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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高專之後,他慢慢意識到,儘管咒術師都一樣在瘋狂地戰鬥,但所有人的都在為了不同的原因而戰,為了不同的原因而活、又因為不同的理由而死。 「咒術師不存在沒有後悔的死亡。」最初聽到校長說這句話時,虎杖覺得比起去擔心死亡的方法,活著的方式更重要,即使在少年院時他終於感覺到死亡有多令人恐懼,他也沒有改變自己的信念,甚至在涉谷從宿儺手中奪回主導權後,他就逼自己做好了死亡的覺悟,不論是為了祓除咒靈而死、為了救人而亡,又或是在一切結束後,像現在一樣面臨死刑的逼近,虎杖都準備接受,他甚至放棄了爺爺口中的那個、被大家簇擁的死法,只希望自己的存在不會傷害到他人。 但釘崎接受了自己的死亡、說出那句「還不賴」時,虎杖突然意識到一個人的死亡覺悟,對同伴來說就像詛咒。 那一刻他才懂了一點自己死時伏黑的心情。 後來發現釘崎還活著的時候,虎杖鬆了好大一口氣,他其實隱約意識到,比起正確地死去,他更想和釘崎還有伏黑一起普通而平穩地活著,他只是做不到為了這個願望而活。 在臨時據點裡,虎杖盯著睡著時平穩呼吸著的釘崎心想,他好想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就算被罵被打也不想放開。 那一刻,除了確認釘崎的心跳之外,再別無所求。 但他最終只是縮起身子,靠上她的肩膀、閉上眼睛試圖入睡。 後來釘崎一口咬定他在裝睡,他沒有解釋他當時只是沒能睡著,更沒有告訴她,閉上眼睛後,腦子裡都是自己的身體殺人的畫面,唯一使他安心的,只有從左肩傳來的釘崎的溫度。 不管釘崎當時是抱著什麼心態去死的,虎杖都無法打從心裡接受。 他知道,那句「還不賴」大概是釘崎的溫柔,或許在面對過無數死亡後的未來某天,虎杖能告訴自己:至少釘崎是笑著死去的,然後坦然接受失去她的事實,但至少,現在他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那樣的未來。 所以當她說出那句「為什麼你的求生意志總是那麼低」時,虎杖什麼都沒能反駁。明明自己也孩子氣地不想面對釘崎和伏黑的死,卻總是讓他們面對他的瀕死。 從認識那天起,釘崎就始終如一地毒舌,批評永遠一針見血,像她的釘子一樣,準確地釘進他的心,但和初遇那時不同,如今他能輕易感受到像咒力一樣隨著釘子流進的、她的關心。 把恐懼、後悔和不安都給她.....什麼的。為什麼能說出這麼帥氣的話啊?明明是拒絕,卻又同時接受了他的全部。 結果不是讓他更喜歡她了嗎?虎杖忍不住想,感覺到臉頰被冷風吹到的地方開始發燙。 既然妳都這樣說了,我也必須做好覺悟啊。虎杖在心裡無聲地說道。 「喲。」 釘崎坐在病床上,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向虎杖打招呼,但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今天的她和昨天不一樣。 「妳不是說明天才拆繃帶嗎?」虎杖驚訝地問。 「啊啊、家入小姐說明天有一支隊伍要去祓除特級咒靈,擔心會撞上我要拆繃帶的時間,反正我的傷口也癒合完了,就乾脆提早把繃帶拆掉,正好避免大家明天像觀察珍奇異獸似地圍著我看。」釘崎故作平淡的說了一堆,語速卻快得不自然。 注意到床邊櫃子上的手鏡,虎杖忍不住笨拙地問道。「......妳還好嗎?」 釘崎頓了一下,「......當然說不上好啊白痴,但是也沒什麼好抱怨的。」才平穩地答道。 