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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節賀文:藏不住不如就不藏了 金修
*沉月之鑰同人
*祝福他們百年好合(?)


  今天對金侍而言依然是個平凡的一天,即便東方城的商家為了生意而喊出情侶要過西方城情人節的噱頭,但對單身的金侍而言,這就是一個普通的一天。

  回絕了街上第四個朝自己表白的少女,為了避免繼續傷人的心,他索性挑了一間酒館進去避避風頭。
  
  侍者很快地過來招呼他,在說明來意後,侍者露出了些許為難的神情。

  「現在沒有空桌呢……」

  「那沒關係,打擾了。」

  本來喝酒就也只是一時興起,即使喝了也不會有微醺的感覺,那不喝回去珞侍閣休息也沒什麼大不了。金侍也沒打算濫用特權讓侍者為難,點了下頭後便轉身要出去。

  「啊、啊,金侍大人,還是說您願意問一下梅花劍衛大人呢?」

  「梅花劍衛?」

  「是啊,因為身分的緣故,大人他自己一個包廂,也許您可以問他看看?」

  理論上金侍應該會一口回絕然後轉身回神王殿,但實際上他卻對修葉蘭在情人節居然躲起來喝悶酒這件事情感到好奇,想一探究竟。

  「好啊,他在哪個包廂?」

  跟著指引,金侍來到了包廂門口,並接過了原先要來送酒的侍者手裡的托盤,敲了下門後便進去。

  「客人,您的食物。」

  撐著腦袋放空的修葉蘭在聽見開門聲和話語的內容後,先是禮貌地請人放著就好,但又在片刻後發現聲音過於耳熟了。

  「金侍?」他納悶地看著眼前侍不好好當,跑來送餐的傢伙,而金侍也自來熟地坐下,讓修葉蘭充滿了茫然:「你來幹嘛?」

  「關心同事?今天不是西方城的情人節,你居然沒去外面接受大家的告白?」
  
  「誰說我沒有,喏。」

  修葉蘭撇了撇嘴,揚了揚下巴讓金侍看向自己身後,花、手做甜點、卡片……疊成了一座小山。

  「真是受人愛慕啊。」

  「所以說你來幹嘛?該不會你也是不勝其擾才跑進來?」

  「算是吧,正巧聽見了你也躲起來喝悶酒,我來看看啊。」金侍笑著把自己方才收的禮物也放到了一旁,撐著臉饒有興致地看他,「再怎麼說,以你的人緣你不該一個人吧?前輩呢?」

  「……被找去迴沙玩了,你其實是來找我吵架的?」

  范統和絳風交往這件事是兩國高官人盡皆知的事實,而金侍之所以能安然地在修葉蘭面前坐下還沒馬上被趕走,也是因為失戀的修葉蘭──也是在這間酒館──遇到金侍過,當天和後者喝了好幾輪悶酒,才慢慢熟識起來。
  
  「你這樣說話太傷我的心了,所以想約的人都不在以後,你就躲起來啊。」

  金侍微笑地替對方和自己斟滿酒杯,和對方碰了下杯後一飲而盡。

  「……算是吧。」

  盯著搖晃的酒液,修葉蘭走神了片刻後仰頭也喝了。

  看著眼前有著俊美臉孔、總是戴著一張和善面具的男人,修葉蘭默不作聲地又替自己倒滿了酒喝掉。

  失戀的自己很脆弱──所以會在被關心時喜歡上那個關心自己的人,也是很合理的吧。

  從什麼時候開始,眼前這個傢伙就開始以自己的方法在他的心裡佔據了一席之地,然後在每一次的接觸後對他的影響就變得更大,讓他見到他時開始會不知所措、面對他時變得更加惡毒以掩飾他的好感。

  原本看不順眼的對象──甚至一度以為是情敵的對象──居然有一天成了自己暗戀的對象。

  「喂喂,好歹我也坐在這,你不替我倒酒就算了,還自己一個人猛喝,怎麼這麼過分啊?」

  金侍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考,這讓修葉蘭回神後才發現手裡的酒瓶幾乎見底,而這瓶酒正是對方送進來的,他才忽然想起自己剛剛沒點這個。

