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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七海的備忘錄》

澀谷事變結束後，天色總是陰沉得像沒睡飽的病人，連空氣裡都帶著潮濕悶重的疲倦味道。

虎杖剛從療養病房走出來，手上還攥著那張剛剛核對過的體檢報告。身體狀況良好，精神狀況……尚可。醫生這麼寫著，像是怕寫得太直白會傷到人的樣子。

五條悟坐在走廊盡頭的長椅上，兩條腿大喇喇交疊，手裡晃著一杯便利商店買來的罐裝咖啡。比起平日吊兒郎當的樣子，今天難得地少了一分輕浮，只是安靜看著他走過來。

「生日快樂。」五條揮了揮手，語氣輕得像風飄過，但伸出的那隻手上，遞來一個薄薄的牛皮紙封。

「這是……？」虎杖愣住。

「七海的東西。那傢伙，之前就拜託我交給你……但規定要等到你過生日才能給。」
五條輕描淡寫地笑，眼神卻微微往旁邊躲開。

那個信封有點沉，不是只有幾頁紙那種重量，而是一整本薄薄筆記本的厚度。封面上字跡工整：


『給虎杖悠仁——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


虎杖站在走廊上，雙手接過，有一瞬間幾乎喘不過氣來。


——


他沒有在當下就拆開來看。

那天傍晚，他一個人走回宿舍，途中經過校園小路旁的自動販賣機，買了罐柳橙汁，坐在石階上，封面握在手裡翻來覆去，最後只輕輕放進懷裡。

直到深夜，房間裡只剩下床頭燈柔黃的光。窗外蟬聲偶爾拉長一陣，又突然停下，像斷裂的線。

他坐在書桌前，手指輕輕沿著紙邊摸索，終於翻開了第一頁。


——

第1頁：
『首先，生日快樂。希望你有吃到蛋糕（不管是誰買的，都請務必好好感謝）。』

虎杖低頭笑了一下，鼻子有點酸。
是那個認真裡帶著一點點嘮叨，又有一點溫柔的娜娜明。

他不是一口氣看完。
第一天晚上，他只看了三頁，看到「長期熬夜會導致判斷力下降，任務時務必保持充足睡眠」那一段時，手指不由自主地緊緊抓著紙張，眼眶濕了。

他把筆記闔上，壓在枕頭底下，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最後抱著枕頭，輕聲說了句：「……對不起，我那時候沒能幫上忙。」


——


第二天早晨，他帶著那本筆記去天台。風有點大，吹翻了幾頁。
他一頁一頁看，慢慢地，像是跟七海在說話。

裡面有沖泡咖啡的方法、有推薦的書單、有「心煩時看海」這樣樸素的叮嚀、有「遇到五條老師的垃圾玩笑要如何優雅化解」的小註解、也有「生氣時，數到十再說話」這種生活細節。


——


最後一頁，依然是七海那帶有個人特色的字跡：

『我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
但你不是棋子，也不是器皿。
你是人，是應該有人好好為你慶祝生日的人。
——七海建人』


——


虎杖在天台上坐了很久，直到天色泛白才輕輕合上本子，對著天空笑了笑。
「我會加油的。」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