家入小姐請人訂做的義眼還沒做好,所以釘崎閉著左眼說話,「家入小姐說我的血管和組織都在填充物裡復原得很好,沒有感染,伏黑還說今天開始要用式神幫我重新訓練戰鬥時的立體視覺,我很快就可以回歸日常了。」淡色的疤痕從左邊的額頭下方開始、遍佈整個眼窩、最後蔓延到臉頰上半,看得出來家入小姐把傷口處理得很好,除了顏色和新肉造成的部分皺褶之外,她的臉一切完好,沒有塌陷或不自然的突出。 虎杖迅速地明白了釘崎所謂的「沒什麼好抱怨的」代表的意思,她一定不是真的能坦然接受自己臉上的疤,畢竟釘崎那麼喜歡打扮,但她沒有抱怨活下來後要面對的代價,因為她遵從自己的心做出了選擇,就不再後悔。 喜歡。虎杖盯著眼前無奈地微笑著的她,努力不像那天晚上一樣,將心中的想法脫口而出。好喜歡這樣的釘崎。 不小心告白的那天,他就像現在一樣,覺得釘崎好耀眼。 即使到現在,順平的死仍然能讓他痛苦到喘不過氣,涉谷事變結束後,七海海的死也成為另一根扎進他心裡的針,在他見證過的數次死亡中,總有些人的死讓他更加難受。 釘崎所謂的「人生席位」,一定存在在每個人心中吧。虎杖心想。他也不例外啊,即使是真心想要一視同仁地拯救所有人,心裡卻仍然有著重要之人的排序。 然而他太過貪心,終究無法像釘崎那樣勇敢地做出選擇,為她做出的選擇奮戰,然後,想著那些選擇努力活到最後一刻。 真人無法殺死她簡直是理所當然。虎杖心想。他想像不到要如何讓釘崎的靈魂動搖。 那句短短的、被釘崎質疑只是錯覺的「喜歡」背後,有好多好多虎杖想說卻難以化為言語的真心。 他喜歡釘崎為自己而活的灑脫、為她不會被輕易動搖的強大而著迷,然後憧憬她能夠一邊珍惜其他的生命、一邊誠實地為自己和重要之人而活的堅定。 最喜歡釘崎了。虎杖心想,但他卻不能說出口,虎杖知道拒絕自己的告白,釘崎一定也不好受,所以不想再讓她為難,只能裝作不曾發現這些感情一樣,「給妳,」把那枝藏著他真心的薔薇遞給釘崎,「今天的花,」然後說道。「那妳明天就能回宿舍了嗎?」 「對啊,家入小姐明天下午回來會再幫我檢查一次傷口,還有教我保養疤痕的方法,然後我就能擺脫你和伏黑的過度保護了。」釘崎一邊接過花,一邊開心地笑道。「到時候我們晚餐去吃壽司慶祝吧!我剛才已經傳訊息和伏黑說過了,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本小姐請客喔,錯過不再!算是感謝你們這陣子一直幫我打雜。」 這大概是涉谷事變以來,第一次看見釘崎發自內心地笑。虎杖不自覺地想著。 「好啊!那我要先和新田監督報備,現在我不能像以前一樣到處亂跑了。」虎杖雀躍地答道,然後拿出手機進行聯絡。 得到了可以離開高專的許可之後,虎杖收起手機抬頭,對上了釘崎的雙眼,才發現她用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盯著自己看。 「......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釘崎是在問他關於自己的禁令的事。「釘崎開始住院的第三天吧,他們說在死刑確定之前不能離開東京,而且只要想離開高專就要提前報備,」虎杖苦笑著解釋道。「手機也要一直開著定位,超浪費電的,我還跟伏黑借了行動電源。」 「那你幹嘛還每天買花來給我啊。」釘崎有點驚訝地說。「不是很麻煩嗎?」 聞言,「......我自己想買才買的啊!」虎杖有點心虛地說。「而且不出去晃晃很悶嘛。」 「也是,我在這裡待了超過一星期也覺得很悶,」釘崎認同地說。「那我們明天就早點出門,順便去到處逛逛吧!去新宿怎麼樣?」 沒有被追問關於花的事,虎杖偷偷在心裡鬆了一口氣,「好啊!」然後開心地答應。 「不過,」把視線移回手中的花,「像這樣收到花束的奇怪日子也要結束了呢。」