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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孩子〉


　　「めう……葛葉想對我做什麼？」


　　開會的時間拖得略長了些，結束時指針早已晃晃悠悠指向了九。週末誰都沒有預定，他們拉著手在街上閒逛，吃了叶嚷嚷很久的拉麵，又買了葛葉嘟囔著也沒有那麼想吃的生乳包。

　　冬天衣服厚重，把外套兜帽一掀，誰也看不清誰的臉。

　　都是淹沒在芸芸眾生中，努力戀愛和生活的一份子而已。

　　所以兩人理所當然的靠近，也不知道誰先動作，然後五指緊扣。

　　叶顯然心情不錯，嘴裡哼著奇怪的旋律，葛葉一手插在口袋，手背碰觸到剛拆封不久的暖暖包，卻覺得被叶握住的那隻手更加溫暖。叶總是對牽手情有獨鍾，他的手指細長，包裹住葛葉閃躲的掌心，不容許任何逃避。

　　葛葉不太習慣這麼親密的接觸，不過叶顯然是其中的意外，自我防備被一一擊破，回過神來時，叶早就將自己建構成了葛葉的世界。

　　或許葛葉也心甘情願。

　　「くーちゃん～」叶拖長著尾音叫他，提出在這個天氣很難拒絕的邀請：「我買了你之前說很好聞的沐浴球喔，回家後一起來泡澡吧？」

　　明知道誘人的糖果背後藏有陷阱，葛葉還是無法拒絕吃下它，

　　「……不要那樣叫我。」掙扎做出點無謂的反抗，除此之外沒再多說什麼。叶也心領神會，嘿嘿笑了聲，帶動葛葉的手前後搖晃起來。

　　依偎的影子被拉長，走往家的方向。

　　在叶的計畫中，他們會享受一個暖呼呼的熱水澡，被泡的臉頰通紅的葛葉很好說話，自己撒嬌上幾句，就可以品嘗到甜軟的吸血鬼，膩在一起整個夜晚。

　　本來也是這樣的，直到葛葉略微顫抖的唇吻上嘴角。

　　戀人主動的模樣實在可愛，叶放鬆身體，任由葛葉像幼犬般這裡舔舔、那裡舔舔，留下淺淡的吻痕。他努力收著尖牙，偶爾抬起頭來，叶都能看見他眼裡搖曳的水光，盛滿醉人的紅酒。

　　叶的酒量很好，但顯然葛葉這款酒也是他的例外。

　　吸血鬼不怎麼擅長運動，關鍵時刻超常發揮一下還是能做到的。

　　一吻結束，叶就發現自己的雙手被纏住，始作俑者氣喘吁吁跨坐在他身上，儘管整片脖子都泛著紅，還是滿臉得意。

　　「はぁ、一直以來都是叶主動，太不公平了，今天是我的回合。」一邊說著一邊用眼角餘光偷看，可惜叶的微笑依然沒有變化，葛葉有些失望，他還以為能瞧見更失控的表情。

　　「反正今天我說的算。」不服氣的扯掉針織外套，屬於叶的氣息撲鼻而來，混著點保養品的甜味。戀人注重保養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葛葉也挺喜歡去蹭戀人柔軟的臉頰，有時候這些什麼乳什麼水的還會充當一下潤滑──

　　不對。葛葉搖搖頭，甩開那些畫面，他從叶這裡習慣了太多事情，一不小心又會被牽著鼻子走。

　　「葛葉在想什麼エッチ的東西嗎。」
　　「⋯⋯下ネタ變態大叔。」
　　「只對葛葉喔。」

　　滿臉無語的繼續動作，原本安分的人又湊過來，叶放緩聲音時總帶著點哄誘的味道，熱氣拍打在耳畔，「ねぇ、葛葉。」

　　「放開我的話，全部都會按照葛葉喜歡的做喔？葛葉怎麼說我就怎麼行動，想讓我做什麼就做什麼……好孩子會得到獎勵，會全力抱你，接很多很多吻，摸遍所有喜歡的地方……」

　　「葛葉這麼聰明，應該知道怎麼選擇吧。」不知道是天使還是惡魔舉著誘惑的蘋果，朝吸血鬼伸出了手。

　　這是個需要獵物自動踩下的甜美陷阱。

　　吸血鬼或許是強勢的種族吧，可葛葉不爭不搶的性格又中和掉了這點。不如說因為對象是叶，高貴的吸血鬼願意放下矜持，為他打開身體，任由那雙手撫摸過全身，侵占自己。

　　比起其他原因，最重要的大抵還是那個庸俗的字──
　　愛。

　　慢吞吞的解開本就沒有綁實的繩子，靠在柔軟枕間。熟悉的身軀壓上，腰被溫熱掌心握住，將他緊緊攬入懷中，而葛葉亦伸出手回應。

　　葛葉想，自己才沒有屈服，絕對沒有。
　　這一切只是因為，他是個好孩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