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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石/圖書館組】無題

大概是關於拉碧絲丟了腦袋這個情節的腦洞。
不過因為劇情方面所以跟原作提到的「因為陷入思考分了心而被帶走」的描述不相符了_(:3」∠)_
仔細感覺的話是和原作的某些情節有所相仿的,這方面是刻意而為的。
大致上是拉碧絲刻意讓自己被帶走,以利自己揭開月人與老師間的關係之謎的陰謀論?什麼的。也許因為分心才被帶走是謊言?也許法斯會踏上與他相同的道路也在他的計算內……?
但這些也只是腦洞罷了,不代表市川老師的立場,大家看看就好( ³ω³ ).。O
是接著寫的,前後隔了半年終於是把最想寫的寫成了!

  「對不起。」
  郭斯特低下頭,持著鐮刀的雙手鬆了又緊,愧疚與莫名的緊張使他正視不了剛從手術台上坐起的拉碧絲。

  昨天和月人的戰鬥中,拉碧絲丟沒了一條腿。

  「如果我能再更注意一點的話……」
  分明他當時時刻注意著拉碧絲的動靜,考慮到他的安危謹慎掩護,以防他失去出手的時機,導致月人有射出箭矢的空隙可乘。

  要是扔了腿的人是他就好了,在戰場上分心的他根本沒有完好無傷的資格的。看著拉碧絲還帶有一絲細細接痕的大腿,無能為力的挫敗感又深深刺痛了郭斯特。

  「為什麼要道歉呢?」拉碧絲問。他下了手術台,一步步走到郭斯特面前,將他低著的面龐帶起:「郭斯特一直都顧慮著我,是個乖孩子呢。反倒是我太不小心了,沒有配合好你呀。」

  紺青色的眸子填塞滿寬慰。他早知道郭斯特會因自己的傷勢自責不已,不只是將一切過錯都扛在自己肩上,也對使自己可能喪失重要知識一事感到抱歉。

  「沒關係的,忘記的東西再重新記起來就行了。」雙手捧好郭斯特愁垮垮的臉,拉碧絲小心翼翼地將額頭靠上他的。郭斯特紅了臉,空白一片的腦袋被灌入另一個意識羞澀的雜亂思緒。「至少我沒有忘記郭斯特跟你喲。」

  被看穿了,擔心拉碧絲因失去部分記憶發火的人不是郭斯特的事實。

  他和內裡的孩子都心知肚明——在拉碧絲面前隱瞞任何事是毫無意義的。但拉碧絲只是佯裝若無其事地淺略帶過,好似他一點兒也不在意。不熟悉他的人也許注意不到,可他全將他人的一舉一動、一思一想都給記在了腦裡。

  語言的藝術、人心的掌控、智慧的運用、觀察的透徹——這四點便是組合起拉碧絲的元素。

  見了郭斯特寬心的模樣,拉碧絲也朝他笑了笑。他試著活動新安上的腿,確認沒問題之後便離開了醫務室。

  笨蛋,快跟上去啊。
  ……
  喂,他最近不對勁。你注意不到?
  ……是你多心了。

  郭斯特是清楚的。在那次拉碧絲提出改由他迎擊月人、郭斯特從旁輔助的要求之後,他對於月人的攻擊一次比一次大膽,一次比一次積極。正因如此,他失去身體的機率也隨之加大。

  他是清楚的,拉碧絲對月人產生了興趣。他不知道是否拉碧絲暗地裡正策劃著什麼,可他能看得出來,他對於月人的那份逐漸漲潮到幾乎要淹沒理智的執著。

  ——不過他相信拉碧絲。他相信拉碧絲自有分寸,相信拉碧絲不會任由求知欲蒙蔽他的理性。

  他相信拉碧絲絕對不會出事。

  ……天真的傢伙。
  他裡面的孩子這麼碎著嘴。郭斯特只是露出他一貫的笑容:憂慮卻安心,而又懦弱的笑容。



  拉碧絲不在圖書館裡或者房間裡,近幾天都是這樣,學校裡突兀地少了那抹紺青色的身影。

  他向來是個性情古怪的寶石,先前也不乏他為了研究什麼而搞失蹤的案例。起初自然弄得學校上下人仰馬翻的,但過沒幾天他又會泰然自若地出現在早會上,一次兩次後大家也都見怪不怪了。不知為何就連老師也拿他沒輒,因此他成了首個不必向老師請過允許便能任意行動的寶石。

