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触れてたいよ 02 雙子北

對於未來死亡這件事，北信介沒什麼想法，甚至有些抽離，他一點也不清楚發生什麼事情。
突然就知道自己會死掉，怎麼樣都無法把死亡與自己聯想到一塊。
眼下也沒有其他辦法，他只能繼續裝作不知道。

北信介又等了幾分鐘，等到腳開始有些痠麻才站起身朝裡頭說話。
「不好意思，浴室開關我不會。」
雙子在他出聲的剎那快速的分開，一個抹著臉，一個低著頭，沒人敢看著他。
最後還是宮侑站起身來，「讓侑哥哥教你。」

宫治沒有阻攔。

從客廳到浴室的距離不長也不短，宫侑隨意與北信介談天。
像是問他碰見稻荷崎監督挖腳了沒有，北信介搖頭，他會打排球不過是奶奶建議，打得普通也沒特別出色。
宫侑對此也沒說什麼，只讓他自信點。

浴室到了，宫侑先走了進去，蓮蓬頭掛在牆上，他蹲了下去指著開關的地方開始教學。
現在開關都做平面電子板，輕觸就能打開，但怕不小心誤觸導致水噴的到處都是。
要先將蓮蓬頭拿下來靠近電子板解鎖，之後點一下就可以打開了。

北信介照著步驟做，不過水壓不知道被誰開到了最強，噴得兩人全身都是。
「哈哈！」宫侑大聲笑出聲來，一點歉意也沒有。

北信介不與幼稚的大人計較，「我要洗澡了。」

「我知道。」這麼說的宮侑脫下了身上的衣服，「我也要洗澡。」

這個形象邋遢的傢伙，喊他一聲哥是禮貌與教養，對於這人現在的行徑，說是無賴都不為過。
「那你先洗。」北信介想退出去，手都還沒碰到門把就被抓了回來。

「我們不能一起好好洗個澡嗎？」語氣很糟，表情卻很落寞。搭配上濕淋淋的金毛與垂頭喪氣的模樣，好像北信介就這樣出去是在欺負他。

衣服黏在身上不是很好受，都是男人也沒什麼好顧忌的。北信介只好留了下來。
浴缸開始放水，熱氣讓浴室視線迷濛。

「哥哥幫你洗頭。」宫侑興致勃勃，拿了水勺與洗髮精往他身上蹭。
剛才的落寞像演得，得寸進尺就是在說這樣的人。北信介雖這樣想卻沒有拒絕。

宫侑的手很大，兩隻手可以完整覆在他的頭上，甚至超出很多。他的技巧不算好，能感受出各種小心翼翼。
一邊洗一邊說著，北前輩的頭髮好軟，頭也小小......耳朵也小小的......

他很不想回答宫侑的疑問，他才十五歲跟他這個大人的身體當然有差。

「背也讓我幫北前輩吧！」根本不給北信介拒絕，擠了點沐浴乳就開始按摩搓澡。
能感受到宫侑的掌心、中指和無名指指節處都是繭，覆在他的背脊有些癢。
是打排球長繭常見的地方，這個人也打排球？不過運動員能這樣喝個爛醉不管身體嗎？

「舒服吧？北前輩以前可是最喜歡我幫他搓背。」
好像自知失言，又小聲的補充。「反正就是之後的你。」

北信介開口：「不是我，我又不認識你們。」
一句話就能把溫情打散，北信介只是在陳述事實。也許宮侑可以繼續辯駁，未來的事情誰會知道。

這人是中學時期的北信介，來自過去不過是治擅自的推斷與認定。
治不知道的是爛醉中醒來與午夜夢回驚醒時，宫侑曾向各路神明乞求，能不能將他的北前輩還來。
他願意用所有一切換回北前輩，不打排球也好，就此死去也可以。

眼前這個人只是他向神明許願下的產物，是冒牌貨，是假的，是長得像北前輩的幻影。
如此刻飄渺的熱氣，只要一眨眼都可能會消失。

等到宫侑意識到時，他已經掐著北前輩的脖子一陣子了。
從脹紅臉到發紫，從掙扎到失去意識，用不到幾秒。

北信介閉上眼，攀在他手臂上的手失去了力氣，慢慢滑落。
讓宫侑想起了停屍間認屍那天，北前輩臉上蓋著白布。沒有人去掀開，蒼白的手垂在了一旁。

他伸出手勾了勾北前輩的小指，好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