  「喝你一點酒怎麼了?既然想喝就應該自己搶過去喝啊。」

  結果又說出了不講理的話。

  看著金侍被他的歪理弄得吃驚的模樣,修葉蘭忍不住唾棄自己。

  隨後對面的人就朝著自己彎起嘴角,「原來可以搶啊?」他笑著說完後,便起身走向自己,伸手握住了他的酒杯,用指尖頂了下把他的杯子搶走。

  「等、…那是我的杯子!」

  修葉蘭睜大了眼睛、伸手欲搶,就看著金侍絲毫不介意地碰著酒杯喝掉了剩下的酒。

  酒杯這麼小,他究竟是不是碰到自己碰過的位置?

  比起生氣對方的無禮,修葉蘭的腦袋第一時間卻浮現了這句話。然後他又快速地嫌棄了自己的想法。

  「我照你說的搶了,你怎麼還這麼生氣啊?」

  「我剛剛指的明明就是酒瓶!」

  「好啦,還你。」

  金侍眼底含笑地把唇邊的酒杯推回了對方面前,看著修葉蘭一陣青一陣白的臉色,心情愉悅。

  「你都用過了還要人用……」

  「唉,原來是嫌棄我嗎?等會。」

  金侍聳了下肩起身走去外頭,看著重新闔上的門和擺在手邊的杯子,修葉蘭擱在桌上的指尖動了下,在內心的驅使下把杯子勾回了手中。

  剛喝過的杯緣還殘留著濕潤,他知道這樣做既噁心又不知羞恥,卻還是忍不住把杯子拿了起來,把金侍碰過的杯緣朝向了自己。

  緊張和心虛讓他的指尖顫抖,在聽見走回來的腳步聲時,一鼓作氣地用唇輕碰了一下杯子後,在腳步聲停在門口的瞬間猛地把杯子放了回去。

  「杯子。嗯?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金侍不疑有他地放下了乾淨的杯子,納悶地看著眼前的人視線閃爍,一副不敢面對自己的模樣。

  「啊……是嗎,有點上頭了吧。」

  心如擂鼓地逼著自己彎起微笑,修葉蘭重新拿了乾淨的杯子倒起了酒。

  「上頭你還喝啊?該不會是仗著這裡有人可以扛你回去就打算喝掛吧?」

  「雖然上頭,但離失去行為能力還有很大一段距離,放心吧。」

  交談了幾句,金侍看起來也沒有發現什麼,修葉蘭總算讓心跳回歸了正常的頻率,且為了圓謊而放慢了飲酒的速度。

  看著酒杯,但眼角餘光卻注視著眼前的人,因此他也注意到了金侍本來拿起了他自己的酒杯看了看後,又忽然伸手過來拿著剛剛他用過、沾染過的杯子。

  「咦……等、」

  身體比腦子更快,修葉蘭一把握住了對方的手腕,直到指尖被對方的體溫燙到後,他才猛地收回手,解釋了自己的行為。

  「這杯子我都用過了,沒必要拿去用吧,你的杯子有什麼問題嗎?」

  金侍的眼睛露出了些許困惑,看著對方又浮起紅的臉,古怪地問:「我的杯子有點髒掉了,原來你這麼介意口水被人碰到嗎?要也是我介意啊。」

  才不是這個問題!才不是這個問題呢……

  修葉蘭內心吶喊,但又說不出什麼好的理由,只能看著對方拿過杯子後斟酒,又對著杯口仰頭飲盡。

  那邊到底是不是剛剛自己碰的地方?不……就算不是,那個杯子也是他用過的啊。

  能夠這麼自然地使用我用過的東西,一定也是因為沒把我放在眼底吧。

  剛剛一直未能影響自己的酒精在胃裡翻攪著發酵,一陣陣的酸苦刺激著自己,修葉蘭知道自己的狀況不太好,要是繼續待在這裡難免會被對方發現不對勁。

  雖然心裡還想繼續待在這邊、假裝著情人節是和他度過的──修葉蘭眨了眨眼,壓抑住因為酒意上頭而滾燙的情感,痛楚地呼出一口氣,他整了整衣領,替自己倒了最後一杯酒。

  既然都要準備走了,那這樣做也不會太怪吧?

