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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前這裡有目擊情報,按照他獲得線索後馬上出發,結果天氣急轉直下的落起大雨也沒過多久,那麼委託人的貓還在這附近才對。 白色的長靴早已濕漉漉的,靠近地面的位置被濺起的汙水染灰。就算全身狼狽不已,セラフ還是保護著懷裡寵物用的防水提袋以及放在裡面要給貓用的乾爽毛巾。貓最討厭水了,而且這種天氣在外面待太久也有很高的機率會陷入失溫症狀,家養的貓是沒有辦法馬上融入野外環境的,就這麼成為流浪貓也只是自尋死路罷了。 「小咪──」他蹲下並縮起身體往可以遮雨的縫隙看去,一次兩次,但好幾個預設地點被排除,セラフ有點困擾的彎下嘴角,好像只能往更深處的死巷去了。 只是把自己搞的溼答答,他收穫的也只會有凪ちゃん的碎念,但如果走進去和裡面逐漸溢出的血腥味碰上面,就不是簡單的裝傻就可以打混過去的小劇場了。 雨水打在雜物上劈啪作響,濃厚的夏日濕氣藏起裡面打鬥的雜音及血味,但這些模糊的徵象對セラフ來說跟擺在他面前沒有兩樣。 前暗殺者踏著輕盈的步伐,身上厚重的衣物根本沒有影響到他的移動。這場雨彷如他的保護色,讓他躲在視線盲點的同時也能觀察裡面正在纏鬥的兩人。 微弱的金屬撞擊聲十分密集,至少有一方持有小刀,那種銳利面撞擊音十分耳熟,セラフ來到足夠接近的定點後,不意外地在深處能躲藏的地點發現委託人家的小咪,但卻沒有更進一步接近的想法。 刀痕劃過空氣,深色的細髮飄散在空氣中,在對方的動作下甩出一串水珠。拿著利刃的少年也被這場雨淋的十分狼狽,身上類似斗篷的黑色大衣貼緊身軀顯得笨重,但正如セラフ並未曾被這些雨水困擾,有著相同紅色挑染的他也靈活的彷彿這些障礙不曾存在。 雙眸微微睜大,セラフ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冰冷的指尖微微抽動,安靜的環境裡瞬間被噪音淹沒,透明的世界在無數雨水下模糊灰暗。 他是在作夢嗎?無根的水珠打在身上,帶走部分體溫,少年將敵人打倒在地,刀刃輕易的劃開身軀噴出的鐵鏽氣味一切都是那麼熟悉,若說人生的走馬燈會在眼前放映,他恐怕是直接踏入劇場才能體會如此身歷其境的真實。 相同的臉對望,戒備的站姿拉出時間的距離,沒有人先開口,任鮮紅的血液逐漸染紅腳下的水灘。 他不曾有過這樣的記憶,過去的任務裡沒有目擊者,セラフ從那人的眼中看到了厭惡及排斥,這並不是沒有見過才會流出的神情──平行世界、抑或夢的成真,可能在空洞的過去中他曾經在夢境中碰到自己,對身處雨幕的過去來說,任何光明都像惡夢般令人作噁且不願過多回憶──他與他才都保有會面的印象。 你也察覺到了吧。過去與未來的兩人互望,正因他們沒有舉起刀,也沒有對失去生命的人類表現出任何的關注,反倒對後頭受困雨中的貓心生憐憫。 過於類似,幾乎能說是複製貼上的思考躍出,就算沒有說出口,他們都意識到重疊的猶豫與沉默。 上次的談話並不友好,セラフ將臉藏在拉起的衣領下,雨聲催促他完成任務,躲在深處的貓也被吵得探出身體,在雨打不到的地方盯著兩人,嫌棄的喵喵叫著。 「……他是小咪。」セラフ掀起溼透的外衣,將收在裡面的袋子遞給少年:「她的主人委託我們帶他回家。」 或許是提到貓,少年並沒有排斥セラフ的話語,只是接過袋子後研究了一下,就往身後的貓走過去。 濕漉漉的兩人不可能受貓的歡迎,但袋子裡熟悉的氣味及乾爽的毛巾依然吸引著貓不停叫喚。 