釘崎平淡地感嘆,「雖然不懂你堅持送薔薇給我的理由,但說實話,」然後有點彆扭地看著虎杖,臉上帶著紅暈真誠地說道。「收到花還是很開心,謝謝你。」 太可愛了吧。虎杖在心裡大叫。 「我果然還是沒辦法放棄。」趁釘崎去上廁所的時候,虎杖回復了伏黑的訊息。「請幫幫我吧―」他本來想多按個哭臉,但覺得八成會被伏黑嫌棄,於是作罷。 從他不小心告白的隔天開始,伏黑就一直在當他的顧問,不過除了把房間海報撤掉的建議之外,伏黑基本上只是在聽虎杖說自己的追求計畫,然後偶爾阻止他做些蠢事--像是買厚鬆餅的那次,他原本是想送釘崎保養品之類的東西,結果伏黑說那樣太浮誇了、買點她喜歡吃的東西就好。 雖然具體上沒做什麼,充當顧問的時間也不長,但虎杖還是能明顯感受到伏黑對於這件幫他追求釘崎這件事很在意,只不過是像平時一樣故作冷淡罷了。涉谷事變後,伏黑直接被咒術界高層當成一級術師在使喚,每天都有任務,他還是堅持每天都來探望釘崎,加上考慮到宿儺這個不安定因子,只要狀況允許,晚上都是由伏黑留守,虎杖猜他大概很久沒好好睡一覺了,但他卻還是願意多花時間聽自己說這也許有點不合時宜的戀愛煩惱。 伏黑很快就已讀了,但直到釘崎走出廁所,伏黑也沒有回應。 這一天伏黑沒有來和他換班,似乎是終於撐不住了,就傳訊息和釘崎說他要在宿舍睡一天。 於是從下午到晚上,都只有他們兩人獨處,虎杖主動和釘崎講了一些在涉谷時她倒下後發生的事,包括他原本不想提的、自己一度迷失戰鬥的理由這件事,不過還是下意識地有點避重就輕,釘崎還問了他有沒有和宿儺談過什麼,虎杖也老實交代。 「束縛的內容是怎樣都不可能問出來了,他說就算告訴我我也會馬上忘記,所以我就放棄了,不過,說實在話,我根本就不怎麼想和他說話......」提到宿儺,虎杖又有點低落,「只是判死刑的那群傢伙要我去問問看我才去問的。」聲音裡充滿對自己體內詛咒的厭惡。 那天晚上,釘崎挪了一點床的空間出來,讓虎杖把上半身趴在床沿邊睡,快睡著的時候,他聽到釘崎在黑暗中呢喃著「謝謝你願意告訴我。」 隔天伏黑在清晨時出現,虎杖就出去買早餐和花,回來學校時,意外地在校門口遇上東堂。 「喲、東堂。」 「Brother!終於見到你了。」東堂開心地和他打招呼。 「你是來找我的嗎?」虎杖有點疑惑地問。 「不,我是來找釘崎的,不過既然遇到你了,就直接給你吧。」東堂一邊說,一邊拿出一個包裝整齊的束口袋遞給虎杖。「我上次來的時候問過家入小姐,她說釘崎的疤好像幾乎跟我的一樣大,所以就帶了以前我受傷時別人送我的眼罩來,當然是我沒有用過的,也做好清潔了。」 「你直接交給她不就好了?」 東堂笑著答道,「由你送她會比較好收下吧?而且也可以幫brother你加分!」然後頓了頓,有點惋惜地繼續說。「釘崎真是辛苦啊,雖然說是奮戰的證明,但女性臉上有疤還是不太好啊,何況還那麼大......」 「才不呢!」虎杖反射性地打斷他的話,直到看見東堂的驚訝的表情,才反應過來自己態度不太好,「不是、我只是覺得這樣說,對釘崎也起不到安慰的作用,」他有點慌張,笨拙地解釋道,「而且就算有疤,釘崎還是很漂亮啊......」才突然發現自己好像講了什麼讓人害臊的話。「啊不過、我說這麼多,也是要看她要不要用,我會交給釘崎的,先替她謝謝你了東堂!」 「別擔心!我懂你的意思。」東堂沒有生氣,只是笑了笑,「那麼就交給你了,祝你一切順利,我還有任務,不能久留,下次有機會再見吧,brother!」 「再見。」虎杖揮手和東堂告別,然後朝著診療室走去。 進門前,他站在門口花了點時間分配手上的物品,最終保持著把眼罩放在口袋、右手拿著三人份的早餐、左手握著花束藏在身後的狀態走進房間。 「我買來早餐啦。」 「謝啦。」坐在床上的釘崎一邊說,一邊接過裝著麵包的袋子。 