,一天,他看到有位老者被附近一帶有名的雞鳴狗盜之輩行騙,一時興起,便去解圍,以話術誘使那些騙人者受騙。

那些騙人者充滿期待,最後落空的表情使他感到愉快。

自此之後,他便轉移目標,以欺騙惡人為樂,為此,他拜廉耆為師,學習一些術法與技法,以此為輔助進行遊戲。

「你與那個名叫廉耆的師父感情好嗎?」

聞言至此,殤不患提出疑問。

雪鴉個性會如此奇特,與過去經歷多少有關他漸漸能理解,但聽雪鴉與水奉描述,他一直好奇除他之外,凜雪鴉可曾重視過什麼人。

雖說在雪鴉口中廉耆師父亦是一個世俗老練的惡人,但,便是惡人,多少有養育指導之恩吧?那些恩情對雪鴉而言又算什麼呢?

這一問,讓凜雪鴉陷入沉默。

許久,凜雪鴉道:「欺騙最須要的不是滿口謊言,而是要能先建立讓對方信認的信用,方能釣大魚上勾,這個過程,誰也不欠誰是首要。」

「……所以?」

「廉耆指導我那些恩情,我也替他做事償還,恩義兩清。」

凜雪鴉言語讓殤不患陷入沉思。

『人與人的關係,就如織網,如何拉緊織網,也算是在下唯一之長了。』

『能以語言溝通,又能以利害計算來交涉的對象,無論是誰都有合作的可能,一切只在於條件罷了。』

至今,雪鴉與人交際皆是以此種想法往來嗎?

或者,因為天資聰穎能輕易看透人心,反而難以與人真心往來……

殤不患深吐一口氣,轉過身,將視線落到凜雪鴉身上,這舉動讓凜雪鴉感到納悶。

「不患?」

「我一直覺得你是個永遠不能理解的怪咖,不能以凡人邏輯測度,貨真價實,身經百煉的異類,至今依然如此認為。」

「這個我還是可以當成稱讚吧?」迎著殤不患視線,嘴角揚起淺笑,凜雪鴉回應。

「你有想過欠我的有還嗎?」撩著凜雪鴉長髮,殤不患問道。

「天刑劍與命皆是你的,前者是我失敗,但後者我可不曾食言。」

「在那之後呢?煙月閣那時,還有現在……」

「嗯,這倒是問題。」

以指尖輕敲額頭,凜雪鴉一付陷入沉思的模樣。

殤不患伸手將凜雪鴉摟入懷裡。

「你欠我的這輩子還不清了!所以……」將唇貼在凜雪鴉耳際,殤不患一字一句緩緩說道:「騙我這輩子,你這輩子與下輩子都是我的。」

「……哈!」闔上雙眸,凜雪鴉發出輕聲淺笑。「和你做生意,我很虧啊!」

並非甜言蜜語,卻如細針穿心般,直擊弱點。

除了欲偷竊目標,他從不執著於任何情感,特別是與人的情感。

只有不患,令他產生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