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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風初起,觀星臺高處霧氣未散,嵐光微吐,萬物尚靜。

  靜淵倚於石欄之上,修長的身形披著晨光,一如既往眉眼溫和,似在細細講解星象運行的玄機。而默嵐君則蹲坐在一旁,托著下巴,眼神卻沒怎麼看天圖,只是直勾勾地望著他。

  「所以這顆是參宿一……嗯,那你剛才說的『心星偏東』又是……哪兒?」她語氣懶散,明知故問。

  靜淵挑眉,淡淡掃她一眼:「妳根本沒聽。」

  「哪有,我只是……專注於你。」

  他一頓,輕笑一聲,不置可否。
  這一笑,竟比晨光還要溫柔三分。

  他低頭,修長的手指輕敲她額前髮絲:「專注過頭,連頭髮亂了都沒發現?」

  說著,便俯身替她順了順額前凌亂的髮。

  那一瞬,兩人極近。他的指節輕觸她髮邊,她抬眼與他對望,眸色帶霧,嘴角微翹。風捲過衣袂,天地俱寂。

  就在這曖昧濃得化不開時——

  「副、副道主!在下、在下是來送卷宗的——哎哎哎,打擾了打擾了!」

  一道慌張聲音猝不及防從階梯處響起,只見一名小道生手裡抱著書卷,滿臉通紅地轉身就要逃走。

  靜淵與默嵐君對視一眼。

  「這位小道生……你方才可看見什麼?」默嵐君揚起笑容,率先開口。

  小道生面紅耳赤地連連搖頭:「什麼都沒、沒看見!」

  「是嗎?」她笑得極甜,語氣卻透著調皮,「可惜啊,我還以為你看見——」
  「咳。」靜淵一聲輕咳,打斷她話頭,眼神似笑非笑,「莫胡言。」

  默嵐君撐著膝站起來,斜眼望他,語氣輕飄飄:「副道主莫非怕了?」

  「吾不知有何好怕。」他語氣從容,轉向小道生,「但事關天機,觀星之事不宜洩露。妳說呢,默嵐君?」

  「這是自然。」她笑得一臉無辜,「只是這種天機……怕是天上的,還不如你心裡的重。」

  靜淵聞言,目光微動。

  待小道生如脫兔般消失在遠方階梯後,默嵐君悠然轉身,靠向欄邊,嘴角含笑,似調侃似認真。

  「你昨晚說輸了,今兒個倒挺鎮定的。」
  
  「妳方才那麼大聲,吾若再心虛,豈不更可疑?」

  她挑眉:「那你倒是沉得住氣。」

  他忽地走近半步,站到她身側,眼神低垂,語氣極輕:
  「沉得住氣,不代表不在意。」

  她一怔,目光對上那雙深海般的眼。他的睫羽微垂,嘴角掛著那抹總讓她心跳失序的笑。

  下一刻,靜淵忽地低聲開口:

  「方才那道生若回頭再看一眼……吾便當眾吻妳。」
  「你、你瘋啦?」

  沒料到他這神來一筆,默嵐君的臉倏地漲紅。

  「只可惜,他沒回頭。」他淡淡道,語氣聽似無波無瀾。

  默嵐君氣結,偏頭不語,只低聲咕噥一句:「真是……太壞了。」

  他低笑:「壞些,妳才記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