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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並不是他們第一次一起看星星。很偶爾的，在某個微涼的夏夜或清冷的冬日，他們躺在床上看著彼此毫無睡意的眼時便會笑出了聲，自然地替彼此攏好身上翻亂的睡衣後一齊將視線調向了落地窗外的天空。

　　但都市裡跟郊外的天空仍然不一樣的，或許更加深黑一些也廣闊了些，涼爽的風柔柔地拂過周身，像誰的手指彈琴似的溫柔滑過。B捧著披薩小口小口地咬，感覺時間似乎變得更加輕緩，世界周轉徐徐慢下軌跡。

　　四周有光，一點一點的螢火在空氣中飄飄盪盪，像棉花或者更輕一些的什麼。B舔乾手上的醬料伸出指尖，看著那一點點幽綠在手上悄悄停泊時聽見了A似乎是動了動身，壓得草地窸窸窣窣地響。他頓了頓，側過頭去對上那雙在黑暗中也依舊沉澱著星火的眼睛。

　　「怎麼了？」他問，聲音輕柔，「看著我做什麼。」

　　「沒有啦、就只是想，B很好看而已。」A揉了揉鼻子，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像這種時候啊，我都會覺得B就像流星一樣。」

　　B低低「嗯」了聲，尾音有些沒發全， 聽上去像是從靈魂深處發出的共鳴。他摸索著去扣A的手指，也跟著輕輕笑了笑：「在冰湖的時候？」

　　「是哦。」A翻過了手調整了下姿勢，兩人十指交纏。「那時候在冰湖上看到你時，真的覺得B就像流星一樣。」

　　B重新把視線調回天空。「流星啊......」他喃喃，忽然就笑出了聲：「那你的話，或許就像重力？吸引我往地上墜落的地心引力。」

　　他頓了頓，柔聲說：「幸好有你，我才沒有真的像流星一樣化為灰燼。」


　　天空在發亮，空氣也在發亮，他們攢緊了彼此的手指，一根一根嚴密牽緊。夏夜的風很涼很靜，他們的吻也很軟很靜，不同顏色的光在彼此的眼底一閃一閃，像染上了對方的顏色。


　　而在遙遠盡頭，一束晨光正巍然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