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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title.

#許墨


他就這麼走來，像無數次我靠近他那般。
掌心緩緩朝我的頰邊觸上、承載著眼裡點點微光，彷彿晦暗過後終將迎來的明亮。
那眼神讓我心臟一陣揪緊，無法呼吸、無法說出隻字片語阻止他的靠近。
如昔以往。

「⋯⋯不要離我那般遠，好不好。」

他是了然於心我的不離不棄、還是仍在考驗我一向堅強倔強的感情？
怕不是太傻，感情這事、一向禁不起再再摧殘，聰穎如他應該明白的。
——他該明白的。

「是我不好。」
「可以氣我、也可以哭，但別把我拒於門外。」

「⋯⋯是你過分在先。」
「你明明清楚再怎麼傷害我、我也無法真正離開你，還是那樣對我說、那樣對我做，你還是——」

想用盡全力將傻得可以的自己關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哄騙著因為他看不見那些眼淚、所以他做的一切就都有藉口。
他是捨不得我的、他是捨不得的，可以一次一次對自己喊著，心理建設什麼的、只要他眼裡有我，就都不會是問題。
我愛他啊，愛到沒有退路、只能踩著尖刃，深吸一口氣、再一口，告訴全世界，他是那個擁有我的人。

真的很疼。

「⋯⋯你不明白。」
「許墨，你是不想明白、還是不能明白⋯⋯」

支撐著自己全身氣力的落地窗灑入暖陽，而他處的方向，我看不清他的面龐。
他真的是那個一開始說著不會離開我、說這一切都是真的，說著只要我教會他愛的那個許墨麼？

緊抓著窗簾，好想躲這他、如他一般，不讓他瞧見我的表情。
之於他，我所表現的一切都盡顯多餘，我知道，那雙眼眸朝我一望、即使再努力也無法待他違心。

不要再探究了，不想再追逐那一簇背影。
我的愛，僅僅只是我一個人的愛，不會是「我們」、不會再有「我們」。

「你走。」
「別再靠近一步——你走。」

「⋯⋯」

他可以抱持著他所謂的理想、那個沒有我的未來。
徒留下我守著回憶，希冀著他打從一開始就預設為犧牲的愛。

既然事已至此，回不了頭、我能不能也就不再往前走。
讓我留在這裡。
讓我慢慢拾起我的心碎一地。

「⋯⋯我沒有藉口，無法反駁。」
「所以也就再沒資格抓緊妳、不讓妳走，是麼？」

那好聽的聲音染上一層氤氳，啞著嗓子、一字一句卻無比清晰。

「⋯⋯是⋯⋯」「但我仍舊——」
「不想讓妳走。」

一步向前，距離不再。
帶著菸草味的氣息混雜著難得一見的⋯⋯不，或許他就是這樣的。
我的難以自拔、我的無法預料。

僅只來得及向後退一些、讓透著光的簾子將自己與他的臉隔了層紗，卻隔不了那抹溫熱細膩。
從杏眼一睜、至雙眼緊閉。

我哪兒抗拒得了他。
這個狡猾而壞心的男人啊。

陽光如煦，我的心與眼卻下起了大雨。
無法停止、沒有限期的一再加劇。

他說了聲對不起，輕輕地。
吻著我的、不甚直接的唇際，似乎顫抖著將我想他替換的那三個字抹除得無聲無息。


——致我親愛的花漪。
但願有那麼一天，那抹微笑能用著最真的深情，說那一句愛妳。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