  可這對郭斯特而言可不平常了。身為搭檔的拉碧絲不在身邊;甚至不在學校內——那代表拉碧絲一個人在外頭。

  他可能會有危險。拉碧絲的戰力並非十分強悍,更何況他還有那個致命的弱點——

  於是郭斯特不停向其他巡邏的寶石們打聽著拉碧絲的行蹤。日尋夜找,他終於在虛之岬找到了拉碧絲。他直面太陽佇立著,雙手搭撐在劍上,數十隻蝴蝶停在他的身上,幾乎覆蓋他的身軀。

  「哈,呼……拉碧絲!」
  郭斯特稍微緩了緩氣,邁出腳步快速地跑到拉碧絲身旁。蝴蝶群被拉碧絲的動靜驚得一哄而散,映著郭斯特映像的紺色雙眸閃爍一絲詫異。

  「嗯,果然你還是來找我了呢。」顯然郭斯特的到來也在他的預料之內。拉碧絲眨了眨眼,雙手背在了身後交握稍息,讓劍替他繼續佇立守候什麼。

  「根據我的統計,這兒是月人出現最為頻繁的地方。」他早一步看穿郭斯特臉上寫滿的疑問,「差不多——過了十一天十六小時又三十五分多幾秒?還是沒來。」

  是不是我不夠吸引月人的關係呢?他從他的話中聽出這似有若無的自嘲。

  「拉碧絲……」
  「郭斯特,能夠答應我一件事嗎?」

  面對拉碧絲突如其來的問句,郭斯特不疑有他。於他而言,拉碧絲任何一句話都像是聖旨。他願意去配合拉碧絲所有不合常理的任性,願意去聽從拉碧絲一切命令;即使那會是多麼強人所難。

  於是他一如往常不假思索地點了頭。
  儘管他裡面的那孩子不安的聲音開始在腦海中迴盪。

  「我想了很多,在這十一餘天中,等待著月人的同時,我一直在思考。」拉碧絲說。「我發現有些事情是現在的自己所沒能去完成的。即便擁有那些智慧、強烈的動機、足夠的情報甚至充分的行動力……」

  而那又是為什麼呢?

  遠方湛藍澄澈的天空漸漸浮現一個小小的黑點。郭斯特首先注意到了,裡面的孩子率先動作,支配著郭斯特,使其提起鐮刀擺好戰鬥架勢。

  「等會兒再說,拉碧絲。」他的表情轉為從未在那張臉上出現的強硬。拉碧絲聞言只笑了笑,反手將劍從地上抽出,優美地給架在身前預備。

  兩人雙雙屏氣凝神,黑點緩慢地接近,上頭的月人也逐漸進入他們的視野範圍內。

  「這還是我第一次跟你說話呢?」
  「少囉嗦。老樣子,你注意點兒!」

  拉碧絲笑而不語。他蹲低身子,縱身一躍——月人第一波箭雨迎面襲來。郭斯特跟著躍上天空,靈巧地揮舞鐮刀彈開即將命中兩人的箭矢。拉碧絲隨即趁勢藉郭斯特的鐮刀柄作暫時的立足點再次跳躍,登上了月人乘坐的雲狀物。

