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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鳴 雙子北


你下定決心了。

北信介得不斷確認這件事,才能讓自己不再動搖,明明用了最糟糕的方式分開,都是他的選擇。
即便這是治曾經給過的選項,他也不想藉此來為他的行為開脫。

分開本該是厭惡與怨懟,像每對不歡而散的怨侶一樣互相指責過錯,與他人提起也該是陰陽怪氣的祝福對方未來路途坦蕩順遂。
但北信介每每想起治的時候總是會想起他的好。

是胃藥回禮的一顆糖,是社團結束暴雨共享的一支傘,是比賽時不經意的眼神交會,是......他低著頭問自己,北前輩你有喜歡的人嗎?
他說沒有,他沒有喜歡過誰。他連自己都不太喜歡。

那是青春期一定思考過的問題,這回答聽起來很不聰明,宮治那時笑了。

北信介當時沒有自戀到以為治是要向他告白。作為一個前輩和隊長,可能還是普通朋友的關係,他認為治也許是有感情上的問題。
他也不過是委婉地告訴他,自己並沒有這樣的經驗。

這個話題也就不了了之。

他們偶爾會聊天,一開始大多是治主動攀談,後來北信介遇上他也會聊上幾句。可能是延續上次話題討論有了新的發現,或者關於宮侑或隊上的事務。內容上沒有一絲曖昧,任何人看來都像普通朋友一樣。

直到畢業前夕,宮治約他去了天臺。他不同以往的緊張與結巴,間接影響了北信介,讓他也有些不自在。

宮治說,他沒辦法想像畢業後沒辦法見到北前輩。
他不解風情的回,比賽我會回來看你們。

宮治搖搖頭,「不能只是來見我嗎?」
「這有什麼不一樣嗎?」北信介握著自己的畢業證書,他能感受到手心出汗。
「不一樣的,北前輩。」這對話太膠著了,宮治鼓起勇氣往前輕摟住他。

「北前輩會討厭嗎?」
「不會。」這問題太過試探,會感到不適應該早就提前避開。他好像明白了治想確認什麼。

「那這樣呢?」
會是親吻,北信介知道。他仰著頭沒有迴避,宮治低頭親了上來,雖然不到一秒就離開了。

「北前輩是初吻嗎?」
「是的。」

宮治笑了,有些靦腆,還有些可愛。


打斷北信介的回憶是大門被推開的聲音,伴隨著哀號。
宮侑掛彩的臉出現在門後,他皺著臉說痛。

北信介迎上前去問怎麼了?
趁著他湊上前宮侑親了上來,血腥味從他口中擴散。

「你前男友打我。」宮侑吐吐舌頭。
那不是裝可憐,北信介知道,但有些事知道也不需要講明。
「不要再這樣了。」

「什麼意思?」北前輩低頭避開他視線的模樣,總讓他覺得自己在欺負他。他明明沒這個意思。
宮侑伸手想碰碰北前輩卻被閃躲開來。

「你知道的。」

宮侑開始笑了,從喉嚨深處發出的笑聲,低沉沒有起伏。他笑了幾聲,停了下來。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在高中時期,有時候或者大多時候,宮侑一點也不喜歡北信介。因為不了解所以不喜歡,因為摸不透所以討厭。林林總總可以歸納出一個大方向,那就是這人不太像個人,沒有明確的喜怒哀樂。他一直以為治和他是一樣的想法。
即便後來的事情頂多讓他不那麼排斥並與之共處。

宮侑今天才知道北前輩也會因為某人難受而哭泣的模樣。
心疼又忌妒,他就此希望那些情緒,也能只為他牽動。
可北前輩對他從來都只有一副表情,無動於衷。只有被欲望沖昏頭才會表現出一點點好像有愛著他的樣子。

現在這樣的北前輩對他說:「我不會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