  「乾杯吧,情人節快樂。」

  「你要走了啊?」

  金侍將手裡的酒杯與他輕碰,與他對視了一眼後一飲而盡。

  「嗯,也喝得夠多了。」

  「可是我才剛來啊?」

  站起身的修葉蘭聽見了金侍彷彿帶著勾子的嗓音,一時之間不太確定他的態度,而困惑地看向他。

  「你本來來喝酒就沒有打算跟人一起喝吧?現在包廂還可以讓給你,不好嗎?」

  「說是這樣說,但都遇到你了──反正你提早回去也很無聊吧,就留下來喝啊。」金侍笑著看對方在自己言語的蠱惑下重新坐下,補充道:「唉,我知道以你的個性情人節自己一個肯定很難受,喝吧喝吧,反正我可以扛你回去大使館。」

  金侍的好意完全用錯地方了,修葉蘭有些無奈,卻又因為被對方關心到而心裡漾出了一些甜蜜。

  在修葉蘭怕多說多錯的心理作用下,他幾乎埋頭苦喝,只偶爾在金侍向他攀談時回應,直到他發現自己有衝動想要直接握住金侍的手時,才隱約察覺他喝得有點太多了。

  「不喝了?」

  而之所以會喝這麼多,也是因為眼前的人不斷地替他倒滿酒杯。

  「……不喝了。」

  修葉蘭盯著對方溫和的面容,不自在地用手指碰了碰臉頰,不出所料地感受到了底下的熱度。

  他垂下了眼,伸手捏了捏鼻樑,希望自己能再振作點。

  酒精的催化之下放大了他的慾念,想不顧一切地抱住眼前的對象,甚至是想過分地想去親吻對方沾著酒液濕潤的唇。

  衝動和理智爭奪著自己身體的主控權,他就像犯了毒癮一樣地指尖一抽一抽地抖,深呼吸地壓抑冒著泡的情感。

  「修葉蘭,你喝醉了嗎?」

  原本坐在對面的人不知何時來到了自己身前,修葉蘭從掌心中默默地抬起臉,視線牢牢地鎖在了對方的臉上。

  「……沒有,你為什麼這樣問?」

  還能克制住,也是自己還沒喝醉的證明吧。

  「有幾個問題想問你,可是你不肯繼續喝的話,我有點困擾啊。」

  金侍的聲音確實充滿了困擾,但神情又是怡然自得的笑著,讓修葉蘭根本不明白他此話何意,而納悶地反問了。

  「困擾什麼?」

  「因為你很愛說謊,如果沒喝醉的時候一定會說謊騙人吧。」

  聽著金侍的話,修葉蘭微微地張大了眼。

  他有什麼想問自己?他察覺到什麼了?他為什麼會想知道他的真心話?他……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噁心?

  喝了酒而含著霧氣的雙眼緊張地眨動著,修葉蘭焦慮地咬著唇──其實他終究還是醉了,否則也不會在對方面前露出這種神情。

  內心翻騰的浪讓他不顧禮節地猛地起身,轉身去拿今日收到的情人節禮物──

  「要走了?」

  一隻手忽然按在了眼前的牆上,修葉蘭被他的聲音和舉動嚇了一跳,跌坐到椅子上,手裡抓著的禮物通通滑落到地上。

  金侍歪了下頭,從地上撿起了一張小卡,清了清喉嚨念著:「『親愛的梅花劍衛大人,您如花初綻的容顏、溫柔體貼的行為都深深吸引著我,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邀請您與我約會?』」

  修葉蘭嚥了下乾澀的喉嚨,即使他早已看過了卡片的內容,還是因為讀卡片的對象而漲紅了臉。

  「你、你這人怎麼隨便看別人的東西啊!」

  「它掉在地上了,我替你撿嘛。」金侍彎著眼笑著,把卡片塞到了修葉蘭的手中,指尖不經意地劃過了他的掌心,如預期般地見到了對方難為情的模樣。 

  「你離我遠點……這麼近幹什麼啊。」

  「對喔,差點就忘了留下你的目的了。」

  「什麼目的?」

  「為什麼我第二遍要用那個杯子的時候,你反應這麼大呢?你對杯子動了什麼手腳呀?」

  聽著金侍愉悅輕快的聲音,修葉蘭則像是被宣判死刑一般,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

  快想想、快動腦想想有什麼理由可以搪塞他。

  他的視線閃爍著,看見了對方撐在牆上的手臂下方還有一絲空隙,心想著也不是沒在對方丟臉過,他咬緊了唇從椅子上彈起,迅速地貓下腰要從他手下鑽過去。

  ──那個空隙一定是金侍故意留給自己的吧?