少年用搖搖手指吸引貓往裡面跳,但或許是不擅長面對柔軟的小生物,他笨拙的舉動連著嘗試許多次也沒有成效,無表情的臉上終於多了些外人也能看出的困擾。 セラフ往前走幾步,少年回頭看了眼後又轉回貓的身上,熟悉的默許讓兩人終於靠到稍近的距離。 「回家了就有好吃的東西喔,小咪。」セラフ小聲勸說,從口袋裡掏出深受貓歡迎的肉泥條,撕出小小的口擠出一些零食的香氣,引誘貓往袋子裡走:「比這個好吃的還有很多很多。」 少年依然沉默,並沒有對セラフ的舉動有多餘反應,赤紅的雙眼看著貓被零食吸引躍入袋內,卻也像在看著別的東西,過於透明的融於雨中。 貓的體積撐起袋子,セラフ小心地拉起拉鍊,確定有留下足夠讓貓呼吸的空隙,但也不會被雨淋濕。 接下來就是帶他回事務所了,小咪就會回到主人身邊,雖然必須先洗澡把髒兮兮毛髮變回乾淨的模樣,但未來的日子他就能繼續睡在暖呼呼的窩裡,每天都不用擔心下一餐在哪。 相同的兩人想到的是相同的畫面,少年悄悄抓緊背帶,卻也很快的鬆開。 「太好了。」他小聲地說,冰冷的臉龐多了些符合年齡的稚氣。 「那……你要一起嗎?」セラフ攤開手掌,沒有接過袋子而是試探的詢問眼前的少年:「去雨停的地方。」 (02) 坐落在城市某個位置的咖啡廳Zeffiro今天難得的沒有人群,本來雨天就沒有什麼客人,而且今天晚上打算與完成任務的Room4S聚餐的緣故,咖啡廳早早就掛上關門的牌子,留在店裡的只有店員的渡會雲雀與老闆風樂奏斗還在整理明天開門要用的器具們。 「歡迎光臨──啊,セラお!」雲雀的聲音很有元氣的在店門打開的同時傳出,站在櫃檯前的奏斗跟著轉身,「セラ?」 「嗚哇,你也太溼了吧?」雲雀急忙從櫃檯走出來,想從櫃子裡翻出沒有用過的毛巾,給瘋狂滲水的友人使用。 所以他錯過奏斗忽然皺眉的表情,也沒發現セラフ只是打開門並沒有踏進來的舉動。 「啊。」還是該打電話通知的嗎,他拉下不停滴水的帽子,卡在門內與外的中間,「奏斗,你們這邊還有食材嗎?」 セラフ往前幾步,留給身後的少年能夠躲進屋簷的位置,一邊解釋:「凪ちゃん可能還在等我的電話,但『我』的肚子餓了,所以──哇,你的表情好奇怪。」 畢竟身後的血腥味重到不行,自己又有痛覺遲鈍的特性,奏斗的視線不停在セラフ身上來回掃視,肯定以為自己受傷又裝沒事了。 「セラ。」奏斗又一次喊了セラフ的名字,一副想唸又敗在友人微笑臉龐的嘆氣:「我記得アキラ說你今天的任務是找貓,貓呢?」 「在這裡喔。」他讓開身,順便拉住掏出刀的少年的手:「『我』有好好拿著。」 別拿刀啊,セラフ小聲的說,兩個人就在小小的屋簷下搶起刀來,奏斗還來不及對他人拿刀上門威脅的事情有反應,就先被少年與セラフ過於相似的臉龐而震驚不已。 是兄弟──不,就連雙胞胎的氣質都不會如此相似,更別說他們之間有明顯的年齡差,再怎麼遺傳也不可能遺傳出完全一樣的外貌,更別說對方頭上類似角羽的翹髮根本複製貼上。 「二重身?」「咦咦!是小セラ耶!」雲雀拿了好幾條毛巾,語氣裡充滿驚喜:「面無表情的,跟一開始的セラフ好像。」 興奮的他們圍上去,若不是セラフ把他們擋住,恐怕Ares早就像剛見親戚的孩童般肆意揉捏了。 「嗯──」要怎麼稱呼這個時期的自己也是個問題,セラフ把刀收到自己口袋,又盯著黑色大衣可以放刀的位置,思考是否該把人剝得一乾二淨,儘管奏斗跟ひば還能應付,但也只是『應付』而已。 「Ares。」給出代號的少年躲到紅色羽織後頭,只露出臉小心地觀察眾人:「不是小セラ。」 「Ares……」又是英文系的名字,奏斗跟雲雀互看後點頭,確定冷著臉的可愛少年和他們團隊裡最年幼的成員肯定有十分緊密的關係。 「你們冷靜點。」