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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花灑中降下略為溫熱的水,鼻間還能夠嗅到若有似無的香水味,水流並沒有將細碎的記憶沖刷,恰到好處的溫度反而憶起昨晚親暱的碰觸。
手指細細檢查身體的每一處,確認完事後的清理並不是大腦捏造的記憶,讓有輕微潔癖的朴星和感到安心。

興許幾瓶啤酒根本不會宿醉,除了腦袋以外的所有地方倒是隱隱作痛,照鏡子才發現眼睛也微微泛紅,似乎度過了精采的夜晚。
儘管一覺醒來忘了大半,朴星和明確的記得自己縮在夜店的角落,喝了好幾杯之後拉著看順眼的人開了房間——穿著西裝的人留著中分的瀏海,濃烈的香水味並不是他的取向,而端正的容貌卻成為他的死穴,至少到這裡為止意識都還是清楚的。
也許是酒精麻痺了痛覺,也許是對方的長相太對胃口,只記得對方偶爾粗暴的壓制頂弄與他紳士的打扮不太搭調,餘下感想全都刻在身上——自己的絲綢襯衫早就在床下皺成一團,陌生男子在他的胸膛留下一個個顯眼的記號;儘管沒有抓痕,能夠想起纖細的腰肢被對方雙手掌握,自己跪在床鋪上像貓咪拉伸一樣的姿勢扯著床單。

然而最重要的臉卻沒有任何印象,幸虧對方留下了寫有一串數字的便條紙,床邊的小桌子同時也放著礦泉水與蜂蜜水,意外的很周全——至少知道對方是個貼心的人,在瞥見喉糖時朴星和不禁紅了耳根,連聲音啞掉都被對方預料到。

坐回床沿喝著甜甜的蜂蜜水,時鐘上的指針催促著朴星和要赴約。


朋友臨時不在系館,赴約拿書的對象變成了他的學弟。
比自己略矮一點的青年打開了門,普通的白色上衣與窄管褲,圓形的黑色粗框眼鏡把大半的臉遮住,讓對方顯得更加年幼。
「你們學長讓我過來這裡拿教科書。」朴星和咳了兩聲,聲音沒有想像中的沙啞。
「啊、好。」青年回過頭,在辦公桌上的書堆一陣翻找,拿出厚重的書本,「是這個吧?」
「是,謝謝你。」
抬起頭來道謝認真的對到視線,青年的笑容十分可愛,眼鏡下方的五官相當端正,朴星和不禁陷入短暫的恍惚——眼下明晃晃的痣在某些時刻被鏡框擋住,才想起那一雙眼睛昨晚才見過。

朴星和身軀一顫,眼前笑容不再只是單純的示好。