  修葉蘭感受到自己的腰被人從後頭摟住,重新跌坐到了椅子……不,金侍的腿上,整個人背對著他被抱得死緊。

  突然之間緊密的貼合令他無措地掙扎,但很快地耳邊的低語就讓他安分下來。

  「別扭了,我可不像你這麼會忍啊。」

  「……你到底想怎樣?」

  「我才想問你想怎樣呢,為什麼不肯說實話?杯子你拿來做什麼了?」

  耳邊的熱氣使人暈眩,腰被人環著動彈不得,後背貼著金侍的前胸,雙腿也被人勾著而踩不到地。

  「我什麼也沒做──可以放開我了嗎?兩個高官糾纏在一起成何體統,侍者等會來開門看到怎麼辦?」

  這大概是他血液衝上腦暈過去以前,能說出口的最後一句拒絕。

  偏偏金侍比他更不要臉,在他耳邊低低的笑著,緊貼的身軀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顫動,如果可以他真想要回過身吻住他那張可惡的嘴。

  「被看到了就當作我們都喝醉了,所以失態了嘛。」

  「你明明就沒醉,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快放開我……!」

  「不,除非你說實話。」

  「金侍!你再這樣我要生氣了!」

  「好啊,來對我生氣吧。」

  修葉蘭垂著腦袋,被沮喪徹底包圍,即使動怒也狠不下手把對方推開。他盯著自己的掌心,想起了剛剛握住對方手腕的觸感。

  「……碰了。」

  「嗯?」

  「我只是碰了那個杯子,你放開我吧……」

  金侍偏著頭把他的話在心中咀嚼了一番,並依照剛剛的承諾鬆開了手,修葉蘭起初還有些不敢置信,而後發現自己重獲自由後,立刻隨手抓起了地上散落的東西,倉皇著要離開。

  「我想了一下,感覺讓你出了這扇門就好像再也沒機會了?」

  結果他依舊在抵達門口前被攔下,比剛剛更過分的是,金侍直接按著他的肩把他推到了牆上,相距不遠的身高讓他直視前方時就會對到他的雙眼。

  「你煩不煩啊!我都說了,你到底想怎樣!」

  壓抑不住的難堪讓修葉蘭朝人低吼,神情狼狽,眼眶晃蕩著幾滴還未掉出來的淚水。

  惱羞成怒大概就是他現在這樣,他大口大口的吸著氣、胸腔脹痛,玉石俱焚地瞪著對方,直到一枝玫瑰突然出現在視野中。

  玫瑰?

  「情人節快樂,別生氣了。」

  「什……麼?」

  「雖然是從別人送的花裡面折下的,但我想你應該也認同送禮人的不同可以為禮物附上不同價值這件事吧?」

  金侍說的話很饒口,修葉蘭茫然地看著他,只知道他拿了別人的東西來借花獻佛。

  「雖然過程挺曲折的,但明年的情人節我們可以一起過了喔。」

  用指尖摳掉了枝幹上的尖刺,金侍把玫瑰插到了對方的衣服裡。

  「等、等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好像喝多了……」
 
  「都吻過我喝過的地方,你還不敢承認你喜歡我啊,修葉蘭。」金侍朝他一笑,語氣卻相當柔軟,他輕輕地嘆了口氣,「讓我先說也無妨……修葉蘭,我喜歡你,要不要跟我交往?你會同意的吧?」

  腦袋裡爆炸的資訊量讓他張著嘴說不出話,原本還因為酒意而昏沉的大腦在此刻都清醒的不得了,只不過他卻希望現在的自己能直接暈過去。

  金侍這傢伙說什麼來著?喜歡自己?