喊停還想繼續圍觀少年的行為,他半推半擠得讓兩人騰出能夠讓他們處理渾身濕透衣物的空間:「小心我用頭撞你們。」 這樣我們也會被弄濕的啦,雲雀哈哈笑的把毛巾往他的頭上蓋,奏斗則是翻出室內拖鞋好讓他們脫下可以倒出水的靴子。 「不是說餓了嗎?」奏斗接過由セラフ轉交的寵物提袋,雖然照顧狗的經驗相較多,但要怎麼照護剛從野外回來的貓他也是略知一二。 「對了ひば,冰箱裡是不是還有點沒有用完的麵糊?」 接過他們脫下來的外套,披在能被空調吹到的位置的雲雀點頭:「啊?我想應該有吧,沒有的話直接調就好了,要做鬆餅嗎?」 「畢竟是下午茶時間,又有可愛的弟弟來訪,在晚餐來之前先墊墊胃。」雖然有聚會,但也不能放Ares不管不顧,與其堅持原本的行程,還不如讓計畫趕上變化。 鬆餅?Ares抿起唇,正在給他擦頭髮的セラフ像是讀到他心裡疑問的回答:「是甜甜又柔軟的食物。」 「但在這之前先去樓上洗澡!」奏斗催促兩人的動作,雖然店裡只剩沒幾個人,但空調尚未全數關上的情況下,繼續穿著濕透的貼身衣物只會感冒而已:「ひば,你上次留在這裡的上衣可以借一下嗎?」 「可以喔。」雲雀暢想自己的衣服被セラフ們穿上的畫面,答應的聲音充滿好奇心與過多的笑意。 能不穿嗎?只可惜Ares抗議的目光被未來的自己滿臉笑咪咪用毛巾遮住,完全沒傳達出去。 或許是セラフ不喜歡撐傘的壞習慣屢勸不聽後的妥協,抑是身為隊長下意識照顧人的行為。 在遺失鑰匙的事件後,照顧隊內么子的共識讓他們決定在咖啡廳的樓上增添可以洗澡的浴室。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三樓後,新修建好的簡易浴室終於迎來最主要的顧客光臨。 作為主要受益人,セラフ把乾淨的衣服和需要的沐浴用具塞給Ares後關上門,就背靠著門的堵住唯一的出入口。 「沒有別的出入口吧?」他搖搖手裡防水功能完善的手機,打開訊息欄的位置開始打字。 「沒有,換氣口連一隻貓都爬不出去。」奏斗完美的接住セラフ拋來的隱形球,也掏出手機準備對話:「等等你也要進去好好洗澡,不要用身體好當藉口,之後感冒就不好了。」 「好的──」他漫不經心的拉長句尾,捏著手機劈里啪啦的飛快打字。 「但我的衣服セラお穿不下吧?」雲雀靠到奏斗身旁一起看手機螢幕,也加入話題。 浴室裡傳來水聲,畢竟時間緊湊,セラフ直奔主題的說明了目前的情況,以及自己對Ares武力的擔憂,尤其是他的搭檔,說不定連一次攻擊都躲不過去。 「對耶,畢竟セラ長太大了。」奏斗想了會,在回應欄打上他的辦法:「要試試看我的嗎?」 之前也放了幾件多餘的衣物在這裡,印象中有幾件比較寬大尺寸的新衣服還沒有穿過。奏斗按照印象從櫃子裡翻出幾件上衣,但褲子只有短褲能夠堪用。 「也只能這樣了。」セラフ收下奏斗的好意,並拒絕趁機塞入的寬鬆四角內褲。 抓緊手機電量消逝前的時間,他一目十行的看完隊長回傳的訊息內容,在裡面的水聲停止時鎖上手機螢幕。 「他也洗、啊……哈哈。」說起來他忘記一件很重要的事情,セラフ把『自己』正受重傷的事情拋在腦後了。他下意識因自己的遺忘發笑,可能是裡面的人也正為傷口苦惱,『我』也才想起這件事情。 「那個啊,有件事情我忘記說了。」 Ares的肚子上有比較大的刀傷這件事。セラフ苦惱的讓開位置讓裡面的人能夠出來,正如他所想的,浴室已經變成魯米諾試劑狂歡的空間,而罪魁禍首任由頭髮滴水的用毛巾按住滲血的傷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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