  他在成群的粉白色之中飛速穿梭,看似隨意揮動的劍一落一起便是一個月人的消散,劍劍狠快,刀刀精準。

  郭斯特在落地之後再次躍起,這回則騰得更高。他絲毫不打算再次輔助,一擊便將中央的巨型月人給斬為兩半。於此同時,下頭的月人大部分也給拉碧絲清除完畢。

  戰鬥結束後,他們便回到了地上。脫離了控制的郭斯特鬆了口氣,又直直瞪著自己的手腕,眼神宛如抱怨著裡面那孩子又橫衝直撞地貿然行事,甚至忘了支援拉碧絲的本分擅自行動。

  「好孩子,你們做得很好。」可拉碧絲卻絲毫沒有動怒,仍笑瞇瞇地望著郭斯特。他走上前去摸摸郭斯特的腦袋,示意讓他不必在意。「回去吧?」

  「嗯……」他怯懦懦地應了聲。郭斯特呆呆地在原地看著拉碧絲踏著輕盈的步伐向前跳離他一大段距離,又想起這之前他們未果的談話:「……那個,拉碧絲。」

  「嗯?」
  「你剛剛說,希望讓我答應你一件事……?」

  氣氛頓時凝結,拉碧絲不發一語,郭斯特則等著他的答覆。兩人陷入了寂靜,只剩遠處海浪拍打沙灘微弱的嘩嘩聲。

  以及某種有彈性之物被拉扯至極限的細小聲音。

  「——如果我被帶走了,」

  ……唧……

  他扭過頭來,臉上卻不再是他向來從容不迫的微笑;那表情甚至像在和郭斯特道歉,與道別。

  唰。

  脖頸斷裂,頭身分離。郭斯特甚至來不及大叫,拉碧絲便在他眼前硬生生成了兩截。不知所措與畏懼使他遲疑了半刻,隨即他聽到腦中一句氣急敗壞的咒罵。

  他被控制著再次提起武器,向前狂奔並接住拉碧絲似是朝他扔過去的腦袋。他的身體被接下來數只飛射而來的箭矢瓦解成碎片與殘肢,倖存的幾個月人掛著繩索下至地面,一片一塊地撈著那些美麗的紺青色。

  「還給我……」
  茶白的眼中充斥著惶恐與憤怒。他一手護緊拉碧絲的腦袋,另一手努力使著鐮刀,企圖將那些月人斬為虛無。

  「把拉碧絲還給我——!!」

  郭斯特使盡他所有力氣追趕著。月人在收集完拉碧絲的碎片後便攀著繩索緩慢上升,顯然他們是放棄已被郭斯特死守在懷中的腦袋。

  他始終沒能趕上。黑點在天空中逐漸上升,越縮越小——直到無法以肉眼看見它的影子。

  月人離開了。

  「如果我被帶走了,」

  帶著拉碧絲離開了。

  「你要把我剩下的部分好好保存下來……」

  都是你害的。

  「——將來一定會有能用上的時候的。」

  都是你害的——



  「頭部還完整被保存的傢伙……」
  看著那個沒了腦袋、只剩下身體的法斯法菲萊特,坎格姆明顯糾結了許久。將拉碧絲拉祖萊的腦袋安在法斯法菲萊特身上?多麼天真而大膽的做法。

  但只有這個方法。腦袋裡有聲音告訴他,這是讓法斯回來的唯一的方法。

  即使那顆腦袋對他們而言是多麼珍貴的寶物。

  那又怎麼了?你難道忘記拉碧絲當時所說的——
  ……

  郭斯特不知道拉碧絲的目的,坎格姆也一樣。而坎格姆打算代替郭斯特遵守與拉碧絲的「約定」到最後;同時也是為了保護與他相像的法斯……以及,向郭斯特贖罪。

  ……真的是這樣嗎?

  「這指的就是你所謂『能用上的時候』嗎?拉碧絲……」
  他從那精緻美麗的木匣子中小心翼翼地取出拉碧絲的腦袋,緊緊抱著它喃喃自語。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