  ……這怎麼可能?他的行為哪點像是喜歡自己了?

  「今天不是愚人節……是情人節,你、你大概是昏頭了?」

  「嗯?昏頭的是你吧,你還對我說情人節快樂呢,我怎麼可能搞混。」

  「可、可是……」

  「我不介意之後再跟你說清楚,只不過現在氣氛正佳,你不覺得應該做點什麼嗎?」

  被人牽著鼻子走、腦袋還沒能完全轉過來的修葉蘭聽著他的話,愣愣地反問:「什麼?」

  然後那張魂牽夢縈、妄想過許多次的臉在自己面前放大,略涼的指尖碰觸到的地方幾乎要將他融化似地──他嚐到了對方唇上的醇香酒氣。

  因為錯愕而沒有閉緊的牙關被人輕鬆地探入,修葉蘭的手不可置信地抬起,輕輕地碰到了金侍的手臂,收緊了手指時聽見了對方愉悅的笑聲。

  手指被握住扣緊,交疊的掌心傳來了渴求的體溫,而真實的、絕非夢境的一切讓他總算回過神,主動地給予回應。

  嘴唇和舌尖原先被人溫柔的舔舐著,直到他主動回應以後那溫和的索取變得侵略,修葉蘭被緊壓在門板和金侍之間,幾乎喘不過氣。

  解救他的──或是說把他從夢喚醒的──是侍者的敲門聲。

  「梅花劍衛大人、金侍大人,我們廚房準備休息了,請問還有什麼需要加點的嗎?」

  隔著門板的聲音讓金侍不捨地鬆開了他,代替修葉蘭做了回覆,「不必了,我們要準備走了,等會去外頭結帳。」

  「好的。」

  金侍替兩人收拾了東西,通通地丟進了儲物袋中,偏著頭看向從鬆開親吻後便呆站在原地的修葉蘭。

  「捨不得走啊?又不是走出去我就消失了,這裡畢竟是不太方便的地方嘛。」

  「不方便?不,所以金侍你到底……」

  「大使館跟珞侍閣選一個,我們可以繼續把酒暢談或者是進行一場愉快的交流──聽說你那裡有溫泉,不如去大使館吧?」


  -


金侍ver.


  我是金侍,本名洛艾爾席林,任職於神王殿,是裡頭最菜的侍。而我在成為新生居民以前是迴沙的貴族,哥哥是瑟羅的封地王,我也曾在他死後接管過這個位置。

  要管理好一整個封地並不容易,除了必要的戰力以外,也必須掌握人心,天天身陷在人與人之間的勾心鬥角讓我的性格有了很大的變化,舉例而言我變得有些虛偽、有些惡趣味。

  與此同時的,我也漸漸地學會了如何透過人們的眼神和表情來判斷出他的內心所想,再透過言語的技巧讓誘騙人掉入陷阱。

  鋪陳了這麼多,我只是想說──關於修葉蘭暗戀我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自從修葉蘭失戀以後,我似乎在他心中的地位便有所提升,起初他應該是很欣賞我的酒量和我的守口如瓶──畢竟我也沒有朋友嘛──所以私底下我們或多或少有些交流。

  而隨著會面的次數漸增,我也開始摸清楚了這個人的性格。扣除掉外顯的溫柔體貼與自信自戀,他的內在……唔,該怎麼形容呢?就是一隻不安的小貓?

  貓這種生物在我生前飼養過一陣子,一點也不親人,但是你完全不理牠時又會落寞地在你身邊喵嗚喵嗚的叫、用腦袋蹭你……然後當你以為牠喜歡你了而伸手去摸,又會被牠張牙舞爪地哈氣驅趕。

  嗯,我覺得我的形容很貼切,修葉蘭就是這樣的人。

  當我的視線沒有落在他身上時,他就會用自以為藏得很好的餘光偷看我,而當我注視著他時,他又會咬著牙問我看什麼看。

  他真是個奇怪的人,外在和內在根本是兩個極端,但我一向很喜歡棘手的事物,所以會在相處中喜歡上他我一點也不意外。

  耀眼自信的深處是他的自卑,對於他的過去我並不清楚,只知道是個生前相當悲慘的人,重要事物都無力守護的心情我能明白,所以我曉得他的多疑與脆弱其實是因為他根本不相信有人會對自己好。

