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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末（上）（狐狗狸的番外）

那一年，京城不但提早迎來大雪紛飛的寒冬，且異常地寒冷，可讓初次到京城、尚未備齊冬服的外地人凍壞了。京城的裁縫店也因此忙得不可開交，急著將做好的冬服送到客人的手上；布莊也急著催促商隊或鏢局將一車又一車的布料運送到京城，免得丟了老顧客。也有人冷到實在受不了，只得到估衣鋪買幾件舊棉襖應急。
朝廷中的大臣們則是私下議論紛紛，他們一口咬定，一定是上天在暗示那個剛從邊塞召回京城的年輕將軍是個禍害，皇上得盡快決定是否要收回此人的兵權，或是乾脆斬草除根。
「那麼，之後又該派誰去守邊塞？」
有人拋出這個疑問，眾人瞬間沉默了。
邊塞的軍隊本來就正處於青黃不接的時期，還充斥著販官鬻爵的醜聞，否則皇上也不會讓一個年僅二十四歲的年輕人官拜將軍。如今的朝廷，別說是找出一個懂得帶兵的年輕武官，連想找個自願去邊塞監軍的忠臣都是難上加難--他們這一群老骨頭可都是文人，若真的被皇上派去邊塞監軍的話，恐怕不出個三天就一命嗚呼了。
所以若想除去年輕的將軍，眾人可得三思而行，免得便宜了塞外的蠻族。
「究竟是亂臣賊子，抑或是忠臣義士，就讓我們來試探看看……」
那一年的京城，將迎來動盪不安的歲末。

不同於那些怪力亂神的朝廷重臣，快援隊那既聰慧過人又獨具慧眼的副當家，陸奧，早早就從塞外的草木與動物的變化發現關內有提早入冬的跡象，便果斷地從塞外的獵戶那買進幾十車的獸皮，同時重金聘僱十多位裁縫師連夜加工，除了打算趁機大賺一筆外，也想趁此機會在京城站穩腳步。一件又一件用上等的獸皮做成的貂裘、披風與大氅果然很快地便被搶購一空，不僅讓京城的達官貴人對快援隊留下好印象，也讓昔日被京城商賈嘲笑為笨蛋的坂本辰馬終於得以衣錦還鄉。
但樹大易招風，嫉恨快援隊的人居然在某日深夜蓄意縱火，讓快援隊位於京城的唯一一個商鋪毀了大半。若不是在睡夢中的銀時一嗅到燒焦味便立即跳起身、急忙喚醒眾人逃命的話，恐怕還會有人因此喪命，最後只有少數人受了點傷，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整晚都帶領著眾人滅火的銀時撫摸著臉上的傷勢，那是在一片混亂之中不慎被劃傷的，一想到可能因此留下疤痕，便讓他鬱悶無比。
昨晚恰巧沒在商鋪過夜、而是在城外的布莊那監工的陸奧一得到消息便趕了回來，只見一臉嚴肅的她除了以副當家的身份與官府派來的人打交道外，也吩咐她帶回來的夥計們去張羅一些食物好讓忙了整晚的眾人填飽肚子。
蹲坐在路旁歇息的銀時不禁嘀咕，辰馬那傢伙昨晚到底是在哪家青樓快活，怎麼派出去的夥計們到現在還沒找到人。
日上三竿，夥計們終於帶著名義上的當家，辰馬平安地回來，這讓眾人稍稍鬆了口氣。辰馬便立即被官府的人請去衙門問話，留下陸奧指揮眾人收拾還可以用的物品。
至於已經累壞的傷患們，副當家則是毫不猶豫地掏出銀子聘僱好幾輛馬車，讓大夥兒先到城外的布莊歇息。
看著陸奧的身影，銀時便不禁想起她那讓人瞠目結舌的身世：
父親曾經是惡名遠播的沙漠盜賊團「千鳥」的首領，將唯一的愛女當繼承人教導著，讓陸奧在十四歲那一年便被譽為「塵沙也掩蓋不住光芒的鑽石姬」。
某日，陸奧偶然將在沙漠中迷路的辰馬擄了回去，打算賣給熟識的奴隸商人。卻在辰馬的說動之下而對外頭的世界起了濃厚的興趣，便趁著父親猝逝、下屬想推翻她的時機，聯合辰馬與奴隸們將千鳥盜賊團的人都痛揍一頓後就帶走所有的財物，建立了名為「快援隊」的商隊。
喔，是個比辰馬還要可靠許多的大人物呢！

傍晚，辰馬等人返回城外的布莊時，正好趕上用晚膳的時間。
為了給逃過死劫的眾人壓壓驚，辰馬還買了好幾罈美酒回來，要讓眾人好好享受。在眾人暢飲美酒時，這幾年之間儼然成為護衛頭目的銀時則是被喚去別院的房間，與當家、副當家以及幾個長年待在京城的夥計們一起商量縱火一事。
衙門那是先是找了巡邏的更夫問話，但都口徑一致地表示他們並未看見可疑的人物出入。最後抓了幾個常在那附近出沒的乞丐們問話，才從一個老乞丐的口中得知，昨晚的確有瞧見一群用布蒙臉的人鬼鬼祟祟地徘徊著，過不久便傳來救火的呼喊聲，但因為風雪太大，所以老乞丐最後也沒有看清楚他們是往哪個方向逃走了。
既然線索已斷，眾人也只能先離開衙門，好商討一下如何處理這次的損失。
幸虧裁縫好的冬服成品大都還放在布莊，所以可以如期交貨。但掌櫃粗估了損失，坦言即使賣出了所有的冬服，只怕短時間內依舊無法重建商鋪，畢竟得先支付幾筆慰問金給受傷的夥計，還得塞紅包給幾個官員打點一番，免得被誣賴是商鋪內的夥計不慎用火才導致失火。
「啊哈哈哈，但直接放棄地點那麼好的商鋪也是一大損失。」辰馬搔著那一頭捲髮：「但京城的熟人幾乎都回鄉過年了，我爹恐怕也不肯借錢，這下子該上哪兒籌錢呢？」
「這個嘛……」掌櫃遲疑地看向銀時：「若坂田公子願意的話，近來是有個極好的賺錢機會。」
掌櫃表示，朝廷近年來為了鼓舞軍隊的士氣，都會在年關將近之時舉辦比武大會，允許軍隊與民間的武藝高強者自由參加，傑出者不僅可以拿到不少賞賜，還有機會加官晉爵。
掌櫃知曉銀時的身手不凡，若願意參加比武大會，必然可以賺取到高額獎金。
「……脫穎而出的十人便會被帶到皇上的面前比武，即使落敗，也是可以拿到不少賞賜。」
銀時雖然覺得麻煩無比，但為了快援隊的夥伴們，他也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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