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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準你的鏡頭



　　無論是在家或是出門在外，若是女孩舉起手機對著自己，許墨就知道女孩又打算要拍他了，沒拍個十幾二十張是不會消停的。
　　做為一個優秀的科學家，報章雜誌上多的是他採訪時的照片，看起來那樣聰明幹練，大家只看得見他在鏡頭裡從容不迫，應對得體的那面，卻從未知曉那只是他對於外人的防備與疏離。除了公開過的畫面，基本上沒有人可以捕捉到許墨私底下的模樣，而有個人卻是這樣的例外。


　　女孩起初還會避開他的視線，偷偷摸摸地調整手機角度，以為可以在許墨沒注意的情況下動手。許墨可是對人類觀察細緻，更遑論是他心愛的女孩，這點小動作早在女孩突然變安靜，猛瞧著他看時就被發現了。誰曉得女孩越發大膽，取鏡距離無意見一次比一次還要縮減許多。原先許墨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做什麼也沒看見，但在第三次他就起了壞心眼，他想看看這個小調皮鬼被他抓包時，該有多慌張，他光是想像嘴角就不自覺上揚。


　　許墨倏地轉過頭去，正對著女孩，臉上掛著一貫溫和的笑容，「拍這麼多不會膩嗎？」口氣盡是寵溺……還帶點揶揄。
　　女孩瞬間意識到許墨早就已經發覺自己在偷拍他，只是沒有出聲阻止，她如許墨意料的那般馬上羞紅了臉，低下頭默默地放下手機，隨後又理直氣壯地看向許墨，「照片就是用來記錄美好的回憶和重要的人，許墨就是我、我……很重要的⋯⋯啊反正，拍你是絕對不會膩的！」女孩聲音說到後來逐漸轉小，才又提高音量把最後那句說完。許墨還以為女孩會說出什麼特別的理由，沒想到竟是這麼單純，原來他也能成為別人的美好嗎？

　　許墨莞爾一笑，大手覆上女孩握著手機的手，「既然這樣，與其只有我單獨入鏡，不如一起合影怎麼樣？」女孩並沒有回答，但許墨能從女孩臉上那毫不掩飾的喜悅看出她很樂意。

　　在擺拍了幾張過後，兩人身子挨得很近。許墨陪著女孩瀏覽著方才以及過去她『偷拍』的照片，撇除她本就喜愛拍攝的風景照，每張有人物的鏡頭無一張不是對準許墨的。只要有許墨在的場合，女孩的心思都會放在他身上，他何嘗不是如此？眼角餘光都會將女孩的各種動作及表情收入眼底深怕錯過。

　　許墨也是在細看過女孩的照片後，才發現自己許多不一樣的模樣，那都是因為在女孩的鏡頭下，才能這樣毫無保留地展示出來，就像以前曾被邀請作為特別嘉賓拍攝平面，他穿過鏡頭望向女孩，模擬著情境中與女孩的互動，拍攝過程是一次過的，全程沒有喊卡。反倒是臉皮薄的女孩因為他的視線過於熾熱，好幾次忍住了想喊出卡的念頭，因為不敢耽誤進度才勉強壓下，一臉憋屈的可憐模樣，讓他回去後哄了好久才被原諒。

　　他看著女孩取笑他有幾張照片都沒看鏡頭，反倒是看著自己，甚至還脫口而出：『是不是我太漂亮讓你看入迷了？』這樣聽起來非常自戀的話。

　　他悄悄地伸長手攬住女孩的腰，微微歪頭，好看的雙眼彎成明月，盛滿繾綣溫柔的笑意，「是啊，比我以前看過的所有景色還要漂亮。」若是將他的眼比喻成鏡頭，那他自始至終對準的都會是眼前人。她的來到讓他的世界更加鮮明，快樂或悲傷，都成了許墨成長的一部份。他以為自己走了好遠，可以把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拋諸腦後，但實際上往事卻如影隨形地跟著他，但已經不要緊了，他知道往後有女孩的陪伴，他再也不會是孤單一人了，更是對未來有了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