  啊,又扯遠了,總之他為什麼會喜歡上我,我還沒弄清楚,但他的眼神是如此的炙熱,在我也對他抱持好感的情況下,我故意的一次次釋放出我的善意,想知道他何時會對我誠實。

  但我實在是小看他了,他比我想像中的還會隱瞞愛意,在相處中我曾經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錯估了──假如真的是誤會,那我追他也可以──不過很快地我又再次確認這件事。

  那就是情人節的這天。

  走在街上的我拒絕了不曉得是第三還第四個女孩子的邀約,正巧想避避風頭就發現自己所處的街道邊就是我跟修葉蘭關係逐漸和緩的酒館。出於一種直覺我毫不猶豫的走進去,然後挺順利的混到了他的包廂裡頭。

  情人節因為沒有情人而一個人喝著悶酒的修葉蘭……好吧,老實說這很修葉蘭,其實我本來以為他會邀請我的,不過因為節日的特殊性他自己做賊心虛地避開了吧。

  他一見到我時原本空洞的眼神就亮了起來,嘴巴上質問我幹嘛跑進來,眼睛卻充滿期待和喜悅地跟著我的動作來回轉來轉去的。

  唉,我也只是個一般人,被喜歡的對象這樣看著卻因為關係還沒戳破而不能更進一步實在很痛苦。只是我前面說了吧,我的個性在長久下來變得有些惡劣,所以我很期待他露出馬腳被迫在壓力之下向我告白這件事。

  修葉蘭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處在一種多說多錯的狀態下,於是跟我攀談一陣後便閉起嘴喝酒了……他是不是一點也沒意識到手裡握著的酒瓶是我點的啊?這倒也無所謂,還能順便逗逗他。

  當我故意地搶過他的酒杯,貼著他喝過的杯口一飲而盡時,他真該照照鏡子,臉都紅成那樣了卻還是要執意隱瞞,假裝自己是因為生氣才這樣。
 
  只不過這點程度只能算是間接接吻吧,他是不是也沒談過正常的戀愛才這麼容易害羞?或是往更有利於我的方向思考,也許是因為對象是我他才這樣的。

  為了安撫好他,我去外頭換了個杯子,而回來時原本那個被他嘴上嫌棄的杯子卻換了個位置。

  眼神閃爍、心虛、臉很紅、嘴唇閃著濕潤、肢體僵硬……

  修葉蘭啊修葉蘭,你是不是有點太可愛了?偷碰我碰過的杯子來達成間接接吻──感覺跟藉酒裝瘋直接巴著我親上來是差不多的程度。只是他的酒量確實很不錯,在還有羞恥心的情況下他大約不會當面做這種事。

  為了看到更多有趣的他,我藉故改使用了那個被他擺到一旁的杯子,看著他的臉反反覆覆的紅,實在很賞心悅目啊。

  我沒見過他喝醉,但我自己唯一一次喝醉時變得很坦誠,所以我也想試試看他是不是這樣──正巧他大概也不想再主動說話,喝得很快。

  而當他的眼神變得越來越赤裸,手指也一副躁動不安的模樣……我以為我快要達成目的了,但他居然說他要走了?這怎麼行,我可是什麼都還沒享受到啊。

  一來一往之下他重新坐下,然後終於在我決定退一步問他杯子的事時,他像是再也承受不住壓抑的氣氛,倉皇地想逃。

  我是不可能讓他走的,天曉得等他露出破綻的這天我等了多久?

  把人抱在腿上的手感相當好,我讓他坐在我的大腿上,他卻死命的掙扎,直到我出聲威脅他他才安分下來。

  修葉蘭比我想像的還瘦了一點,光是環著他的腰我就能想像日後在床上握著他的腰的樣子……啊,看他的模樣,也許不用日後,今天就可以了吧。

  他扭捏而磨蹭的模樣很可愛,最後終於在逼問之下用了「碰了」來含糊帶過,好吧,對於他而言這樣已經算是很了不起的一大步了。

  依承諾地鬆開他,再重新把人撈到懷中……剛剛我可沒跟他說放他出去啊,他被嚇得一臉要哭的模樣是怎樣呢?

