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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猛虎】

In me the tiger sniffs the rose.


00.


他們第一次相遇並非是戰場，也非是對立的姿態。他一身便服與普通市民無異，那時他也不是令眾人厭惡與唾棄的燃燒者。

新任司政官的就職典禮，吸引加洛目光的不是台上正在發表演說的司政官，而是司儀旁邊的青年。俊秀挺拔，一身騎士純白的裝束，右手在背，左手扶著腰間掛著花紋複雜的佩刀。太遠了，他看不見上面的花紋。應該是為了就職儀式而帶的裝飾刀吧，加洛想。

司政官的演說有多久，青年就這樣標準的軍姿站了多久，而他也就這樣從台下一直看著，直到那個人跟在一群高官身後離去，紅色案底的披風消失在視野，他才隨著擁擠的人潮離開就職會場。

青年的手背，比白色半手套還要白。

要怎麼做才能入青年的眼呢？加洛陷入深深地思索中。

如果是這樣，那我回應你渴求燃燒的決心吧。

他的指間冒出豔麗的桃紅色的火焰，普羅米亞與他一起劇烈燃燒，像是他對司政官直屬部下──里歐‧弗提亞的愛一樣，猛烈、炙熱。

只要我足夠強大，他就能看到我了吧？會讓那美麗的紫色眼瞳充滿我的火焰。全部都是我。只有我。

那天他決定走向他的對立面，只為了再見到他一眼。


01.


他們刀鋒相對，透過黑色鎧甲的彩色玻璃，終於可以好好仔細描繪這把繁複而華美的劍。是百合的花紋，纏繞迴旋在劍柄，如果仔細端詳，刀身在火光照耀下會有隱約的暗紋。修長纖細的手指被白色手套半裹，周圍的溫度很高，披風的尾端都有些黑色的焦痕。

「啊啊、我的痕跡，我的火焰在你身上呢，親愛的。」他扭曲而掩不住興奮的話語脫口而出。

雙方一個錯手，刀鋒滑過發出刺耳的鳴響，皮膚掀起一陣陣顫慄。可見對方是用了十足的力氣在對招。不知道布料下的手撫摸在自己身上會是怎麼迷人的光景呢。他興奮地有些分不清是因為見到心上人而激動，還是火焰燃燒劇烈讓他把持不住。

「親愛的，這麼大的力氣用在我身上，讓我有點興奮呢？」他笑的猖狂，伸手一揮又是一陣火光刺眼遮擋對方的視線，「讓我想……把你帶走。」

面對燃燒者身經百戰的里歐‧弗提亞還是第一次被敵人這樣言語騷擾。……激將法？

他輕巧地在斷垣殘壁中來回，躲避對方的火焰，里歐背抵在焦黑的牆面，身上的白色制服有些破爛不堪，都是斑駁的焦黑，發出物質燃燒的塑料味道。

等等、他意外的身上都沒有明顯的傷口？里歐驚訝地在身上來回端詳，他現在需要的突破口，有了。

「找到你了，寶貝。」

燃燒者從暗處走出，他的武器晃蕩在掌間，一把劈開隔斷他們的大石塊。隨著灰塵散去，加洛卻沒有看到他的里歐。而意識到再回頭的瞬間，只有白色優雅的身段從鋼鐵樑柱飛身向下，像是天使降臨。羽毛輕輕落在他的手中，他會把里歐所有的都牢牢抓住，再也不放他離開。

想像中美好，事實上卻是骨感蕭索，里歐一把踢開對方的纏與大張的雙手，順勢繞至身後，利用巧妙的關節技將比自己身形多一倍的燃燒者牢牢固定。

里歐在破碎的面具鎧甲旁低語，「你輸了。」

「錯了，親愛的，我從初見你的一開始就已經賭輸了我的心。」燃燒者回答。


02.


「為什麼要在最後故意放水？」

他深藍色的眼眸是深深的池底，一不小心會讓人陷在裡面無法自拔，「我想你應該知道這點，才使用這樣的反擊方式吧親愛的？」

「因為我愛你呀，我捨不得讓你美麗的身軀受到一絲傷害。」加洛被反綁在對方璀璨的紫色瞳孔中，臣服於下。

在押解的途中，燃燒者半跪在囚車角落，雙手被冰凍手銬反扣。里歐試圖從對方眼中讀出些許說謊的痕跡，但是無論他如何問，結果都導向一個真實。

腳下這個人確實是愛他愛到發狂的這個真實。

他們四目相接，冰冷的空氣讓呼出的氣息凝結成白霧又緩緩飄散。

「我真想帶你離開，但是現在我走的話，你會被司政官懲戒吧。」
「不，不會，我帶你走，走到古雷佛賽特也追不到的地方，我會好好保護你。就向保護其他燃燒者一樣。」

燃燒者忽然撥雲見日的微笑讓里歐有些措手不及。機密儀器瞬間因為高溫發出刺鼻的氣味與黑煙。

「什、什麼──」一個恍神換他被雙手反絞，甚至整個人被扛在肩上。

「弗提亞閣下！」「可惡，燃燒者逃脫了！」


03.


「你還怨恨我當初執意帶你走嗎？」

「……恨啊，我恨你加洛提莫斯。是你毀滅了我的所有，我的一切，我的世界。」

「真好，那這樣我就永遠留在你心中了。」

動力倉之前，白色劍士手中只剩下飄散的灰燼與燃燒者震耳欲聾的哀號。

而他的劍尖這次指向的，將會是他宣示忠誠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