「伏黑呢?」 「去上廁所。」隨口答道,釘崎咬了一口紅豆麵包,然後在咀嚼完吞下後突然伸出了空著的那隻手。「快把東西交出來吧。」 「欸?」虎杖愣了一下,然後驚訝地用右手從口袋裡拿出那個東堂的束口袋遞給她。「妳怎麼會知道?東堂說他有適合的眼罩想送妳。」 「哈?」 「欸?!」 「白痴!我是說你左手藏著的東西,有夠明顯,快點拿出來啦。」釘崎不耐煩地罵道。「反正一定又是紅玫瑰吧,都送幾次了,幹嘛突然搞神秘?」 「不是啦,我想說等妳吃完早餐再拿出來嘛。」虎杖試著解釋自己的計畫。「今天的花比較特別啊。」 聽到虎杖的回答,「什麼啦,你這樣害我很在意欸,」釘崎反而更堅持,「快拿出來。」她放下麵包,朝著虎杖藏在背後的左手伸手。 「啊啊啊、不要搶啦,好啦我拿出來。」虎杖無奈地投降,然後用雙手遞出最後的探病花束。 如虎杖所說,這是和前幾天都不一樣的「特別的」花,有點雜亂的細枝和樹葉簇擁著頂端的數朵花蕊是鮮黃的小花,有白色和粉紫色的,看起來既廉價又有點不起眼,雖然用心包裝了,但礙於植物特性,也沒有像第二次告白時那樣,是裝飾精緻的花束。 卻讓虎杖看到愣了一下的釘崎綻放了這些日子以來第二個真心的笑容。 和昨天她談起去吃壽司的興奮神情不同,她笑出聲音,眼神有點無奈,又參雜著點驚喜,是像平時他做了什麼蠢事、但她卻被逗樂時的、虎杖再熟悉不過的笑容。 「搞什麼啊......」她笑著說道。「你從哪裡弄來的?」 「我問花店老闆有沒有在賣野薔薇的花束,他說『都市哪來的野薔薇啊』,然後幫我問了好幾個供應商,加上和一些老闆的熟人東湊西湊的,才弄到兩種顏色的品種,終於成功趕在妳出院之前做出花束。」虎杖解釋道。 釘崎一邊忍著笑,「我可能一輩子都會記得這個笨蛋禮物吧,謝謝你,但以後別再做這種費力又麻煩人的事了。」一邊真誠地道謝。 看到她笑到微微顫抖的樣子,虎杖也忍不住展開笑容。「沒關係啦,我想送才送的。」 「好吧。」笑完之後,釘崎小心地接過花束,把它擺在床邊的櫃子上,花朵朝向自己。「那、眼罩又是怎麼回事。」 「說是他剛好有沒用過的眼罩,就拿來給妳,但妳有需要嗎?」 「......為什麼會這樣問?」一重新拿起剛才被冷落的紅豆麵包,釘崎有點好奇地問。「你也覺得我的疤很大吧?而且還少了一隻眼睛,一般人都會想要擋住啊。」 「因為、我覺得釘崎不會在意其他人怎麼看你,」虎杖認真地回答。「又或者介意自己跟別人不一樣......之類的。」 聞言,「......你還真是始終如一啊。」釘崎笑道。「又是『不管其他的薔薇』那套想法?」 虎杖點了點頭,有點驚訝她把自己說的話記得那麼清楚。 「嘛、我的確是不在乎,如果有人用關心的態度說『女孩子有疤好可憐』、『居然是獨眼』之類的,我大概會很不爽吧。」 東堂沒進來探望好像是對的。虎杖忍不住想。 「......不過,果然眼罩還是收下好了。」釘崎不知道什麼時候拆開了那個束口袋,把裡面的眼罩拿出來在自己臉上比劃,「說實在的,一直閉著單眼很累啊,也不想嚇到路人或服飾店裡的店員,」她微微皺著眉,心情複雜地說。「而且我喜歡這個設計,東堂那傢伙真是讓人莫名其妙地不爽。」 「總之,在義眼做好之前,就先戴著吧,之後再看我心情決定。」她一邊說,一邊有點笨拙地把全黑的眼罩綁好,然後有點得意地問虎杖。「看起來怎麼樣?」 「......很漂亮喔。」虎杖一本正經地回答。「一直都很漂亮。」 聞言,釘崎笑著開口。「那還用說。」 To Be Continued. 未禁授權不得轉載 by 清紫_plurk@rohan03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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