  再鬧下去我真怕他在這裡玉石俱焚殺人滅口,為了獎勵他的坦承──主要是我也忍不太住了,修葉蘭實在是太可愛了──所以我很明白地告訴他我的心意,他當下的表情就像是一隻嚇傻的貓,眼睛睜得好圓啊。

  要是他以往不要在我面前躲躲藏藏,而是大方地接受我的視線,以他的聰明伶俐應該就會知道我不是在說謊了,不過對於喜歡的人我可是很包容的,他想聽幾次我如何喜歡上他的故事,我就可以說幾次。

  在把人帶回大使館以後,他支支吾吾地問我剛剛到底是不是喝醉了,那種既期待又擔憂的眼神讓人看了很捨不得,我不確定他怎麼樣會安心,所以我便依我自己的想法,把他緊抱在懷中重覆了好幾次愛他。

  結果我還是弄哭他了,眼也不敢眨地看著我掉著眼淚,又再次伸手捏我來確認我是真的……該怎麼說,真的可憐又可愛。美人梨花帶淚的樣子讓我很心疼,同時我也被他撩得渾身難受。

  「如果你對於言語不能百分之百信任,那就讓我用行動表示吧。」

  行動?他重覆了一遍我的話,然後問我想做什麼。

  燈光好氣氛佳,我找不到一個不脫他衣服的理由──而他似乎也明白了我要做什麼,只是咬著唇小聲地說著自己還沒洗澡。

  後續的發展就不方便多說了,總之本來是想把跟他的第一次留到床上的,但他在浴室就抱著我不肯放的樣子實在太性感了,我在詢問過他的意願後便在浴室先辦了他一次。

  「隨便我怎麼做」,修葉蘭的這句話我可是聽得一清二楚,所以即便他後來承受不住,高潮到連四肢都發軟,我還是在他耳邊撒嬌地告訴他「不是隨便我嗎?」然後聽著他可憐的喘息,感受他抱緊我的力道,繼續做我想過許多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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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葉蘭……別裝暈了,醒醒。」

  金侍的聲音充滿了飽腹後的滿足,他伸手搖了搖倒在床上身上布滿歡愛痕跡的對方,又用了幾個親吻讓人黏糊地回應。

  「我相信你喜歡我了,別做了……我要死了……」

  抱著金侍的腦袋,修葉蘭感受到自己內心美夢成真的甜蜜,同時也感受到被掏空的疲累。

  「才準備要過點呢,你體力太差了……不過先讓你休息一下也可以。」金侍的聲音頓了頓,直到修葉蘭睜開眼看向自己,他才彎唇一笑,柔聲地開口。

  「情人節快樂,這樣今年我們也不算是自己過了。」

  「那……」

  「明年的情人節嗎?放心,我會陪著你的。」

  「明年啊?我其實是想說,下個月還有一個情人節……你也能陪我嗎?」

  西方城真是前所未有地愛過節,金侍眨著眼想,但過節就代表著會有一些慶祝和禮物的橋段,這他倒是很喜歡。

  看著修葉蘭小心翼翼地提問,還有那期待的眼神,金侍安撫地摟住他,在他耳邊承諾著無論是東方城還西方城的哪個情人節,他都會陪他。

  直白的表達愛意除了能把心意準確地傳達出去外,偶爾也能收獲到不錯的獎勵。

  「嗯?」

  低頭看著重新抱住自己,吻著他喉結的戀人,金侍眷戀地碰了碰他的髮,問他怎麼了。
  
  「還想要……」

  緊貼的肌膚和鼓動的心跳,修葉蘭靠在他的頸窩,試著說出他此刻的唯一念頭,而金侍喜悅的反應也讓他彷彿身陷蜜中,幸福得像一場夢。  
  
  月光灑入屋內,照亮著一方角落,修葉蘭看著對方滾燙炙熱的視線,抱緊了他在情人節收穫最大的一份禮物──能夠有你相伴,對我而言就是最完美的情人節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